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希飞快骑马赶到祁家大宅,翻身下马就伸手拍门。门开了,又是祁忠那张熟悉的笑脸,祁忠说:“小希阿,又来看书吧?我带你去内院。”
杨淮希连忙说:“祁叔叔,不是的,我有急事想求见祁知策祁先生。”
出乎意外得顺利,祁忠直接说了句:“哦,有急事阿?那跟我走吧。”他甚至都没有进去请示一下。
杨淮希也没有觉得不妥,他这时就想着能早点借到金针去帮张叔叔医腿,其他没多想。进入门内,他让黑烟待在前院,依然没有看见祁轩和祁雯兄妹,他没说什么跟着祁忠向后院而去。
祁忠带着杨淮希走过那熟悉的长廊,穿过一道月门,眼前豁然开朗,两人来到一雅致庭院,庭院中有一六角小亭,挺拔端正,可揽庭院风光。小亭周围三面环绕池水,池中有不少荷花盛开。
他们走到亭前,杨淮希看到亭内有一石桌,四面四个石凳,东面坐着一38岁中年男子,头戴黑色儒巾,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脸庞,一身白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乌黑的眼眸散泛出成熟的俊美风采。西边坐一青衣老道,他年过半百,满头银发,束发盘髻,髻间有一青色玉簪,偏瘦的脸,一双小眼睛散发着精光,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石桌上的铁杉木围棋盘,显然他们正在下棋。
离祁家村西南约100余里,有一都山,在都山顶上有一道观都天观,青衣老道乃是都天观观主都天道人刘明的长辈离火真人张元。那中年俊美男子就是祁知策,他一副悠闲模样,没有看棋,他看到了祁忠两人走过来。
祁知策朝着祁忠摆了摆手,祁忠没有说话,把杨淮希往前轻推了一下就离开了。杨淮希上前躬身施礼说道:“祁先生您好,我想借用一下金针,有急用。”
祁知策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他问道:“你是用来治病?”
杨淮希连忙把张夏的事情和病情详细说了一番。祁知策又问了他的治疗方法,杨淮希一一仔细作答。听完后,祁知策点头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檀香木盒递给杨淮希。而那张道人眼睛依然盯着棋盘,一言不发。
杨淮希大喜道:“多谢祁先生,救人如救火,我先告辞了。”说完他施了一下礼,就转身离开了。出了月门,他就看到祁忠站在走廊上,祁忠笑着说:“我带你出去吧。”杨淮希点点头就跟着他走了。
当杨淮希离开祁家大宅时,那六角小亭里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盘未下完的棋。
杨淮希骑马回到张羽家,门虚掩着。他下马进门,把黑烟留在院内,快步进入厅内。
张夏笑着说:“小希来了。”
杨淮希神色凝重道:“张叔叔,金针我拿到了,可以开始治疗了,你确信要这么做吗?”
张夏豪爽笑道:“小希,多余的话不用说了。你放手做吧!”
杨淮希点点头,从腰间掏出那木盒,一丝淡香传出来,推开盒盖,一共18根金针,九长九短,闪着金光躺在盒内。他看着金针,开始用意识驱动“延伸”神通,重新探查张叔叔的受伤右腿。忽然,杨淮希装作思考抬头望了屋顶一下,他暗自吃惊,竟然发现屋顶趴着祁知策和那老道,用余光确认了一下,屋顶一片瓦已被去掉,两双眼睛看着下面。
杨淮希定了定神,觉得有祁先生看着也好,没有声张,还是治疗重要。他缓缓地取出3根长针,顿了一会,将金针依次插在张夏的右膝上。没多久,中间一根金针上有瘀血慢慢流出。紧接着杨淮希迅速取出3根短针,动作优美,同时插在张夏右腿上。杨淮希又取出一根长针,暗运内力,用右手两指夹住金针在张夏腿上游走起来。他额头、鼻尖已有汗渗出,手上动作依然坚定,越来越快。过了好一会,杨淮希终于停下了右手,将手中的针放在身边桌上。杨淮希又快速取下张夏身上其他六根针,舒了口气,坐在边上木椅上说道:“张叔叔感觉怎么样了?”
张夏激动地站了起来,缓步走了几步,大笑道:“真是少年神医啊!好久没这么舒服走路了,腿感觉好多了,叔叔真要好好谢谢你。”
说着张夏走到杨淮希面前,想抱住他。杨淮希笑道:“张叔叔是不是要先去换洗一下呢?”
张夏擦了擦眼眶快落下的泪水,尴尬笑了笑,向里屋走去。杨淮希打了一盆清水,开始清洗金针。
过了没一会,祁家大宅那庭院小亭里,祁知策和张元道人继续着那盘未下完的棋,张道人拿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笑道:“祁老弟看出了什么?”
