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这边一消失,荆岳脸色顿时一黑。
麻烦了,周围白布置了,竟是空间之术!
他连鼓荡灵力,也迅疾消失在原地。
百里外林间小径,空间轻轻波动,小和尚凭空显出身形来,灰头土脸,身上挂着零星树叶鸡毛。
他伸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心有余悸,“这数术当真难学,明明算好是去官道,怎的就到了鸟窝里?幸好我反应快又传了出来,不然就要被那凶神恶煞的巨嘴鹰破了相了!”
他揉揉脸,后怕着心道:“算了,这传送之法暂时还是少用为妙。”
抬脚欲向前走,忽觉脚下有什么物事盘绕上来,不禁站立不稳,啪叽一声,脸朝下摔了一脸泥。
小和尚心中大惊,连翻身跃起,周身灵力澎湃,空间荡起涟漪,银色波纹竞相跳跃。
“何人!”
他色厉内荏,可不待他看清来人,一只尘土凝成的巨手便劈头盖脸砸来。
慌忙探手释放灵力,一记灵力球在尘土大手掌心处炸裂,随即身形一幻,小和尚竟是随着招式冲到了巨手之外。
“何方……”未及说完,脚下一张巨网以他为中心凭空浮现,网口飞起迅速收缩,顷刻收拢,竟化为岩石壁垒,厚达尺许。
小和尚面露惊慌,网内银光一闪,却是倒挂在了百米外一根树杈上。
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数术!
他暗暗发狠,抬头远眺,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之前未能取信的少年,不禁冷汗涔涔,一脸尴尬。
“那个……少主……啊,不是,施主……”
荆岳的脸越来越黑,这和尚年纪不大,身手却着实不坏。
空间灵力修行者少之又少,穷极变化,异常难缠,修行到一定层次,更是山崩海消,无限威能!
按道理,空间灵力是所有属性灵力中最难感悟修炼的,同等天赋,空间灵力修行者的修炼速度,就算说是不足其他属性修行者的十分之一也不为过。
可这厮小小年纪,竟已然是列一境六七重的高手了,实在令人惊骇!
而且,他的术法也十分了得,若不是自己精神力已提升到化真境境界,怕是很难抓住他的身影!
不行,须得速战速决才行!先擒了他再说!
“施主,小僧就是个行脚僧,对施主绝无恶意!若是施主不相信小僧,小僧不要那物事便罢了,实乃小僧见施主厄运缠身,浊气森森……”
荆岳从身后抽出刚从父亲处得来的宝剑,灵力光芒闪动,瞬间围绕而上,体内心脏加速跳动起来,连带着,刚刚形成的第二条血脉,竟也跟着加速流动!
烛火法刚猛之力运于脚下,荆岳腾身而起,剑光闪动间直奔小和尚而去!
小和尚大惊失色,双脚蹬踏,用力挣脱开周围枝叶纠缠,倒挂在树上的躯体直愣愣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荆岳见状连左脚踢树借力转向,继续向坠落中的和尚扑去。
手中的剑光越来越亮,来到近处,陡然劈出,一道刺目剑光如雨中银龙,电闪而过!
奔雷剑法第一式:惊云闪!
眼见剑光劈落,小和尚面色慌张,连抓紧白色衣袍狠狠一掩,于落地处再次消失无踪!
剑光落在地面上,地面层层龟裂,轰隆作响,顷刻间,方圆百丈内树断花折,一片狼藉!
里许外,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从蒺藜丛中探出,满脸划伤,衣破成帘。
“施主!不,不,少主!少主!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真的是来帮你的!”
荆岳铁面肃穆,眉头紧皱,脚下烛火法踏出,一步便跨出十几丈远。
他再次催动灵力,心脏跳动更加剧烈,双手高举于顶,剑光直至苍穹,随后身子一矮,对着那露出反光脑袋的蒺藜丛便悍然斩下!
八方雷动!
“你看,咱有话好好说,你得给我解释的机……”
话到一半,小和尚便觉头顶有威猛剑光袭来,刺得头皮生疼,来不及说完一个“会”字,便再次扯了扯身上的破布片子,鸿飞冥冥。
不玩了,不玩了,根本不让人说话,赶紧先跑为妙!
再不顾其他,他刚一现身,便再次策动法术,只见他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随即便没了踪影,同时消失在荆岳的精神力探测中……
轰隆——!
被剑光触及的蒺藜碎成齑粉四散纷飞,以其为中心无数裂痕从地底缓缓浮现,向远处蔓延!
裂缝边上,荆岳站在树影里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竟还是让他跑了!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颗用于补气的还气丹吞服下去,气色稍缓了几分。
先是以极限速度运行体术身法,之后又是一系列的土系法术,最后更是用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两个最强招式,荆岳庭府内的灵力倒还好,可身体的精力却消耗了大半。想到之后可能还会有恶战,连为身体补充了些能量。
荆岳面露沉凝。
虽然他确实本事了得,可修为终究比我若上一筹。若是能拦住他再给上一击,怕是他便要灵力耗尽了!可惜!
若是我的精神探测范围能再大一些就好了,刚还觉得这提升后的精神力,直线探测距离能达到五里已经很远了,不成想竟还是难以寻到他!
不过,看样子,他确实没有与我动手之意,难道说他并非是要与我为敌?
荆岳揉了揉眉心。
罢了,至少现在他应当于我无碍,只是却不知这小贼秃是个什么身份,过后还得仔细查一查。
“少爷——!”
文生此时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少爷,那小光头抓到没有?还是被你干掉了?”
“跑了!”荆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连转向,向天阳城中走去。
“怎么跑了?这光头这么厉害?诶——少爷,你等等我!”
……
耽搁了这些许时辰,等荆岳二人再次来到天阳城南城时已近晌午。初夏的阳光开始炙热起来,临近街道处阵阵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
二人来到刘老汉家门口,竟忽觉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古怪!绝对有古怪!
只见刘老汉所在的这一整条贫民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空气中隐隐有淡淡的清香,却让人有些闷得慌。街上异常寂静,微风过后,落针可闻。
荆岳伸手,推开了刘老汉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