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狠狠瞪了一眼地上满脸羞愧的五个衙役说:“我不和你废话,二当家准备借多少?”
柳大成说:“800两银子,一人一百两,买你们安全回去!或者你们留下身上所有的包袱!”
陈洪脸刷的涨得通红,看着对面,冷然说:“这么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柳大成冷笑说:“陈捕头不要以为穿着一身官服我们就怕你,要不是有邢元朗,你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不要给脸你不要脸!”
陈洪猛地大喊一声“快走!”一式“力劈华山”,钢刀砍向柳大成,身后陆家两兄弟面不改色,持刀向柳大成身后5个黑衣山匪砍去。
很显然,陈洪是让华元三人快走,关键时刻看出陈洪三人的忠勇、义气的性情。
“走?今天谁也跑不了!”柳大成一点也不慌张,侧身闪开,左手握拳至肩蓄势待发,右手变掌,掌心向下,五指如勾,直取陈洪胸口,一式“黑虎攒心”招式狠辣至极。
两人就这样激战在一起,陈洪心里非常着急,“六合刀法”的杀招连连使出,希望能重伤对方首领,占得主动。谁知柳大成的“十八式罗汉拳”应对得滴水不漏,让陈洪攻势多次无功而返。没多久,陈洪就隐隐觉得这柳大成的武艺胜过自己一些,心中升起一丝悲凉。眼角余光中看到陆氏兄弟已被5个黑衣山匪围在当中,自保没问题,但是指望他们冲出重围也没多大希望,他明白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陈洪心里后悔没有听华元的话,这才陷入山匪的包围,他对全身而退已不报希望,心里就指望华元三人能够逃离此地,不受自己牵连。
陈洪定了定神,猛地使出“六合刀法”中的旋风式卷向柳大成,柳大成看着来势汹汹,连忙向后退了2步,他心里明白对方是困兽之斗,不必和他拼命,等陈洪内力耗完,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陈洪的“旋风式”只是虚招,根本没有用全力,刀在空中忽然收起,他轻点一下地面,出现在陆氏兄弟附近,一招“横扫连环劈”向那5个黑衣山匪扑去。
柳大成大叫一声:“不好!好奸诈!”一步向前跨出,右掌顺势一招“倒海排山式”向陈洪后背袭去,掌风有一股呼呼的啸声。
此时,陈洪毫不在意背后,他就是要拼着受伤,也要让两个手下兄弟能突围离开。他招式过处,一声声惨叫,一个黑衣山匪被当场砍翻倒地,鲜血淋了一地,两个黑衣山匪口吐鲜血被陈洪踢飞。陈洪双目圆睁大叫道:“还不快走!”
陆氏两兄弟热泪盈眶,齐声喊道:“大哥你快走!我们断后!”说着两兄弟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陈洪身后,显然他们想用身躯替陈洪挡住柳大成的致命一击。
柳大成出掌的速度根本不是陆氏兄弟能赶上的,陈洪的背后空门大开,一只像恶魔之爪一样的手掌眼看要击在他的背上。电光火石之间,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一只普通的灰白手掌抵住了柳应成的右掌。嘭的一声闷响,全场震动,柳大成嘴角一丝鲜血,连连倒退五步才站定。原来是华元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陈洪身后,用右掌挡下了这一击,他淡然地看着柳大成,双手又轻轻一托,扶住了陆氏两兄弟的肩。杨淮希和刘平在山坡上看得是目瞪口呆,虽然他们知道华元武功不低,也没想到是如此之高。
柳大成盯着华元端详了一会,颓然说;“你是何人?为何管此闲事?”
华元淡然说:“华元,我们是一路来此白马县办事的,你有何指教?”
柳大成眼睛一转说:“不敢,不敢,难道先生来自中州华家?”
华元反问道:“你的罗汉拳使得不凡,不像是偷学的,你来自哪里?”
柳大成嘴角一下抽搐,挤出一丝笑容说:“多有冒犯,此事就此揭过,望华先生勿怪。”说完他转身,招呼身后一众山匪,抬起那具山匪尸体,向深山退去,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一转眼这石屋空地又恢复了寂静。
陈洪此时看着山匪离去,就向华元抱拳施礼说;“真是惭愧,没想到华先生是高人,多亏了华兄的救命之恩。”陆氏兄弟也跪倒在地上称谢。
华元看着柳大成的背影若有所思,嘴上淡然说:“陈兄不客气,都是同路人,何必分你我。你也是性情中人,我心里明白。陆兄弟你们都起来,不要太见外。”
说话间,刘平带着杨淮希向山下走来,陈洪和陆氏兄弟也解开地上5个衙役的捆绑绳索。一翻询问才知,上午这伙山匪就在这里抓住了5名巡逻的衙役,在此等待陈洪等人入围,在附近树林里又找到那5名衙役的坐骑。
经过此事,陈洪也不想在此耽搁,生怕再出意外,征询华元意见后,一行5人上马慢骑先行,5名衙役也骑马跟在后面不远,一起向白马县城而去。
这一路虽然仍是山区,但是路面平坦多了,一行人骑了没多久,刘平骑到华元右侧说:“华兄,你刚才怎么不除了这二头领,灭了这伙山匪?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平时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显然,刘平被刚才这事吓得不轻。
华元微笑说:“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再说没搞清对方底细的时候,不要轻易动杀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杨淮希就在华元左侧,他轻声说:“华叔,这罗汉拳来历不凡吗?”
