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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夜来风雨声

“不好啦,井下出事了。”矿工和家属们紧张起来。

“又是瓦斯爆炸吗?”胖嫂放下手中的菜直扑井口,紧张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是哪个班组在井下?”胖嫂关切的问。

“是小朱他们的人在下面。”胖嫂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老天爷,你可要保佑齐顺儿啊。”胖嫂悲伤地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出来。

“没事的,你们赶紧让开吧。”小SC招呼着。

“矿山救护队来了。”人们把眼光转移到穿着金黄色救护队员工身上,希望他们带来福音和奇迹。

“你们让开,不要耽误时间了。”救护队长指令相关人员开始搜救。胖嫂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丈夫出井口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顺,你的妮子和妮子娘还等着你改变生活,千万别、、、”她双手紧握着,看着救护人员下井。

“队长,这次不是瓦斯爆炸,可能是粉尘。”

“同志,粉尘是什么?”

“粉尘就是煤层的灰尘,不可能有上次的事故严重。”胖嫂的心终于平静了些隙。

“只要他上来,哦绝对不会让他下井了。”胖嫂心想。

有人根本就不相信男女间有纯真地关爱,也不相信来自命运相同的人会有纯真的友谊,其实在现实生活中,男女之间除了情感和生活的交流外,更多的是用心去呵护对方,这种情感就是大山里的人储藏和延续的一种情愫。

夜色降临,冷凛的北风带着黄土高原的细沙席卷着煤窑,整个小煤窑一片苍凉。胖嫂捋捋漂浮起来的短发,心中的期盼和等待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顺,你可要坚持住,救护人员就要找到你们了。”她一遍遍地祈祷着,身边的小孩冻得直打哆嗦。

“妈,我们回去吧。”

“闺女,我们再等等吧。”

“快让开,一批人被救出来了。”她急忙放下怀中的孩子,跑到井口处。黑乎乎的人群中根本辩不清是谁,她情急之中高声叫喊起来。

“有齐顺儿吗?”

“我们不知道?”她从受伤的矿工中一个个地寻找起来。

“顺,你还活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赶紧把他们送到澡堂吧。”她当即背起齐顺儿。

“姐,你放下俺。”

“顺,让姐好好看看你。”她拿起毛巾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着身上的煤灰。

“俺自己来吧。”

“你躺着,让姐给你擦。”齐顺儿望着没有血缘关系的胖嫂,心中荡起了无限的感激。

“顺,你回SD吧,不要下井了。”

“俺,这不是没事吗?”

“如果,有事了,我们还能说话吗?”

“井下的人都找到没?”

“俺也不知道。”齐顺儿从阎王殿里走了一回,对生与死、情感与爱有了深刻的感知。

“姐,你回家吧。”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胖嫂急忙跑到夜幕中,寻找自己的孩子。

“妈,顺叔叔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家。”胖嫂用太行山女人的柔情温暖着他,他的心中除了感动,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力照顾好已经失去丈夫的孤独寡母。

“老齐啊,我们小煤窑被查封了。”

“那,我们怎么办?”

“这是煤老板给大家的工资。”

“不,俺还要去挖煤。”齐顺儿大声叫喊起来。

“老齐,你真想挖煤,可以自己去找。不过拿生命做赌注,实在是不值得。”

“俺要让妮子娘过上好日子。”他自言自语著,胖嫂从门外进来。

“顺,你不能下井了,赶紧回SD吧。”

“姐,你怎么过来了。”

“哦是来给大家说一声,让大家吃上我包的最后一顿饺子。”

“胖嫂,你真是我们大家的好姐姐。”

“走吧,到食堂去。”胖嫂拉起齐顺儿,他内心深处荡起无限的情丝,这种情感让他终生难忘。

“顺,姐有一句话要说,你也必须听咱的。”

“姐,你说吧。”

“你必须回老家,或者找另外一份职业,挖煤太辛苦了,关键是没有生命保障。”

“是啊,齐顺儿,你应该听胖嫂的。”

“俺想想吧。”齐顺儿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到在老家的妮子娘,还有三个期待吃饱肚子的妮子,自己该怎么办,一时没有了主意。

“顺,快起来。”胖嫂大清早就来到他们的宿舍门前。

“姐,你有事吗?”

“顺,你过来一趟。”他跟着胖嫂来到家中,看到简易的工棚,他的心酸了。

“姐,你也要走吗?”

“咱带着闺女回老家。”

“你们怎么生活?”

“哦这里有丈夫留下的安葬费,回老家做点小买卖,也可以养活哦们娘俩。”

“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弟弟帮忙的,尽管说。”

“哦不需要,这是五百块,就当哦这个做姐送给你的创业费。”

“姐,俺不能要。”

“顺,你小看姐了吧。”

“俺不是这个意思。”

“顺,记住了,等到你发达了,到姐家里看看,哦就满足了。”

“姐,你孤儿寡母的,俺不能收。”

“哦看到了,你准能成气候。”

“俺?”齐顺儿瞪大双眼。

“顺,咱孤独寡母都不害怕,你难道不能干出一番事情?”齐顺儿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姐,俺可以做小本生意了。”

“对,在山里耗着,不会有多大的出气,一定要在外面闯。”

“俺知道了。”

“姐,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下井挖煤了。”

“姐、、、”

“你答应哦。”

“好,俺答应你。”

“把钱留下吧。”

“姐,俺送你。”

“不用了,现在大伙在一起,有说有笑,怪开心的。”齐顺儿望着娘俩离开的身影,痛哭起来。

“老齐,你什么时候走啊。”

“俺,马上就走。”齐顺儿沿着寻找小煤窑的路,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如何开始创业。

“小伙,怎么是你啊。”

“对了,我是回来给你挑水的。”

“哦听说,你们的小煤窑出事了。”齐顺儿点点头。

“俺,要离开太行山了,让俺去挑担水吧。”

“嗯,你知恩图报,将来肯定有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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