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爹。。。爹”的哭泣声,内院那间房门被杨淮希一下子用双手推开。外面的亮光直接照在这间房里,能看清楚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正站在房屋中间说话,最里面一张大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杨牧才。
“你是?”屋里三个人的目光都看着满脸泪水的杨淮希,中间一个脸色凝重,慈眉善目的中年官服男子看着门口说了一声。
杨淮希明白那是清阳县令祁知清,他急走两步,来到床前,看着卧床不醒的杨牧才,焦急地说:“祁大人,他是我爹,他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祁知清也跟在他身后,走上前轻抚他的肩膀说:“孩子,你爹应该是在运马回祁家村的路上,遭遇歹人,现在重伤不醒,我们正在讨论他的伤势。”
“什么?怎么会?爹。。。你怎么了?你醒醒阿!”杨淮希悲声扑倒床上,手自然的搭在杨牧才的手腕上,他很想马上知道爹的身体情况。
很糟糕!经过一阵探查,杨淮希明白爹的身体的情况比看上去的还要糟糕。他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木制针盒,一一取出九只金针,迅速按顺序插入爹的身体,他拼劲全力把自己体内弱小的内力透过金针渡入爹的重要经脉,没多久他的背后已透出不少汗渍,他幼小的脸上眉头紧锁。
祁知清和另外两位医师都惊奇地看着杨淮希,祁县令这时轻喊了一声:“孩子,你?不可?”开始他想阻止杨淮希的施救,不过当看到他熟练的针法后,他改变了主意,他同时也暗自心惊,他心想以这样的施救针法医治,自己也做不到,也不敢做。
这时,祁知清身边一中年医师说:“大人,这少年不是胡闹嘛?”祁知清连忙摆手制止他下面的言语。而此时他身边另外一个绿袍老年医师,他走前两步,也不言语,就伸出右手成掌,抵在杨淮希背部。杨淮希颤抖的双手一下稳定了下来,他心里明白是有人相助,他没时间回头,只是轻声说了声“谢谢!”又开始紧张的施针救治。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没人说话,时间就这样缓缓逝去,不知过了多久,杨淮希的金针开始向爹的头部刺去,祁知清和另外两位医师都轻声叫了一声:“啊!小心!”在人的头部施针,如果稍有偏差,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很少有医师敢在这里用针。
杨淮希心里知道自己的时间紧迫,他没有犹豫,右手拿着一根金针,稳稳地插入杨牧才的头部。没过多久,昏迷多久的杨牧才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手指抖动了一下,嘴里轻轻唤一声:“我!我在哪?”他一下看见眼前的儿子,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涌出。“孩子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爹!爹!是我!您别动,我在帮你医治。”杨淮希忍住泪水,手上的金针毫不放松,又向杨牧才的身体游去。不知什么时候,华元也来到这里,他替代了那位绿衣长者,也伸手放在杨淮希身后,用他雄厚的内力帮助他医治。
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你已不是孩子了,也许是15岁也许是17岁,也许更早,这一天总会到来。对于杨淮希来说,最亲爱的亲人受在眼前重伤不起,这件事可能击倒他,也可能让他更快成熟,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男子汉。
祁知清也走上前轻声问道:“杨兄,你还好吧?你现在我县衙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牧才疲惫的眼神看了看祁知清说:“祁大人,是周二那伙山匪,他们抢了我们的战马,还杀了我们的人,大人赶快上报。”说着他断断续续地把经过和他记着的山谷位置告知了祁知清。
“原来如此,杨兄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安排手下通知东阳县令,我们共同想个对策,不能让他们跑了!”祁知清轻声说。
杨牧才看着杨淮希脸上泛出一丝红色,他颤声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儿子说,华兄你也留下。”
祁知清识趣地招呼两位医师告辞,出门,关上了房门。
杨牧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华元上前单手托住他的身体,扶起了他的背让他坐在床头。
“儿子,停下来吧。我有些重要的事和你说,幸好能在这里遇见你们,我死也能瞑目了。”杨牧才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一些。
“不!爹!我要救你!”杨淮希悲然说道。
“没用的,傻孩子,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杨牧才看着儿子眼神温柔而慈祥。
“杨兄,你就让你儿子试试吧,也不影响你说话。”华元轻声说。
“儿子,我怀里有一个布包,你拿出来。”杨牧才说。
杨淮希很听话的伸手,从爹的怀里掏出一个已沾着血渍的灰白色小布包。
“儿子,打开它。”杨牧才声音低沉。
杨淮希小心打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小布包,里面有一个通透的龙凤图案翡翠玉牌,玉牌还带着杨牧才的体温。
“儿子,爹帮你许了一门亲事,我未来的儿媳是王老爷的孙女王嫣,她你也认识。”杨牧才说话间,脸色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感。
“爹,说这些干嘛?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杨淮希哭着说。
“儿子,这件事很重要!华兄也是当事人,他也知道此事。儿子,你答应我,无论未来出现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娶王家小姐过门,你答应我!”杨牧才大声说,语气重了一些。
“小希,这件事,你爹说的没错。”华元坐在床前,看着眼前的父子俩,鼻子有些酸。
“爹,你?”杨淮希捧着玉牌,有些不知所措,他脑海里想得都是爹的身体,如果爹治不好,怎么办?。。。
“儿子,你答应我!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杨牧才决然地盯着儿子。
“好!我答应爹,爹你要活下去,没有你,我怎么办啊?”杨淮希大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