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父母,你,你说什么!?”眼前这个金发少年异常激动,他揪着那个FBI的衣领。
“我说的是实话,你母亲在公安后援赶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你父亲在一个礼拜之后被那个组织的人叫出去,后来在辛海涯与车一起烧毁。虽然尸体无法辨认,但后来经过指纹验证已经确证是他了。”
这说话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无法想象,她好像在说着一件与她完全无关的事。但因为我个子小,我能看见她的手在轻微地颤抖,绿色的眼底流淌着淡淡的悲伤。
“朱蒂,你是说我父母都,都殉职了,然后诱,诱也看起来很奇怪……”原来那个女人叫朱蒂。
男生把目光转向我。
“嗯,正如你所见,诱目睹了你们母亲遇难的过程,失去了记忆,医生说可能无法恢复。”
诱,诱是在叫我吗?
虽然来的路上朱蒂一直在跟我说话,但我似乎只沉浸在心里那股莫名的恐惧与悲伤中,虽然一路都在寻找,但却找不到来源。
“什,什么!喂!诱,我是你哥哥,我是南宫透啊,你真的忘了吗!你去美国那天也是我把你送上飞机的,你忘了吗!”他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摇晃,很痛,我被他的两只手压得整个人都蜷曲了起来。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挣开,取而代之的,我逃避了他的眼神,这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坚定,热情,给人一种母亲才有的慈爱,但他分明只是个男人,更确切地说,应该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的男生。
我不敢看。
我转向了一边,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放在我头上。
“诱儿,我是南宫秀,我是你大哥,你叫南宫诱,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他是你二哥,南宫透,不要怕,这是你家。”他叹了口气“阿透,够了,这已经是事实了,我们南宫家的孩子应该早就有这种觉悟了吧,老爸的工作也好,老妈的工作也好,他们都……这些,我们都做不了主……”
深夜,依旧难以入眠,在医院的那些晚上也是睡一阵醒一阵,有一晚好像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曲头发的男人匐在我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但当我醒来时已是白天。
阳光透过百叶窗溜进来,投影在白色的被子上,那一道道的黑影。我蜷缩在被子里,莫名地颤抖不止。
睡不着,我赤着脚,走出房间,说起来,这套洋房真大,可奇怪的是,我竟然不会迷路,比如说,睡觉前想去厕所,我的脚就带我走了过去,根本不用使用大脑。我延着楼梯下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还亮着灯,门也没关,南宫秀说今晚他学校里要值班,那这应该就是南宫透的房间吧。
走廊没开灯,我因为摸不到开关,就这么走了进去,好黑啊,只有尽头的房间散出的光,鬼使神差似的想道:那个发光的洞不会是什么世界的入口吧,一般走廊尽头会有房间吗?想到这儿感觉后背阵阵发凉,我转头就跑。
“诱,是诱吗?”
有人在叫我?南宫透就站在发光的洞门口。
“透……哥”
“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
什么嘛,是我想多了。
“进来吗?”
“诶?我可以吗?”
“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总是门也不敲就进来了,我有话想跟你说,进来。”
“透......哥”我随着南宫透的身影走进他的房间。
房间装饰的很简单,一张木质的双人床靠着侧面墙上的小窗户,没有床头柜,取而代之的是张普通的书桌,上面也没放几本书,衣橱是拉门式的,上面贴着木头的纹路,整个房间没有一点浪费的地方。相比之下,我的房间真是传说中的公主房了。
“没关系哦,等你想起来再叫也没事,现在叫南宫透也行”透转身面对我。
“南宫透?”
改的可真快啊,小鬼,还是你以前就不想叫我哥想直呼我名字呢?”他忽然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并拍了拍我的背。
我也尴尬地笑笑,心想:这笑点在哪?
他是白痴么——
笑声过后却沉默了,他好像要说什么,但他只是坐在床上,倚在窗边,看着窗外,那俊秀黝黑的侧脸让我忽然心跳加速。
“那个…”还是我先开口了,现在只想马上离开。
我和他不能呆在同一个房间里!
“怎么了,你冷吗?”
“嗯?”
“为什么不安?”我这才意识到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地扭捏起来。
“那个,不是,你想对我说什么?”
“嗯……我想说,小诱你不用害怕……如果说,我们生活在一个黑色的世界里,虽然我对改变它无能为力,但我至少能把你照亮。”
“嗯?”
“没什么,回去睡觉吧。”
“透…哥,我们是亲兄妹吧?”
“当然是,大概吧,说不定你是垃圾桶里捡的,哈哈哈”
“什么嘛!真是的!”
好熟悉的声音,那飘散的灵魂似乎找到了回家的路。
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回忆都消失了,记忆没了,羁绊没了,我和那个金发男孩之间的感情也消失了吗,还是说,会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