52老兵伍爷
在世界读书日那天,我和苏豆豆乘出租车从谛城返回咖县,因为苏豆豆执意要看衰帅。
虽然花了不少钱,却也很快抵达了咖县大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见了老兵伍爷。他正给衰帅讲抗日故事,我和苏豆豆有幸听到。
伍爷告诉我们,他是5级因战伤残老兵,是解放战争时期致残的。
他14岁就参军了,1942年入伍,在部队里吃尽了苦头,同时又练就好的身手。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伍爷为衰帅哼唱着这样高昂的旋律。
衰帅振奋地看看伍爷,听他讲命里的故事。
伍爷说他最擅长的莫过于“摸哨兵”了,一到没月亮的时候,伍爷他们就想灭鬼子了。敌方的哨兵是第一个就该灭掉的。伍爷他们总共有二十来个人,去袭击站岗的鬼子。春之夜,伍爷提着个篮篮,里面是发了霉的小草莓,让那日本小哨兵“咪西咪西”,那个家伙一看,想吃草莓了,而哨兵后面便是伍爷的战友,他拿着那么粗的绳子,使劲勒住敌人的脖子,背上就走了,背了一百多米却没有勒死,最后那个鬼子便成了俘虏。
伍爷说抗战胜利的时候在咖县还打了一回呢,县长带领战士去受降,没想到万恶的鬼子突然变卦了。下午天气燥热,双方展开了激战,西北拐角可能有个日本鬼子,那个家伙枪法极准,三连的连长、排长都中弹了。
刹那间,云彩散了,响雷降临,夹杂着闪电,狂风大作,一下子来了场暴雨,把伍爷他们全救了。伍爷说他那次真的是死里逃生。
衰帅听得非常认真,他的情绪随伍爷的情绪起伏波动。
苏豆豆亦听得非常用心,她的泪花盈在她美丽的眼睛上。
伍爷他们为了抗战几乎献出了整个青春,“俺们就是忠于革命忠于党么,我说把我自己的鲜血流在祖国的各地,死在哪里都行。”
诗曰:七十年前,血雨腥风。日寇侵中,涂炭平民。民族危亡,百姓呻吟。卢沟桥上,睡狮惊醒。大和蚊蝇,叮咬雄鸡。抗日烽火,四处燃起。中共领导,救国图存。冲锋陷阵,横扫敌军。统一战线,八路当先。浴血抗战,旷日八年。红旗招展,寰宇沸腾。华夏胜利,举国同庆。黄龙痛饮,警钟长鸣。勿忘国耻,铭记历史。缅怀先烈,鉴往知来。崇尚和平,民安国泰。
伍爷还给我们展示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纪念章。
我看见纪念章上的抗日战士、延安宝塔、黄河、橄榄枝图案,不禁赞叹伍爷的精气神,真的是百折不挠,宁死不屈。
于是我灵感爆发,为老兵伍爷谱写了这样的歌曲——
波澜壮阔的历史,翻滚在他的脑海;浴血奋战的往昔,荡漾在他的心怀。
戎马天涯,无怨无悔。流汗流血,从不流泪。忍饥挨饿,吃力挺进;口干舌燥,唱响壮歌。身为民族的战士,他无限荣耀;心为祖国的明天,他倾献青春。
从平川到山冈,从故乡到远方,从华北到西北,从高原到边疆。崎岖坎坷的道路上,是那不屈的身影;战火染红的岁月里,是那不朽的精神。老兵高昂高亢高尚地歌唱,正在爆发精神的力量。
伍爷讲述往事的时候声情并茂溢满激情,说到动情处,喜怒哀乐都显现在他慈祥的脸庞。
不知什么时候,伍爷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差点哭了出来,原来他想起最不幸的往事了。
那是1947年冬天,五福营战斗中,伍爷受伤了,那时候他才19岁。
事情是这样的:伍爷突然病了,感冒,发烧。那天正赶上敌人非常顽固,参谋长号召连长们前去杀敌。伍爷当时是副连长,身负重任却不幸生病。
