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已有王家准备好的6匹骏马,大家向王业诚告别各自上马。华元带着杨淮希骑一匹马,其他人都各自骑一匹马,大家的行李都放在一匹空马鞍上,由陈洪拖着缰绳一起前行。
陈洪喊了一声:“出发!”当先打马而去,大家连忙催马跟上,一行人向城西门绝尘而去。
出了淮州城西门,还是陈洪带头,一行人骑马向白马县方向疾驰而去,此时杨淮希对着背后的华元轻声说:“华叔,我自己骑马没问题的。”
华元回应说:“哦,我明白了,到下个休息处再说,现在赶路要紧。”
刚离开淮州城的这段路都是官道,一路平坦,路上行人也很少,很是好走。整个队伍一直跑到半个时辰后,带头的陈洪在一驿站停下马来,说道:“马需要休息了,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段时间吧?”
华元应了声:“这次出行,既然你带头,路上行程以你为主,不必客气。”
刘平也点头称是,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大家下马休息,众人的马由陆圭、陆纲两兄弟牵到一边照料,喂草料饮水。
这驿站里官兵显然认识陈洪,让出一张桌子给他们歇息,陈洪、华叔、刘云、杨淮希四人坐在一起,桌上有一壶热茶,杨淮希自然地端起茶壶帮众人倒茶,在家里这些事做习惯了。陈洪乐呵呵地一把从杨淮希手上抢过茶壶说:“小希医师不必如此,你要多休息,养精蓄锐哦,呵呵!”
杨淮希有点无奈地坐了下来,边上刘平微笑说:“四师弟你好,初次见面哦,这次出来我们可要好好亲近。听师父说你医道天赋极高,师弟可要多多指教哦。”
杨淮希赶忙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刘平说:“不敢,还请师兄多多关照,我医道只是才入门,还有很多事需要师兄教诲,这杯茶我敬师兄。”刘平笑着接过,喝了一大口,一时间大家关系都近了一步。
四个人很快都聊在了一起,华元和刘平早就熟识,杨淮希趁此机会正好向陈洪请教地方土语。通过闲聊才知,刘平本是九针堂一伙计,只是平时认真上进,也喜欢学习,所以被祁神医收下做了徒弟,传授医术。其实医道资质一般,但是记性好,按着师父的所教的医术也可以坐堂行医了,不过稍微复杂的病症就不行了,好在也有2年行医经验了,开药,熬药,问诊很是熟练。这番话后,陈洪心里明白了此次帮大哥治病还是以小希医师为主,所以一路上更加注意照顾杨淮希,生怕出差错。
陈洪耐着性子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常用白马县附近的土语一一道来,杨淮希学的很认真,陈洪教这这乡间土话也很细心,这土话对他来说真没什么难度,他也乐得做这件小事。
一顿茶的功夫,杨淮希已学会了大部分常用语句。互相对照,他已经感觉能抓住那洞中人影说话中的一些含义了,这让他欣喜不已。就这样一路上,只要是歇息,杨淮希就抓紧时间学习那乡间土语。直到晚上他们住在马坝县城时,杨淮希已能用这乡间土语说话了,基本上常用语都没问题了,他非常高兴。
方言就是这样,一通百通,掌握某种方言的发音,基本上就掌握了这种语言。淮州府内虽然方言有不小的区别,但是也有不少相近相通之处,所以杨淮希很快就学会了这乡间土语。
陈洪在马坝县城中的悦来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杨淮希和华元一间,刘云一间,剩下陈洪和2个随从一间。今天连续赶路大家都很疲劳,吃过晚饭都各自回房休息了,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日清晨出发,一行人吃过早饭就早早骑马出门了。杨淮希这次自己独自骑了一匹马,落在队伍倒数第二,华元落在最后,有照看他的意思。
走了没多久,陈洪在前就停下马说:“在这休息一会,前面都是山区,尽量不要在山里歇息。”
华元说:“是怕有山匪吗?”
杨淮希和刘平都吃惊地看着陈洪。
陈洪点点头说:“这一带山区有一股山匪,大约二百多人。山匪里有两个头目,大头领钟豪,“十二式风雷棍法”远近闻名,我大哥也奈何不得。二头领柳大成,擅使罗汉拳,和我武功差不多。不过他们从来不主动袭击官府的人,我两个手下已换上官服,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杨淮希疑惑道:“官府怎么不除掉这股山匪?”
陈洪说:“这片山区位于白马县和马坝县之间,属于无人管的地界。再说两县的衙役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人,在这茫茫山区里如何能除去这股山匪?”
华元说:“一会在路上,刘平和小希在中间,我和陆纲断后。”
陈洪点头说:“就这样安排,以防万一。”
休息了一会,五人在陈洪的带领下,骑马进入了山区。山路崎岖,比官道难行多了,不少地方很窄,只能并行两匹马。为了保持队形,五人骑得并不快。
正午时分,五人在一山坡树林下,坐在地上歇息,陈洪分发食物,大家吃了起来。
杨淮希说:“陈叔,这山区真大,这里是叫白马山吗?”
