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顺儿尤如流浪的盘子开始漂泊在东北的黑土地上,来回穿梭在大、小兴安岭的山区。热情好客的东北人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影响,沂蒙山人的侠胆、东北人的豪爽一拍即合。
“小兄弟,这些东西不错。”他看到深山中采集出来的黑木尔、山珍菇、黄花菜,有些情不自禁。
“俺采购回去,怎么办?”他一边琢磨、一边想着如何才能把这些宝贝变成现金。
“如果你能够批发给当地的商场、饭店,可以批量地进,自己吃就少带些。”好心的山里人劝说着。
“这价格太贵了,估计俺那里不好销售。”
“小兄弟,我们这里的人喜欢吃豆制品,这成本不高,你带回老家试试。”他看到金黄色的豆制品犹豫了。
“我能尝尝吗?”
“当然,如果你能在老家打开销路,我们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
“我可以给你发货。”齐顺儿觉得是一个办法。他经过认真考虑,把黑土地的农副产品进行了系列归类,一是城里人和村里有消费水平的人划归成自己采购的一等品,二是一般的普通家庭,经常食用的蔬菜和豆制品,可以解决本地物源不足的情况,薄利多销。
“同志,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啥?”齐顺儿累着满头大汗。
“这是东北的宝贝。”他回答列车员。
“按照列车上规定,你估计超重了。”
“俺咋办?”
“补运费。”他摸摸身上的钱,除了生活费,已经没有了。
“俺上SD沂蒙山的,带的钱不多,全部都用在采购这些宝贝上了。”
“你带回家中吃吗?还是送朋友?”
“俺想做点小生意。”齐顺儿丝毫不掩盖自己的行为。
“那,更要补票了。”憨厚的他把身上仅有的十多块钱交给了列车员。
“这也不够呀。”
“大姐,我只有这么多了。”
“这样,我带你找列车长。”列车乘警长同时来到他的面前。
“你的身份证。”齐顺儿急忙掏出来。
“沂蒙山的。”他肯定地点点头。
“你这是?”
“俺在SC挖煤挣了几个路费,来东北把这些宝贝带回老家。”
“你家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俺,想做生意。”
“你是第一次吧?”齐顺儿低下头。
“这样吧,我们给你补票。”齐顺儿高兴地点点头。
“你把东西拿走。”齐顺儿背着采购的货物回到座位上。北风带着寒气浸透着他强壮的身体,饥饿和疲乏让他失掉了本能的支撑,信念和期待让他忍受着眼前的困难。
“同志,你怎么啦?”同行的旅客关心地询问起来。
“俺、、、没事。”
“你怎么不吃东西?”齐顺儿看到周围的旅客吃着水果、零食、方便面,他的口水直流,饥饿的他想到太行山挖煤时的胖嫂,如果她在,肯定会把手中的食物分给自己一半。他低着头,强制自己不去想、、、肚子的饥饿让他无法沉静下来,他站起来,走到厕所附近。
“这该怎么办?”车站到县城,县城到村里,他思考着如何回到老家。
“同志,你是不是饿了?”列车员望着大汗淋漓的他,心中有几分同情。
“俺,没事。”
“我这里有面包,你拿着吃吧。”
“俺,不要。”
“拿着,都一天没有见你吃东西了。”
“俺,没钱了。”
“没事,你怪老实的。”列车员把面包送到他的面前。
“谢谢你。”
“如果你长期跑这种生意,我们还能碰上。”
“我下次一定感谢你。”齐顺儿拿起列车员送的面包,狼吞虎咽。
“够吗?”列车员从餐车拿来方便面。
“俺,太感动了。”说着,他跪到了列车员的面前。
“你是俺的救命恩人。”
“快起来,男人膝下有黄金,我这样做只是同情你。”同车的旅客看到他可怜的样子,纷纷拿出自己的食品送到他的面前。
“俺、、、”齐顺儿嚎啕大哭起来,感激和艰辛、创业的困苦与渴望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真情。
同情与现实、朴素与关爱,处处洋溢着民族的善良和纯朴。他静静地望着窗外,车轮滚滚向前,寒风不在刺骨,一颗颗爱心将他融化了,这是黑土地的春风吹拂和温暖,让他看到了希望。
“你家距车站多远?”好心的询问起来。
“没事的。”他肯定地回答。
“沂蒙山的人就是很硬朗。”虽然他面临绝境,有一种斗志,让同行的人感到欣慰。
“SD大汉,有一股自强不息的精神。”列车到站后,他背着行李走出车站。
“我赶紧回老家。”他一边打听着回家的路,一边朝着村庄走去。
日起日落、星移启明,他连夜赶回到村里。
“顺,你怎么啦?”
“翠,快给我一点吃的东西。”他拿起烙饼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牛翠翠急忙给他倒水。
“别、、、”牛翠翠泪流满面,知道丈夫是饿急了,才如此狼狈。
“我这次又碰到了好心人。”
“顺,你一定记住,等到俺们把这些货卖掉了,一定要感谢他们。”
“翠,这些东西你在村里张罗一下,看看有没有人需要的。”
“你休息吧,我去办。”
“不,我要到县城去一趟。”齐顺拿着东北大、小兴安岭的宝贝来到商场。
“你东西好卖吗?”
“要的人不多,可以销一点。”
“怎么,你要推销?”齐顺儿点点头。
“对不起,俺不能要。”
“为啥?”
“俺也有客户。”在商场、酒店,他都碰鼻了。
“不行,俺一定要卖掉。”他开始在大街小巷吆喝着,从中午到傍晚。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无人问津。
“你是做啥的?”
“俺,只是想换点路费钱。”
“告诉你吧,明天早上你到集市去卖,也许会卖掉。”齐顺儿如获至宝。
经历了挖煤、到东北采购的艰辛,他对自己要走的路梳理了一遍。背着东北的宝贝,早早地守在市场的大门外。
“怎么啦,深更半夜就来了?”
“俺、、、”齐顺儿吞吞吐吐起来。
“你?”
“俺。在这里等到天亮。”
“你有摊位吗?”他摇摇头。
“市场,要交管理费。”他听到令人心痛的要交“钱”,愁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