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鹊无声夜向阑,这一声令下,没有前来请罪的士兵,甚至连应答的也没有。
片刻,从东南二角忽地射出了上百支带着火苗的箭,如同乱窜的仓鼠,有的爬到屋檐上,有的滚在草丛里,霎时间赵府就陷入火海之中。
然后见一大队人马包围了赵府,魏旗晃动,那是曹操手下猛将夏侯惇。
夏侯惇下马向赵云叫嚣道:“赵云,你偷吾粮草,杀吾弟,今日是你生日,也是你忌日!”
赵云冷笑一声:“鼠辈,也敢来袭赵府!”他欲发功,却骤地真气逆流,全身无力,毒口攻心,吐出血来。
有毒!赵小白也察觉到了,他望了望SHERO,她们也是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哈哈,别装了,按流程你们都已经中毒,动弹不得了!”夏侯惇步步上前,想一睹赵云绝望至极的惨样。
“卑鄙。”鹤仁杰嘴里吐出。
“这叫兵不厌诈,另外府中的那一千兵马你们也不用指望了,想必该毒的毒,该死的死了。”夏侯惇狂笑着,步步紧逼。
“嗖”地一箭,射中赵云右膝,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往回看,只见一魏兵颤颤抖抖地举着弓异常兴奋。
夏侯惇见状破口大骂:“傻逼,住手!老子要生擒赵云,生擒,你懂不懂!”
生擒,这无疑是对一位名将马革裹尸般夙愿的莫大侮辱。赵小白生怒,想杀了此人,可一运功就难受无比,手脚根本无法伸展。
“你是要、生擒我吗?”
话音还未显露平仄,只见前方光影一闪,然后就是兵器相铮的巨大声响,惟听见夏侯惇一声悲鸣的惨叫划破夜空。
血滴明月,洒出一道梯田式的轨迹。
那血是从夏侯惇的左眼流下来的,滴到刀上,夏侯惇手捂左目,浑身流汗,仿佛刚从地狱中走回一般,与前一秒的怡然跋扈形成极大反差。
再看他们位置,夏侯惇比刚才紧逼的步伐倒退了数十步,与赵云更是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刚才那一招太快,赵小白没看清,但他可以大致猜到些什么。
跪倒在地的赵云持枪磨地,以膝盖骨为滑板直刺,企图一招直取夏侯惇心脏。夏侯惇惊恐之下以刀相隔,虽隔开了心脏位置,可是长枪却直刺进他左眼。
眼前赵云这被磨得血肉模糊约可见骨的双膝足以说明。
夏侯惇惊恐未定,直到看到赵云脸色那一道深深的叹息时。手捂着的左眼慢慢剥落下来,如同脱茧的蚕蛹,然后,他将血淋淋的眼珠放进嘴中咀嚼起来,说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今日这滋味我会谨记于心。”
“好恶心。”厉娜·萱忍不住吐了。
“此将心之狠,手段之毒,不可与夏侯恩匹敌也。”鹤仁杰道,使了使眼色对赵小白,“该怎么办?”
赵小白恨自己不能动,他渴望着厉娜·萱寻求帮助。
厉娜·萱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的魔法也因中毒施展不出了。
艾拉只能抬头望明月:“我们现在就像这月亮,虽然亮,可没什么用。”
厉娜·萱突然惊喜地**了下梦田,“明月!你不是有那招嘛!”
梦田秀黑的长发下闪出一道光,“月光祝福!”她左右手牵着厉娜·萱和艾拉,开始念咒起来,只见狼牙般的月亮忽而变得温柔起来,带着恰似母爱的光芒,全都照耀在梦田身上,然后又分散给身旁的人。
“来!”厉娜·萱牵起赵小白的手,艾拉牵起鹤仁杰的手。
赵小白被这双软绵绵似玉帛的手握着,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月光照进心口,支撑起了整颗心的黑暗,那是一幅如梦般美不胜收的画卷,鸟鸣蔚蓝,一个男孩奔跑于田野之上,金灿灿的麦子裹着金灿灿的阳光,在风中留下一道美人鱼般的花漾……
可以动了!赵小白拇指弯曲,心中涌出一阵窃喜。但他又马上抑制下来,还没完全恢复,瞥眼看了看鹤仁杰,他此时也正用惊奇的目光询问着梦田。
对于他们的所有疑惑,梦田只是坏坏地笑了笑就解释了所有。
夏侯惇见赵云已做了最后丝反抗,狂笑两声,欲上前生擒。骤地,赵小白和鹤仁杰同时杀出,双掌合力直击夏侯头颅。
夏侯惇适才因大意吃了次亏,这下早已有所防备,当即使用红日刀双手一挥,烈双杀击退赵鹤二人。
红日刀,乃夏侯惇宝刀,沾血则狂。
梦田的月光祝福是短暂的恢复魔法,赵鹤刚刚只传达了数秒因而只恢复了一成功力,此时被带狂的红日刀一击,又吐出血来。
这时,从屋檐的东南角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人,他们行动敏捷,手持利刃,瞬间就斩杀了几十名魏军弓手。
魏军被这突然的奇袭扰乱了阵型,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穿梭于人群之间,黑夜中竟难分敌我。月光照在银白的利刃上,亮瞎了他们双眼,抛出的弓被血染的影子覆盖,凄惨的声音陆续传来,也陆续凄惨。
“他们是府中的暗部,平时潜藏在府中护卫,不与其他士兵同食同寝,因此并未中毒。”穆慈轻柔地拍了拍赵小白的肩,“快带着子龙撤退!”
一语惊醒看呆了的赵鹤,暗部虽猛可对付这两千魏军只能暂时震吓住,他们赶忙扶起倒地的赵云,却被他推开。
“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我不能丢下府中的一千兄弟不顾!”
赵小白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鹤仁杰也劝道,“兵可以再募,将不可再得!”
却被赵云一把推开。
“哎,说是没有用滴。”艾拉摇了摇头,对准赵云后颈部使出小电击将他电晕。
盘盘焉,囷囷焉,都筑落在那阁楼曾经的辉煌。身后是无名的大火,赵府的牌匾被燃烧殆尽,可怜焦土。赵小白最后回首望了望这个叫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