参谋长说:“伍儿,你烧了?”伍爷说:“哦哦。”参谋长摸了摸伍爷的额头,愣了愣,说:“敌人顽固,我想让你带上第一突击组上了么,你看行不行?”伍爷毫不犹豫地说:“行,能行。”
伍爷在部队里面威信很高,那一战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伍爷身上。他拿着梯子走在冰上面,也冲在最前面。伍爷往冰窟窿里面扔了个手榴弹,手榴弹一打,参谋长心里就放心了。
突然两个敌人站了起来,和伍爷拼刺刀,伍爷身边也有三个战士,他们四个是最优秀的。两个家伙看惹不起伍爷,便掏出了身上的手榴弹……
伍爷他们四个全都“挂彩”了,伍爷不幸伤得最为惨重,弹片从肉皮炸进了肺里面。
把敌人全都消灭了以后,伍爷才顾得上止血呢,止血的时候已经没血了,不往出流了。参谋长问:“伍儿,你能走不能了?”伍爷说:“能行,没问题。你给我两根手榴弹,我白死不了。”说完伍爷就昏倒了,参谋长赶紧拿来一个被子,六个战士抬着伍爷回了沟里。
伍爷已经干渴得不行了,参谋长找不到鸡蛋,却找到了羊肉汤,便立即拿来给伍爷润喉。他们把伍爷送往大后方治疗。伍爷成了重残废……
听到这里苏豆豆已经热泪盈眶,衰帅也流出了几滴眼泪。
伍爷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在医院歇了有一个多月,已经能跑能走了,实在按捺不住寂寞就跑到了草莓山上,却被截住了,又返回医院住了一个来月,不久便跟上了部队……”
伍爷不愿意离开部队,部队的人也舍不得伍爷走。后来伍爷跟随部队炸碉堡,打了很多近战夜战。
部队的环境肯定是非常艰苦的,时值初夏,酷暑如蒸。就算是夜行军,每个人身上也都是挥汗如雨,全身衣服都湿透了,紧贴身上。
那时,伍爷他们长期不能洗澡,不得不与寄生虫打交道,他的衣裤内生了许多虱子,而且个个生得肥胖。平时“和平共处”,短暂休息时才有机会把它们拎出来“枪毙”。白天任务紧没时间,晚上轮流站岗后才可把衣服脱下来用热水洗洗。
敌人的飞机常来扫射,所以伍爷他们经常拼命周旋应战。几千里地的转战和长途行军,对于受过重伤的伍爷来讲,确实是一大考验。冬天出汗后棉衣上能冻好几层冰,还都是土路,也没汽车,敌军把道路炸得坑坑洼洼,交通不便,特别是下雪下雨后,更加泥泞不堪。断粮挨饿亦是常事。饿还能忍,而对于渴,就得用加倍的毅力和耐力去忍受了。伍爷他们装备简陋,没水壶,只是每个人备个瓷缸供吃饭喝水用。他们经常口渴得要命,喉咙里直冒火,遇到河水或下雨,才能喝个爽快。不管河水有多脏,每个人都会喝个痛快。有时一两天也喝不上一口水,体弱的同志都晕倒了。伍爷他们个个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就像涂上了口红,连笑都不敢笑,但战士们都挺乐观。
伍爷说在部队,不管是下雪、刮风、下冰雹什么的恶劣天气都要行军。寒冬腊月的话,一旦出汗棉衣就结冰了,只能用体温和热汗逐渐融冰。那时,部队没有雨衣等防雨设备,还得拼命保护好身上的武器和干粮……
衰帅听了老兵的励志故事,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不觉得自己刚刚遭受的磨难是多么苦难深重了,他很感激伍爷,他不仅救了他的命,而且还让他的灵魂开始复活,即将浴血重生!
时间也不早了,伍爷该回家了,我和苏豆豆送他下楼。
电梯里,伍爷笑着对我们说:“咱们都是一家儿,就是一家儿。”
伍爷开着小型老年代步车,精神抖擞地往前开。
我和苏豆豆看得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