华元深深地看了杨淮希一眼,笑道:“小希,这十八式罗汉拳是佛门入门基础拳法,取自十八罗汉之姿,在神州流传很广,也不算是不传之秘。不过如果没有佛门的内家心法,正规指导,想要使得如他这般动静如一、刚柔相济也是很难的。”
杨淮希又问:“这柳大成得罗汉拳练得很好?”
华元说:“不错,没有10年苦修,不可能招式如此精纯。在神州大陆上,佛门和道门虽然不是某一国家的国教,但是无处不在,势力很大。所以没有特别的情况,尽量不要得罪。”
杨淮希看了看华元,轻声说;“我明白了。”刘平也点点头,没再言语。
杨淮希又看着刘平一下说:“师哥,你也会武功吧?实力怎么样?”
刘平苦笑说:“我也是拜师才学了些基本的功法《周天行气法》、《长拳十三式》和《太极剑》,这功法都是让人修身养性,以养生为宗旨,对行医看病似有很大作用,实际我和人打斗并没有太强的实力。”
华元说:“这都是道家基础功法,也是流传很广,虽然是以防身为主要,不过练到深处,道家功法的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借力打力、后发制人非常厉害,不比任何武功差,只是你修炼时间太短而已。”
杨淮希眼睛一亮笑道:“师哥有空教教我这些道家基础功法吧?师父只传授了我医术,其他武功都没有教过我。”
刘平也很喜欢这个小师弟,笑着说:“没问题,这些功法内容其实并不复杂,就是需要长期坚持修炼,有时间我就教师弟。”杨淮希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次出来真是收获颇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时辰,天色渐暗,杨淮希回头看看来路,那连绵的青牛山脉已在身后。陈洪指着前方官道边一个小村庄说:“那是青牛村,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吧,人和马都需要补充食物了。”众人明白离开青牛山已安全多了,都同意在此歇息一会,一天来的不断赶路,大家都已人困马乏了。
进了青牛村,陈洪轻车熟路,找到当地村长张老伯,安排歇息的地方。这张伯是一白发苍苍的花甲长者,面貌和蔼可亲,身材高瘦。由于村里没有客栈,所以在村长张老伯的带领下,去了村中的一个大祠堂休息。张老伯和陈洪很熟悉,对他们一行人非常热情,忙前忙后地招呼村民们招待大家。
这大祠堂有一大院,院内有一大厅堂,供奉着青牛村的先贤牌位。众人将马匹拴在大院里,开始卸下行李,今晚打算在此借住一宿。附近的村民大婶帮忙找来2张大桌,桌上端来丰盛的酒菜和米饭,都是村里的家常菜,还有自家酿的米酒,对于饥肠辘辘的陈洪众人来说,一桌都是美味佳肴,看得垂涎欲滴。
杨淮希打量着眼前的祠堂,奇怪地发现,祠堂正中竟然供奉着一只硕大的青牛石像,这青牛石像仰头朝上,头顶额心正中长有一根冲天牛角,雕刻地栩栩如生、神采奕奕。
陈洪看着杨淮希笑道:“这青牛是这村里的膜拜神物,传说是仙人坐骑下凡,逢天下将盛,而出青牛。所以自打有了这青牛村,村民就供奉这青牛石像,为了辟邪避灾。据说在这青牛石像下许愿很灵的,小希医师可以试试,呵呵。”
杨淮希焕然大悟说:“陈叔你们经常来这里吗?”
陈洪笑着说:“是的,每次去淮州府或者回县城,在这里落脚正合适,所以我们对村里的人和事都很熟悉了。”
谈笑间,大家收拾好行李马匹,都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吃饭了。祠堂里挑起了4只大红灯笼,照得厅里灯火通明,陈洪5人和村长张伯一桌,那5名衙役一桌。对于杨淮希来说,第一次在祠堂吃饭感觉非常新奇,边吃边看着四周。席间众人吃饭,又聊起青牛,张伯说:“这青牛其实不是牛,头长独角,皮毛是青黑色,乃是上古瑞兽“兕“,外貌像牛而已,其实跟牛没有一点关系。”大家才明白这青牛的由来。
众人正吃得开心,忽然间,在这宁静的村里传来嘈杂的疾步声,没多久脚步声来到祠堂门前,大门一直门没有关,大家都向外看去。
门外,一满脸虬须的黄脸彪形大汉拖着一条八尺长熟铜铁棍大步进来,这大汉年约28岁,豹头环眼,膀大腰圆,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他身后有十多各色劲服的山匪,那些山匪手上没拿武器,一个个跟在这大汉身后,神色悠然。
众人非常吃惊,那5名衙役仿佛是惊弓之鸟,紧张地想起身去取武器。陈洪连忙摆手说:“大家不要动!稍安勿躁。”
而那张伯起身,面向大门呵斥起来:“钟豪!你跑来干什么?难道你想在这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