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幸好能在这里遇见你,我死而无憾了!我多想看到你娶妻生子啊!我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哎,生命如此匆匆。。。我。。。”杨牧才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
“爹,你别说了!爹,我一定能治好你!”杨淮希固执地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飘着异香的白色药丸,送入杨牧才的口中,这是祁神医临别时特别交给他,让他危急时用的“回春丸”,只有这么一颗。杨淮希接着用起自己的“延伸”神通探查爹的体内,希望能找到医救爹的方法,他的脸色非变得常难看,他已经运用起了自己身体的全部力量。
“儿子,我很开心,我一直看着你成长,你比我期望的还要好。。。我。。。”杨牧才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时华元用右手抵住他的背部,缓缓输入自己的内力,希望能延缓他的伤势。
杨淮希疯狂地探查着爹的伤势,爹身体可怕的伤势,他腹部的内脏已大都错位,体内的主要经脉大多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做?”杨淮希心里一阵阵痛苦的呐喊,他没敢喊出来,他不希望他的爹对自己的生命失去信心。
“哎,我真是愧对你娘了,没有…让她过一天上好日子。儿子,以后你。。。你,要帮我好好照顾你娘。。。好好照顾她。”杨牧才双目注视着儿子,努力地说出这句话,仿佛他整个人变得精神不少。
“爹,我知道!我知道!你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要再说了。”杨淮希双目含泪应承着。
“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儿子,我的儿子,可是。。。”杨牧才的声音越来越低,变得很难被听清楚了。
“爹!爹!你怎么了?”杨淮希哭着大喊着,摇晃着爹的手臂。
原来杨牧才看上去气色不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他的生机正在慢慢逝去,他的生命终究要走到尽头了。
“儿子。。。我有些不甘心!我们的行踪被人。。。”杨牧才极低的声音最后又说了一句未完的话,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双眼空洞无神,眼看已经是已经死去了。杨淮希没有听清,但是华元听清了,他没做声,也默默留下了眼泪,就这样,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走了。
“爹!爹!你说什么?不要啊!不要啊!”杨淮希哭着大喊了两声,晕了过去。他其实也已明白,爹已经去世了,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或者他根本也不想接受,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小希!小希!坚强一些!醒醒!你醒醒!”华元连忙把杨淮希抱在怀里,连忙双手施救。
“郎君!郎君!你在哪里?”一声凄厉的女子哭声响起,随着这痛人心肺的声音,屋门也被推开。原来是杨淮希他娘林筱也来了,她在家里一接到官府官差的通告,就急匆匆地赶到此处。
“杨郎!你!你醒醒!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啊!你让我怎么活?”林筱扑倒床前,抱头痛哭。
“你。。。对不起。。。我。。。孩他娘。。我。。”杨牧才的灵魂也许是被林筱的哭声召回,他蚊子哼一般说了一句话,就双眼含泪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一丝气息。
“没有对不起!你对我很好!很好!我为自己能有你这样的郎君自豪!你醒醒啊!我爱你!杨郎!你醒醒啊!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林筱哭喊着,可是这安静的屋里只有华元能听到她的喊声,华元也不知说什么安慰她,他只是抱着杨淮希暗自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
林筱满脸泪水,眼神变得有些呆滞,轻轻抚摸着已死去的丈夫的面孔,又看看身边的杨淮希,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就这样,杨牧才因为一次意外,在回家路上遇难了,他走得那么匆匆,留下了林筱和杨淮希孤儿寡母两人,可以说他们家庭的顶梁柱走了,杨淮希失去了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失去了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
自此,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对于杨淮希,对于祁家村,对于淮州,或者对于梁国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命运将杨淮希加速推向历史的舞台,未来会怎样呢?这世界每一个,每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很可能会引起其他的事情发生,这可以说是连锁反应,或者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紧密关联。
林筱和杨淮希在华元和祁县令的帮助下,将杨牧才的尸首运回了祁家村。他们把杨牧才的尸首,葬在了牧场附近一处清秀的山顶上,那里可以俯瞰牧场,这也是大伙对杨牧才的理解,他一身爱马,养马,在死后能一直看着牧场,也算是一件幸事。杨淮希醒来后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跟着母亲,帮忙做着爹的身后事,他的脸上无喜无悲,也不再落泪,仿佛泪水已经流干。华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可不希望这件事让小希从此一蹶不振,被这件事彻底击倒。
祁家村全村都知道此事,他们大都派人来杨家祭拜,王家、祁家、苏家都有人来,王家王进、祁家祁知策、苏家苏文智三大家主都来了,可以看出他们对杨牧才的去世也非常重视,或者说他们作为祁家村的主人,对本村人的看重。
林筱连日忙碌夫君的身后事,脸上早已失去往日的光彩,人也变得憔悴了不少。杨淮希整日机械般的跟在母亲身后帮忙,面无表情,两眼空洞,透露着些许慌张和无助,他的靠山,他的爹爹忽然之间就不在了。他这段时间以来,内心不断自责,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家,这样也许会改变爹的命运。
大多时候杨淮希会凝视着远方的钹山,又时不时看着灵堂供桌后的爹的灵柩,胸中一会满是悲愤,一会又是满腔怒火,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他忽然就想不顾一切地杀了那伙山匪,为爹报仇,以慰藉爹的在天之灵。
杨淮希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暗下决心,不断盘算着等爹下葬以后,自己要在牧场守孝满三个月整。满三个月后自己要离开牧场,去东阳县钹山,去找到那伙该死的山匪算账。他现在有了一个迫切的目标,那是为爹报仇,一定要血债血偿,杀了那帮坏人,把杀父仇人的头颅放在爹的灵柩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