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即将远行的准备工作都进行的很顺利。陆潇已经将“轩滋味”中餐厅的管理工作都交接给了副经理柯晓溪。对于柯晓溪,陆潇有些内疚,自从梦荷生病以后餐厅的经营管理工作几乎都是她在负责。有颜值又干练的一个女人,将餐厅的生意打理的风生水起,舅舅陈强对柯晓溪是相当的满意,每次来视察都是给予她高度的评价,让陆潇多向柯晓溪学习。
柯晓溪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陆潇,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故事她略有耳闻,这是一个让她另眼相看的男人。在共事接触的这一年多以来,32岁的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想认真的去了解和认识一个男人。或许人就是这样,见得多了,经历得太多了,内心越发渴望一种真实,真实的情感,真实的人。
柯晓溪并不知道陆潇忽然决定要远行的原因,但她隐约感到这一定和故事中的女主角有关。柯晓溪没办法制止和拒绝陆潇的决定,走出陆潇的办公室,她马上打电话给陆潇的舅舅,她知道陈强会制止这个任性固执的男人。
第二天中午,陆潇推开办公室的门瞬间傻眼了,屋里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坐着一排人父亲陆敬廷、母亲陈静、舅舅陈强,柯晓溪正热情而小心翼翼地陪着三人聊天。看见推门而入的陆潇,屋内的气氛立马就变得凝重了。
“爸、妈、舅舅,你们怎么都来了?”陆潇感到有些诧异。
“我们再不来,你小子都不知道要跑到那里去了?”舅舅陈强首先说话了。
“是啊,儿子,你这又是演的那一出呀?一会儿要离婚,一会儿要辞职,一会儿又要出门远行,你能不能消停,消停,让我和你爸少为你操点心。”
陆潇看了一眼柯晓溪,“我都还没来得及向你们三位老人家汇报,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还知道向你舅舅汇报呀,餐厅的经营管理多亏了晓溪,生意才这么红火,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多向她学习学习。你说你呀,陆潇,一个女人就将你折磨的魂不守舍的,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
“舅舅,我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理智?如果你觉得我对于餐厅的经营管理没有任何的帮助,我可以选择退出……。”
“陆潇,你还说自己理智,你舅舅都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却自己闹着要辞职不干?你考没考虑一下身边亲人的感受?是生养你的父母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一直没说话的陆敬廷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憔悴消瘦的样子原本有些心疼,现在见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餐厅都不管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爸,你们在座的三位至亲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可梦荷对于我来说更重要,尤其是现在……,无论如何,我必须陪在她的身边。”陆潇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太害怕失去梦荷了,他无法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梦荷的存在,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存在还有何意义。
自从梦荷生病以来,内心里陆潇也病倒了,梦荷的病好了,他的病才能好。陆潇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依恋?没有遇见梦荷之前,从来未曾体会过这样的情感,会因某一个人而内心悸动、会因某一个人而感到心安。就像仓央嘉措所说,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生,只为今生路上能与你相遇。没有遇见过爱情的人是无法想象此刻陆潇内心的惶恐,那种害怕失去的痛苦常常折磨的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梦荷,梦荷,我看你自从遇见这个叫梦荷的女人,就没有一天安分过,你的世界就全乱套了。陆潇,你马上打电话让这个叫梦荷的女人来,我倒想看看她到底用什么样的手段,整的我儿子跟疯了似的。工作,工作不要了;家,家不要了;跑到ZQ城来,现在又连餐厅也不打算要了。”陈静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妈,我什么时候说家不要了,餐厅不要了,我只是暂时远离一段时间。梦荷生病了,我要陪着她度过这段最难捱的时光……。”
“你妈哪段时间都难捱,怎么没说陪陪你老妈。她生病你就要陪着她,那你妈整天都不舒服,你怎么没多陪陪你老妈?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的儿子。”
“妈,无论你们怎样说,怎样指责我都没关系。我现在只想陪着梦荷,陪着她走过最艰难、最痛苦的时间。”痛苦让陆潇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他站起来走向窗台,窗外是熙来攘往的人群。
“她病得很严重吗?”陆敬廷问。
“梦荷被检查出乳腺癌,刚做完两个化疗疗程。我想陪她出去走一走。”陆潇回转身看着父亲,因为他觉得父亲能够理解这种情感。
“乳腺癌?那严不严重?”陈静诧愕的问陆潇。
“有一些严重,但我相信梦荷会度过这个难关的,所以我必须要陪在她的身边。”
柯晓溪一直在旁静静地听着这一家子为了那个叫梦荷的女人引发的争吵,偶尔帮大家续续茶水。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陆潇,她看见陆潇时而激动、时而痛苦、时而甜蜜的表情,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内心已经被这个叫梦荷的女人填满。可越是这样柯晓溪越发觉得陆潇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这样萌生的情愫注定苦涩。
“陆潇呀,你别怪舅舅总是指责你,谁都年轻过,可也没见谁像你似的,着了魔似的。既然你说那个叫梦荷的病的这么严重了,不在家呆着好好配合医院的治疗,你们还到处瞎跑什么?”陈强确实想不明白这个另类的外甥脑袋里到底再想些什么。
“舅舅,我和梦荷我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并不需要获得谁的支持或者认可,只要我们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对的,我们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陈静和陆敬廷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既心痛又生气,和陈强一样想不明白陆潇得了魔怔的原因所在。前半辈子挺正常的一个人,过着波澜不惊、中规中矩的生活;后半辈子仿佛一觉睡醒,打破了生活设定的框架,折磨的自己、折磨的别人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