祁知策看着棋盘平静地说道:“果然是医道天才,我二叔还是小看了他。”
张道人突兀地说了句:“我觉得那少年看到我们了。”
祁知策笑道:“怎么可能,他功夫还差得太远。”
张道人淡然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个杨淮希确实与众不同。”
祁知策陷入沉思,不知他是在想棋还是在想刚才张道人的话。
此时,张夏清洗了身体后,换了件裤子,笑着走出来,看着杨淮希说道:“小希,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怎么样?粗茶淡饭,却是张叔叔的一片心意。”
杨淮希笑道:“羽哥回来吃饭吗?我还要去还金针。”
张夏连忙道:“小羽快回来了,吃过饭再还金针也不迟。”
杨淮希微笑道:“好的,张叔叔身体才恢复,我来烧吧?”
张夏大笑道:“没事,张叔叔身体都好了,你坐会,我去忙。”说完他走进旁边一间低矮房间里。
杨淮希坐在椅上,运起功来,第一次给人治病,他觉得有些累了,主要是意识驱动“延伸”比平时时间长了很多,心力消耗不小。杨淮希感觉到自己的神庭旋涡还是不够强大,需要想办法突破。
这时,外院传出推门声,紧接着有人牵马进院,惊喜地喊了声:“咦?黑烟,你怎么在这里?”
杨淮希立刻收功,喊道:“羽哥,我来了,哈哈。”说着,他急步走向屋外。
看到脸色疲惫的张羽,杨淮希扑了上去,双手抓住张羽胳膊,这时张羽轻叫了一声:“呦。。。”。杨淮希掀起他胳膊上的粗布衣袖,左臂上现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羽哥,你?这伤口怎么回事?”杨淮希惊道。
张羽褪下衣袖,微笑道:“没事,前几天被狼抓了一下,小声点,不要让我爹知道。祁雯给我的药很好用,不怎么疼了。”
杨淮希也明白事情既然发生了,不能让张叔叔太担心,他点点头,说道:“辛苦羽哥了,我最近没事,明天陪你去打猎可以吗?也可以向你学习下弓箭。”说着他看了看张羽身后的那把大弓。
张羽说道:“好呀,我正好有个有趣的地方想带你看看呢。”说着张羽右手抓着杨淮希的左手进屋了。
张夏也从边上小屋出来,他听到外面动静,知道儿子回来了,他笑着说:“小羽回来啦,今天怎么样?有收获吗?”
张羽看着爹,惊喜道:“爹,你腿好了?”他看出来张夏走路很自如了。
张夏笑着说道:“你可要好好谢谢小希,他治好了爹的腿。”说着他把杨淮希今天来家里医腿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尽量把腿上的伤说轻了。
张羽听完抓着杨淮希说道:“真的谢谢你小希,你真是我的恩人。”
杨淮希说:“羽哥,我这么做是应该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受不起。”
张羽笑道:“明白,小希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很快张夏就弄好了一桌饭菜,主食是栗米饭,两碟蔬菜,一盘清蒸白鱼,一盆红烧野鸡。三个人开心地吃了起来,杨淮希边吃边问了一些打猎的野外经验,张羽很开心的说着,有时候张夏也会补充几句。
吃过饭,杨淮希向张羽请教箭术,张羽倾囊相授,从站位、扣弦到拉弓,他学得很认真。当杨淮希开始第一次拉弓时,那弓弦却只能被拉开一点,他只好运内力灌注双臂,随着他双臂越来越有力,那弓弦终于被拉成满月。
张羽微笑说道:“这弓是二石弓,约240斤,我也是练了好久,才能拉满月。”说完,张羽又教他瞄准,由于这里空间太小,放箭就只是解说了一下,没有实践演示。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杨淮希射箭要领基本都学会了,就是没办法实际练习射箭,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又学会了一项本领。
杨淮希看看天色,已是戌时末了。他想着还要把金针还给祁先生,就依依不舍向张夏父子告辞,且说好明天和张羽一起去后山打猎。
在夜色中,杨淮希来到祁家,祁忠又把他带入那个幽静庭院。祁知策依然和那张道人依然在小亭里下棋,亭顶挑着三盏红色灯笼,明亮的灯火使庭院有着别样的风景。祁忠没说话,就转身出去了,杨淮希缓步走向小亭,鼻中传来花、草的清香,脑海一片宁静,身体放松,他感觉身心非常舒服。
杨淮希走到祁知策身前躬身施礼,说道:“多谢祁先生,特来归还金针。”说着他从腰间取出出那淡香木盒,双手递了过去。
祁知策微笑地把木盒接过,放入怀内,说道:“医治顺利吗?”
杨淮希连忙回答:“很顺利,托祁先生的福,真是谢谢先生了。”
祁知策点点头,随意问道:“这太乙九针之法?你最多可以同时施展几针了?”
杨淮希说:“应该可以5针了,多了力有未逮。”,这次治疗之法之前已告诉祁知策,张叔叔膝盖上三针只是放淤血,下面四针才是治疗。杨淮希觉得说5针应该比较合理,其实他明白自己九针应该可以同时施展了,不过他觉得还是应该保持低调,守弱之道。
祁知策微笑看着他,没有说话。杨淮希这时感到,自己好像已被看穿内心,脸色微红,缓缓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