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令大伙吃惊,鹤仁杰没想到东风破竟还能单手使出,梦田望着湖面上赵小白的身影像极了仙风道骨的道长。
白心里清楚,东风破初学时需双手催动是因为要消耗巨大真气,平常之人一只手内力当然不够,但赵小白通过自己实验已明白自身强大的内力已足矣单手使出,单手使出东风破,另外一个手可以腾出以防万一,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耍酷。
此时赵小白东风破已达七层,但他疑惑的是自己内力早已比当年的鹤老人高出许多,为何始终达不到师父的八层?
鹤仁杰看上去已经放弃,他的风力在渐渐减弱,直至全盘放弃,任由赵小白侵蚀过来。
赵小白得意了,他赢了,他赢了师父。
在东风破面之时,鹤仁杰突然凌空跃起,翻转着身体,如同打太极,任由风侧身而过,然后左手引风,右手使风,风转变起方向逆向直袭水中,翻云覆雨搅动起摇曳的船只,瞬间船翻人落水!
好一招借风破水!果然是师父。赵小白输得心服。
“以彼之长,攻彼之短,还是战场那句老话。鹤仁杰虽然内力不及赵小白,但他将赵小白的风借来通过湖水翻船,以巧取胜。”艾拉分析道。
鹤仁杰将赵小白拉上岸,帮他擦干身上,“小兄弟,这下你可以说说为什么会使东风破了吧。”
“以前在深山中一位老前辈传授我的。”赵小白想了想,这样不算说谎。
“老前辈……我还以为东风破是我所创,没想到已有高人捷足了。”鹤仁杰不禁有些灰心,“不过东风破单手使出我确实没想过,只因内力达不到,小兄弟你既有此实力那么我倒有个提议给你。”
“哦,是什么是什么?”艾拉不知从哪凑过来了,一听到武学讨论她就兴奋得直哆嗦。
“你使剑那么单手东风破可谓绝好的助手,你想,攻敌时一手使东风破扰乱敌人视野,一手持剑攻去,岂非妙哉?”
“妙,妙!”赵小白不禁称好,自己怎么都没想到呀。
“不过……你那位前辈可告诉过你,东风破为何要两只手使出?”鹤仁杰问道。
“这,当然是耗费巨大真气内力要求所需!”赵小白想到师父可没对自己说过,只好臆断。
“这只是其一,东风破一手是催风,另一只手是引风,虽然引风的情况很少,不过像刚刚那样的特殊场景就有用了,引你之风,引风入水皆可。”
赵小白点了点头,以前师父并没有说大抵是因为那时内力不足,而后发生那意外便无从得知了,这时阴差阳错闻之这一真言,赵小白如同被打通了奇经八脉,瞬间对东风破的认识大彻大悟,一手引风,一手催风,这才是需要两手使出东风破的真正原因,借风,破风,灵活辅助,这才是东风破的精髓!
至此,赵小白东风破已达八层。
“鹤大哥呀,”厉娜·萱瞪着大眼睛甜甜叫道,像一株挂着露水的粉荷,“不是说好了输者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么?”
鹤仁杰在妹子面前也不好意思赖账,对赵小白夸口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就行!”
赵小白只是跪下,鞠了一躬,“请鹤前辈收我为徒。”
鹤仁杰感到不可思议,“你的武功不下于我,拜我为师有啥好学的?”
赵小白却说道:“谁说武功高才能拜师的,我欣赏的,是鹤前辈的武风,譬如你那招借风破风就让我学上好一阵子了。”
鹤仁杰被捧得合不拢嘴,心乐道有如此内力深厚的徒儿我也算是春风得意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转眼到了赵云的三十五岁寿辰,这一晚的月亮如同撕破黑夜的狼牙。赵小白怀中揣着的木檀盒子摇曳风中,一踏进赵府就见梦田和艾拉挽着穆慈的手腕嘻嘻哈哈地从厨灶走出。
“呆子!这么晚才回,全家都等着你吃饭呢!”艾拉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嚷道。
赵小白叹了口气,看来三只准备的礼物定是亲自下厨了,只是那句全家等着你吃饭泛起了一股久违的温馨感。
烛光如同田野中的萤火虫点亮了闲趣亭,一张石桌上,三四叠小菜,五六道料理,七杯青酒,这是再为普通不过的家宴。
赵云给鹤仁杰斟酒,SHERO挨在一块乐呵着桌上那盘水煮鱼的诞生过程,穆慈为赵小白乘好了满碗的白米饭,赵小白心中却感动得早已洪水泛滥————他原以为举国同庆的盛宴,怎敌得上这一针一线的家宴来得真切美好?
一番生辰祝福过后,厉娜·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小珠珠:“一直都在咕噜着做什么样的好,终于赶在今天完成了,牡丹花瓣手镯,因为我觉得只有牡丹的高雅美丽才能配得上穆慈姐您的气质!”
“谢谢,太感谢啦。”穆慈迫不及待地将手镯带上,爱不释手,“萱萱你以后可要教我做”。
“好啦,接下来该进入第二个惊喜了。”梦田拍掌道,然后望向穆慈。
穆慈拍掌道,然后望向赵云。
赵子龙被这双琉璃似的瞳孔盯着可浑身不自在,像是早就被计划好一样,他举起酒杯对着赵小白:“好了好了,我照做还不行麽。小白兄弟,既然咱们都姓赵,我想收你当义子不知你愿意不?”
这话是一口气囫囵吞枣般含糊说完的,看得出赵云的含羞。可字字却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赵小白耳边,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不觉拍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做梦。
梦田坏坏地将酒杯递到他手中,在他耳边说道:“本仙仙拜托穆慈姐,穆慈姐求了赵云大哥好久才办到的。你可是欠了本仙仙一笔。”
赵小白颤抖地拿着酒杯,却仍不敢向前,“可是……您毕竟大我没多少,义子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鹤仁杰嫌他过于婆妈了,“你还不是小我没多少,不照样认我为师!”
赵小白终于放下了,他猛地举起酒杯碰杯于赵云,同样溢出来的还有止不住的泪水。这是家的感觉,这幸福就像是出锅涌出的爆米花,赵小白突然想起六岁那年第一次有人进入陶园居的情景,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风中,一家三口迷路来到这请求收留一夜,赵小白第一次见到父亲母亲这种动物,父亲为他生火,母亲替他盖被,他问那个小男孩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小男孩只是吃吃地笑着,那笑容如此神秘又诱惑,一直荡漾在赵小白内心深处……
现在,此刻,赵小白也露出了这吃吃的笑,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个小男孩的感觉。
父亲为你撑腰,母亲为你撑伞,而你只需要吃吃地笑着,这便是家。
赵小白掏出怀里捂着炙热的木檀盒子,他终于在此刻可以为父亲献上最真诚的祝福了。却怎地,“嗖”地声从身后射出一只冷箭,浇灭滚滚发烫的后背,直杀向穆慈!
赵云掷出手中酒杯打偏了箭,洒出的冰凉将原本的温馨破坏全无,他厉声吼道:“大胆!何人在此放箭!”
没有回应,寂静的赵府此刻死一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