陈洪笑道:“这里叫青牛山,传说远古时期,仙人的坐骑青牛曾偷偷下凡,在这里落脚。此山一年四季草木葱郁青翠,确有与众不同之处,可惜现在有山匪盘踞,成了凶险之地。”
杨淮希又问:“那白马县没有白马山吗?”
陈洪说:“白马县有一大湖叫白马湖,白马县名以此湖由来。白马湖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仙界的一匹白色天马,偷偷下凡化名马从仙,到一家富户做了一名长工。小姐荷花爱上了马从仙,二人恩恩爱爱,幸福美满。御马监查出少了一匹天马,派天兵天将下界捉拿。马从仙与荷花拼死不从,被雷公打落井中。马从仙与荷花落井后,此处渐渐形成湖面,人称白马湖,还说湖中的荷花是小姐荷花所化。”
华元、刘平和杨淮希听了后,都很有感触,华元说了句:“神州大地真是人杰地灵,处处都有故事。”
杨淮希看着四周的群山感慨说:“出来一趟,大开眼界,真是不虚此行。”
过了一会,歇息片刻,陈洪又领着众人骑马前行。走了没多久,陈洪指着前面一冲天一般的突出山峰说:“那是板角峰,地势最是险峻。前面那段路无法骑行,是去县城最难走的一段路,我们经过那里需要下马牵行,大家一会一定要小心。”
杨淮希骑马跟着陈洪跑到近前,才明白,这条山路不光陡而且非常不平整,都是石子路。这是一条羊肠小道傍山向前,路窄勉强并行两人,路一边都是险坡,稍不留神就有落下山的危险。众人只能下马牵着走,五匹马看着山路根本不敢往前迈步。陈洪拿出准备好的五个黑布条说:“蒙上马眼,我们牵着走,慢点行。”
众人心领神会,各自把自己的坐骑蒙上眼睛,陈洪牵着马带头前行,一行人在山风中缓慢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华元忽然说了句:“停!”
大家立刻都停下来,陈洪回头说:“华先生,有什么事?”
华元指着远方说:“下面有一石屋,里面好像有不少人。”
陈洪笑着说:“我忘了说,前面那里就是我白马县的地界,那个石屋是我们县衙的一个巡逻哨所,那里都是自己人,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华元又凝神看了一会远方说:“还是小心为好。”
陈洪点点头,又带着大家前行。过了好一会,杨淮希也看到前方山脚下依山而建有一不小的石屋,石屋门前一片空地上有一茅草亭,亭内有一张大桌,四条长凳,但是看不到一个人。
陈洪笑着说:“看来,他们都回去了。我们县衙一般每隔几天会派一小队人来这里巡逻一次,我们县衙只能做到这样了。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吧,大家都累了。”陈洪说完,快步向下牵马而去。
华元突兀了一句:“感觉有些不对,陈兄慢点。”其他人也没发现什么,只好跟着陈洪下去,确实都很累了,那亭中的长凳此时有着不小的诱惑力,都忍不住快步向下而去。华元赶忙疾走两步,把杨淮希和刘云拉到身后说:“慢些走。一会不要走在我前面。”
众人又行了不少路,陈洪和两个手下这才来到那片空地上的茅草亭前,两个手下开始拴马准备休息,陈洪独自一人向石屋走去,华元三人落在后面,慢慢走过来,由于这段路华元行的慢,他们三人落后好远,还在山坡上。
忽然,那石屋的两扇木门自己打开,屋内走出一人。他年约30岁,矮胖的身材,肥头大耳,一身土黄色色武士服,头发不长,带着黑色头巾,面带阴冷的笑容看着陈洪说:“陈捕头!好久不见阿!呵呵。”
陈洪大惊失色说:“柳大成?好大胆!你怎么会在这里?”
华元把手上缰绳放在杨淮希手里说:“你们两人留在此处别动,我去帮忙。”说完,他快步向下而去,身法迅捷。
杨淮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心里极度恐慌,左手牵着马缰绳,右手掏出之前祁知策赠的银针盒,取出两只银针捏在手里,心里稍微定了定。刘云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握在手里,两人都紧张地看着下面,大气不敢喘一下。
“大胆?”柳大成嘿嘿笑了了一声,抬起右手挥了挥,身后出现五个黑衣山匪,拖着5名五花大绑的衙役走到眼前,那衙役们嘴里塞着棉布条在地上挣扎着。同时,四周树林里出现20多名拿着各种兵器的杂色衣服山匪,把陈洪三人围了起来。
“你们造反了?敢和官府作对?”陈洪说着抽出腰间钢刀,两个手下也都抽出自己的腰刀,丝毫没有退缩。
“造反?不敢,我们山上这么多兄弟也不容易,捱饥受饿,穷得都快喝西北风了。靠山吃山,讨口饭吃而已,向陈捕头借点粮!”柳大成摊开手,淡然说着。四周山匪都笑了起来,大喝道:“是呀,我们只是借粮!”
陈洪说:“找我借粮?不怕我大哥找你们算账?”
“邢县尉?呵呵,差点忘了,你这几位手下告诉我邢大人生病了,下不了床。我还要备一份薄礼去看看他了,哈哈!”柳大成大笑起来,四周山匪也哄笑了起来,笑声在山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