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才明白,这大汉正是那青牛山大当家钟豪。众人的目光都看了华元一眼,大家心里明白在座各位除了华元,谁都不是这钟豪的对手。而华元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瞟了一眼门前那钟豪,自顾自地端起了瓷碗,慢条斯理地饮起了米酒。
那钟豪声音洪亮地响起:“张伯,我可没有仗势欺人,我是来说理的。有人要了我兄弟一条命,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洪站起,面向那大汉抱拳说:“大当家的,你那手下设下埋伏,袭击我们一行10人,我们自卫才杀了那位弟兄,刀剑无眼,这可怪不到我们头上。”
那钟豪冷笑说:“我手下可是说,是你们先袭击我们兄弟的!”
陈洪看着眼前这大汉无奈地说:“你那二当家柳大成颠倒黑白,我们一行10人亲眼所见,那还能有错?”
钟豪恶声说:“我相信我兄弟说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难道你陈洪穿了这身狗皮,我就不敢动你?是汉子手上见真章,不要磨嘴皮子!”
张伯插了一句:“钟豪,你们有任何恩怨,不可以在村里解决,你不要忘了。”
那大汉说:“好!陈洪你要是汉子,就和我去村外,一对一生死战,不死不休,谁都不能帮忙,谁都不能事后报仇!你要是龟缩在这青牛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在这白马县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陈洪听到这话,胸口热血往上涌,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此时,身边华元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看着那大汉淡然说:“那人是我杀的,要报仇朝我来。”
钟豪看来是直性子,不问缘由地嘴里吐出一句话:“好,你有种!跟我来!”说完,他转身拖着熟铜棍向外走去,那十多名山匪也随着他离开了祠堂。
陈洪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华元的手说:“华兄,这钟豪的功夫非常了得,和我大哥邢元朗在伯仲之间。此次生死之战,太凶险了!还是让我去吧,我想他不敢杀我,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出任何意外!”
华元微微一笑说:“放心,我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我也有些事找他,此事正合我意,呵呵。”杨淮希看着自信的华叔心里万分感动,感觉自己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有华叔站在身前顶着。
张伯对着华元说:“你们留在青牛村绝对安全,没必要冒险。”
刘平接过话说:“谢谢张老伯,这钟豪为何不敢在村里动手?”
张伯说:“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钟豪曾经发过誓,青牛山上任何人不得碰青牛村的一草一木,更别说人了。”
华元点头说:“明白了,大家放心,此事好解决,我去去就来。”说着他云淡风轻般走到自己坐骑边,从鞍上摘下一把带鞘长剑提在手中,然后脚尖点地,飘然出门而去。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一起匆忙起身,向华元背影追去,只留下张老伯和空空荡荡的两桌酒席。
村外有一片黄土平坦空地,钟豪单手握着熟铜棍傲然挺立着,身后的山匪打着7只油脂火把,照得四周一片光亮。华元右手提着剑鞘,悠然地走到钟豪面前说:“大当家准备怎么打?本人华元奉陪。”
钟豪大喝:“好胆!就我们两个单挑,生死斗!”
华元淡然说:“好,请出招!”说着,他缓缓抽出一把透着淡淡寒光的长剑,剑身刻有“幽霜”两个古纂小字。
钟豪二话不说,双手握着熟铜棍,一招“霸王敬酒”直捅华元面门。这时,陈洪他们陆续赶来,正看到这带着风雷声的铜棍,惊叫起来。
华元拿起手中剑时像是换了个人,脊背挺得笔直,气宇轩昂,焕发出一种淡看世间一切的气势。他身体后退半步,挥剑拨开铜棒顶端,动作写意,看得杨淮希心魂俱醉,他第一次知道剑法可以这么美。
钟豪的“十八式风雷棍法”如狂风暴雨般地展开,刚猛无匹,华元见招拆招,不求无功但求无过,采取守势将将抵挡住。长剑不时地与铜棍撞击,夜色中发出点点火星。
不知不觉两人打了二十多个来回,钟豪大笑一声:“好!过瘾!”熟铜棍交双手握紧,“拨云见日”“倒行逆施”“五雷轰顶”三大杀招连环使出。华元眉头一皱,双目凝重,左脚点地腾空而起,右手持剑在空中飞快地刺向钟豪眉心,而钟豪眼中确看到剑影划出一个圆形向自己面门而来,这是华元第一次抢攻。
钟豪连忙收招,身体右侧,向后倒去,一个懒驴打滚翻了五翻,倒出了战圈,当他正要站起时,那把寒光闪闪的幽霜剑已横在了自己的脖子,冰冷的剑刃划过他的皮肤,一阵刺骨的凉意直透钟豪的心里。
“你败了,你的命是我的了!”华元冷漠的声音想起。
