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顺儿带着几个月的挖煤工钱和胖嫂支助的五百块钱回到沂蒙山,牛翠翠见到心爱的丈夫泪流满面。
“你终于回来了,俺想死你了。”
“妮子娘,我这次回家,不能住的太久。”
“你还要回去挖煤?”
“不,我要给你们挣大钱。”齐顺儿信心十足,精神焕发。
“孩子爹,你变了。”
“是吗?俺不就是大老粗吗?”
“以前你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现在说话底气也足了。”
“这是胖嫂给我支助的五百块,俺要拿它当本钱。”
“孩子爹,你一个月挣二百块就够了,千万别贪心。”牛翠翠心中有些不悦。
“妮子娘,你怎么不高光啊?”
“别人给你钱,俺能高兴吗?”
“俺知道了,你担心俺同她有不正当的关系。”牛翠翠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相信俺?”牛翠翠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到底信俺不?”
“俺怕你钱多了,不要俺娘母仨了。”
“翠,俺就是想让你们娘仨过上好日子,才出去打拼的。”牛翠翠紧紧搂住了丈夫。
“顺,你还是以前的顺,没有变。”齐顺儿哈哈大笑。
“妮子娘,我怎么变都是为了你和妮子。”
“顺,你的那位胖嫂为什么对你这样好?”
“她看俺勤快、善良,对工友们真心。”
“就是因为这?”
“翠,她的确很好,就是没有了男人。”齐顺儿的爽快让牛翠翠产生了多疑。
“她的男人呢?”
“在一次矿难中死掉了。”齐顺儿痛心地摇摇头。
“所以,她才你这样关心的。”
“不,她觉得我很善良。”齐顺儿把小SC受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样做太对了。”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没有困苦或灾难。”
“她,现在做啥?”
“胖嫂,带着闺女回到老家了。”
“怪可怜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等到俺发财了,一定带着你去看她。”
“嗯,俺一定要去感谢她。”沂蒙山人的心性天生善良,在革命时期,老一辈为了抗日、解放,用生命保护火种,用自己的孩子保护革命者的后代,他们有一种纯朴地大山里人的忠诚和崇高品质,随着时代的进步,他们那种淳朴、憨厚依旧在延续。
“翠,俺们都是苦命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俺想把她当作姐驵一样来关心和爱护。”
“顺,俺听你的。”齐顺儿热泪盈眶。
“好人一生平安。”牛翠翠脱口而出。
“对,好人一生平安。”他们开始感受分离后的相思之情,分享夫妻间的情意绵绵。久旱的甘露,如洪水泛滥之势,来也凶猛、去也奔腾,含日月之精华。甘泉淋漓,穿越时空而至,育万物之家园、、、滴水成云,力挟风雨雷电之声威。细流入川,浪涛有江河湖海之浩瀚。美妙绝伦的情感交融激起人的心底的悸动,这种悸动除了催促肾上腺素的激生,更解放了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向往。
“顺,别太张狂了。”
“没事,妮子睡着了。”齐顺儿快马加鞭,趁着激越一跃千里。
“顺,你有什么打算?”
“俺要上关东。”
“做啥?”
“听说东北有很多稀罕的宝贝,俺要贩回老家来卖。”
“顺,国家允许吗?”
“俺在挖煤时,就听工友们说,做这种买卖就是很辛苦,可以挣钱。还有的人在GDFJ贩运服装,也可以挣钱。”
“顺,你什么也不懂,这样成吗?”
“别人成,俺也成。”牛翠翠的心提到了嗓子上,对丈夫的贸然做事十分忧虑。
“翠,我还听说,国家领导人号召俺们发家致富,胆子再大点。”
“顺,你的胆子也忒大了,敢冲破天了。”
“你等著享福吧。”
“你贩回来的东西怎么卖?”
“不是有你吗?”
“俺不带妮子了?”
“俺可以一边做生意,一边种地,这样不是有两份收入吗?”
“顺,你太累了。”
“妮子娘,俺挖煤都不怕,还怕吃这点苦吗?”
“那,你给俺说说挖煤吧?”齐顺儿像讲故事一样,把自己在太行山挖煤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牛翠翠听着,流着泪水。
“你哭啥?”
“孩子爹,我错了。”齐顺儿一头雾水。
“、、、、、、”牛翠翠用大山女人的柔情回报了他的艰辛和勤劳。齐顺儿就是一个带有色彩的盘子,虽然很粗糙,经过了一次生死考验后,他慢慢变得有光泽和轮角,在牛翠翠的精心呵护下,从平庸到走出来,写出了大山人的胆识。
“大大,你又要去挖煤吗?”齐秀瞪大一双乌黑的眼珠,眼泪从眼角里流淌出来。
“妮子,俺给你和娘挣钱去,你要好好地听娘的话。”
“大大,我想上学。”
“好,俺再回来,就给你报名上学。”
“大大,你真好。”齐秀紧紧地搂着齐顺,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暖。家是人们停靠和栖息的港湾,是男人们打拼和劳作回来倾述的田园,是女人们的归属。
“妮子爹,东北很冷,你要多带些衣服。”
“没事,我不怕冷。”
“俺上街给你买些厚实的。”
“你看看,钱别乱花,要买就给你自己买。”
“俺在家,不用。”
“妮子娘,俺真的舍不得你。”
“好了,俺每天都在村头等你。”
“大大,自从你到SC后,娘每天都到村头去盼着你回来。”
“臭妮子,看你胡说。”牛翠翠满脸彤红。
“妮子娘,你也给她们包一顿饺子吧。”
“大大,真的吗?”
“真的。”牛翠翠接过话。
“妹妹,俺们要过年了。”齐顺儿含着泪水,不知该说什么。贫瘠的大山、拮据的生活、寡陋的村庄、封闭的信息,他终于在思索中寻找了自己的位置,为了家人和未来,他决定破釜沉舟。
“妮子娘,俺走了。”
“千万要小心。”齐顺儿低着头,快步离开了村庄。
“大大,快点回来。”齐秀放声大哭。负担、压力、亲人的期盼,让他在人生的路途中艰难地爬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