钟豪冷汗落下,依然大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钟豪不怕死!”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华元淡然说着。这时,钟豪抬头看着四周自己的兄弟,他们都围了过来,悲戚地看着自己。钟豪心里满怀不甘,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败了。
华元说完这话,收起了长剑,平静地说:“你的命我不取了,不过我有件事要你做。3日后正午时分,你在这里等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完他转身向村里众人缓步走去。
钟豪起身,盯着华元的背影满怀疑惑,不过他没再说什么,捡回一条命已经很满足了。他提着熟铜棍向青牛山大步走去,身后山匪连忙跟上,没多久这里就恢复了平静。
陈洪抱拳说:“华兄,真是佩服!没想到你能如此轻松打败这钟豪,真人不露相。”
华元剑入鞘,擦了擦鼻尖的汗,说:“轻松?钟豪的武功很强,我也赢得侥幸,事实上没有这么容易。我们回去休息吧,今天可以睡得安稳了。”杨淮希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华叔,他很想能有华叔这样的功夫,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大家回去后,匆匆吃过晚饭,就在祠堂里打地铺休息了。其他人都在祠堂偏厅有封闭的地方休息了,华元杨淮希两人留在大厅里。杨淮希也很累很困,但是想想好几天没练功了,就想留在供奉青牛像大厅里练功。这里入口很大,无门且通透,可以借着月光练功。他盘膝坐在那青牛木像下行起功来。华元看看他运功的样子点点头,没说什么也盘膝坐在不远处闭目调息了。
祠堂里一片寂静,大伙都休息了,杨淮希在月光下运行着自己的无名功法,没多久他就沉浸其中,12个周天完成。他感到神清气爽,疲劳全无,这里的阴寒之气比他在祁家村的吸收得更纯正,让他获益匪浅。他没有睁开眼,默默运用那神庭旋涡展开了“延伸”,忽然他的意识被身后的青牛像吸引。他试着提高自己的意志力,神庭旋涡转动地速度在加快,他仔细检查着身后的青牛像。忽然那青牛头上板角发出一道五彩淡光,杨淮希的意识随着那道五彩光飘荡在夜空中,没多久竟然来到了一个天然山洞,洞口写着“牵鼻岩”。
华元也觉察到了那道五彩光,他看到了一道五彩光在青牛头上一闪尔灭,心里吃惊不已,他仔细盯着眼前的少年,想看看他有什么不妥。而杨淮希脸色平静如水,呼吸如常,就是闭着眼在调息。
此时,杨淮希的意识已来到那“牵鼻岩”洞内,山洞入口杂草丛生,里面四壁光滑,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连一块碎石都没有。但是杨淮希的意识随着五彩光向正前方墙壁而去,穿行了大约5尺的距离,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宽阔天然洞穴,里面绿意盎然,长着各种绿色的小树,洞穴正中有着一个青牛石像,活灵活现一般趴着。青牛石像浑身撒发着五彩光芒,非常夺目,照得洞里一片绿色的奇异景象。杨淮希盯着那青牛石像惊叹不已,忽然他的意识又回到了青牛村祠堂内,仿佛之前做了一个梦,看到的都是幻想。他试着再催动“延伸”还想进入那洞里,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了。
杨淮希坐在那里冷汗流出,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进入幻境了。他睁开眼,四周安静如常,没有任何异常,但是那洞穴里青牛石像的五彩光芒依然在脑海里回荡。华元看着杨淮希微笑说:“出什么事了?好像今晚这里有些不同?”
杨淮希看着华叔说:“华叔,不知道,我刚才行功好像做梦了。”
“做梦?你没看见那五色光?”华叔追问。
“五色光?好像看到了。”杨淮希心里激动地无法言语,他明白刚才看到的不应该是梦境。
“哦,好像是青牛显灵,呵呵,我刚才仔细观察了青牛木像,也没有其他异常,看来真是有天下兴盛的大事。”华元有点玩笑地说。
杨淮希惊魂未定,故意岔开话题说:“华叔今天为什么放了那钟豪?他不是山匪头子吗?是大恶人吧?杀了他,为民除害不好吗?”
“哦,钟豪他阿,其实他人本性不坏,再说我还可以让他改邪归正,为我所用,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华元微笑说。
原来,这钟豪本来也是青牛村的一农户儿子,家境贫寒,13岁时他在离此不远的横沟村一富户家放牛。由于他自小个高,壮实,所以食量惊人,放牛的微薄收入经常让他吃不饱饭,为此和雇主起了冲突,打伤了富户家的两个人。为此,被雇主告到白马县衙,关到县城牢里。钟豪嘴上还不饶人,说出来还要再教训那家富户。这样,那家富户吓得使银子上下疏通,让当时县太爷把钟豪关入死牢,准备问斩。钟豪爹娘就这一独子,花尽家产借了许多外债,也没把钟豪救出死牢。最后钟豪还没问斩,他的爹娘却先一步在家自尽了。
也算吉人有所天象,在快问斩的前一周,县城监牢突然发生暴动,钟豪趁乱跑入青牛山里。谁曾想,钟豪20岁时忽然有了一身不凡的武功,十八式风雷棍法难遇敌手。他出山杀了横沟村富户全家33口,杀了当时判他入死牢的县太爷报了仇。他也不离开此地,躲入这青牛山做起了山大王。钟豪本人恩怨分明,怕手下骚扰自己的家乡青牛村,早就立誓言,青牛山的人不碰青牛村里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