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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拐卖

十年后……

喧闹的市场内,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在不断的响起着。

“卖猪肉啦!新鲜的猪肉!”

“袜子啊,袜子,十元三双,只要十块钱啊!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水果啊,SD大苹果,XJ葡萄干呐!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这些小贩都有着共同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嗓门儿得大,这年头,嗓门不大哪来的生意,他们纷纷扯着最大的喉咙,恨不得要整个市场听见才行。

赵昊自小便在这市场长大,那次老疯子把他捡回来后,两人便相依为命,平日就靠捡捡垃圾,镇上的摊贩们也都扶持扶持,一晃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对于小赵昊的身世,大家无从得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老疯子带了个小疯子,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如果你在街上能看到老疯子,那么他的身旁,或者身后必定跟随着一个小疯子,而那个人,就是赵昊。

在这说大不大,小也不小的村镇上,两人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投给他们的大多数都是怜悯的眼光,小赵昊一副黑不溜秋的小脸蛋,那件印有米老鼠图案的外套上,粘着一层厚厚的油渍,脏兮兮的小手,以及蓬乱的头发,活跟个小乞丐似得。

赵昊有个习惯,那就是把头发留的老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遮挡住自己的那第三只眼睛,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有次老疯子带他去街边乞讨,乞讨的对象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中间牵着一个小女童。

女童白里透红的皮肤,以及那粉扑扑的面颊,可爱的短裙给予了赵昊最大的印象,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同龄人,看着她那干净的着装,小赵昊是无比的羡慕。

时常在闲暇空余他不断的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为什么陪伴自己只有自己的爷爷,他也想被爸爸妈妈牵着手,开开心心的一起出去玩,不管玩什么都好。

看着那女童手拿着棉花糖,一脸开心愉悦的样子,小赵昊是说不出的眼红,他缓缓的走向前,由于那时的赵昊还是短发,所以他那异于常人的第三只眼一下就映入了女童眼帘,吓得她是哇哇大叫:“妈妈,他额头上有眼睛!!!”

说完后,女童的泪水喷涌而出,这也让原本准备说话的赵昊把话吞回了肚子里面,自打这一次之后,赵昊便下定决心,留着长发,将自己那该死的第三只眼遮挡住。

小赵昊与老疯子就这么生活着,虽然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也是乐乐呵呵的,可好景不长,直到一个表演团的到来,这让小赵昊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是个残阳将至的下午,连日的酷暑炙烤的大家都不敢出门,笔直的鹅卵石马路上只有着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这时,一辆车漆脱落严重的小卡车路过,在车厢处还挂着一幅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一些话。

车子开动的同时,大喇叭还不断的喊着:“今晚八点,桥梓影剧院!气功大师将为您表演史无前例的绝活!各位乡亲父老可以免费观看!”

这喇叭声回荡在整个城镇内,许多躲在家里避暑的人探头出来,看着这辆卡车开过,还都觉得有点新奇,因为很多人都还没见过车子,于是乎,开始有着调皮的娃儿,下楼开始跟着卡车追赶。

一处树荫下,小赵昊正依偎在老疯子的怀里睡着大觉,他做了一个美梦,可就这么做着做着的时候,忽然耳朵边传来嬉笑声,之后他被这声音给惊醒,直到醒来后,他这才发现在马路上有着大家伙在缓缓的挪动着。

从未见过这玩意儿的赵昊,也加入了追逐的行列中,卡车后跟着十多个孩子,有男孩儿有女孩儿,对于新加入的这个脏兮兮的赵昊,小伙伴们似乎都不是很待见。

看着他们那一幅幅嫌弃的眼神,原本想要跟他们跑在一起的赵昊,还是放慢了脚步下来,疾步的朝前走着,直到走了好远好远,车子在一家影剧院前面停下,只见这里搭建了一个偌大的露天舞台,在舞台的中央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欢迎气功大师王德桂来本镇表演!

“让我将你心儿放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舞台两侧的大喇叭处,放着的音乐声让这些人都心潮澎湃,这首流行歌曲的响起,这也就意味着好戏没多久就要开始了,于是外面的人都开始往里面挤。

而舞台下方还围聚了数不清的吃瓜群众,影剧院这里一年放个七八次电影,每次放都会有数不清的人过来凑热闹,其中隔着七八个村,徒步走过来的二愣子也大有人在,小赵昊随着拥挤的人流,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表演呐!气功大师啊!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诶,我得赶紧去通知我妈,要她过来看热闹!”

人群内,在赵昊附近的两个人大声的说着话,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嘈杂了,以至于说话都得吼。

听着他们这样说,小赵昊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把爷爷带过来,于是他赶紧扭头就走,但是此时不断涌进的人群,哪会给小赵昊退出去的机会!他不断的说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找爷爷!”

这时的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哪会有人管这个小屁孩的发声,都一个劲的往里挤,都想找个好点的位置看表演,就在挤着挤着的时候,小赵昊被狠狠地一撞,这一撞可好,差点把小赵昊给干翻,要是在这种地方倒下,估计爬起来也就难了。

人群内,充斥着一股汗臭味,大多数过来观看的都是些庄稼汉,有的才干完活就赶过来了,生怕错过了好戏,赵昊的脑袋开始眩晕,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直到脖子处的一记重击,赵昊眼前就这么一黑,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直到他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黑屋子里,他大声的哭喊着:“爷爷,你在哪里??”

“哇哇哇!我要爸爸!”

好家伙,赵昊这才意识到,黑屋子居然还有其他的小孩,等到他的瞳孔逐渐收缩,透过外面射进来的丝丝光线后定睛一看,前面坐着一排密密压压的孩子,这些孩子都在不断的哭着,有的是小声抽啜,有的则是嚎啕大哭。

赵昊坐在黑屋子里,等到他平静下来后,他发现这“箱子”还时不时的簸动着,下面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摸着黑,来到“箱子”的边缘处,摸到了一个铁架子,于是他开始用力去掰,可这厚重的车锁那是赵昊这样的孩童掰的开的,就这样,赵昊一路不断的掰扯着,直到这“黑箱子”不在颠婆了之后,他这才停止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黑箱子”被缓缓打开,外面的昼白刺的他的眼睛生痛,他不由的抬起小胳膊去阻挡,等到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穿着背心的壮汉。

小赵昊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赶紧过去抱着他俩的胳膊说:“爷爷,我要我的爷爷!”

“滚一边儿去!这儿没你的爷爷,以后就住这里了!要是不敢听话,老子就弄死你!”

大汉怒目圆瞪着,这凶狠的态度吓得赵昊大哭了起来,这人太凶了,满脸横肉的他们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走了过来,老者一身朴素的装扮,拄着一根拐杖上,还纹络着一条小龙,小龙在精致的雕工下栩栩如生,赵昊不禁多看了几眼,就在他准备继续大量的时候,老者说话了:“今天就带了这么几个孩子过来?”

“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城市里面的孩子难拐,个个看的都跟命似得,根本下不了手啊!”

刚说话的壮汉曲着身子,低声的回答着。

说完后,威爷摆摆手臂,从怀里掏出一枚檀木烟斗,深吸了一口后说:“走,给外面放出去消息,说是这里有娃卖,卖不出去的就给我去要饭,要不到饭的就埋了。”

壮汉听完后连忙点头道:“是!是!是!”

等到这个叫威爷的走了后,原本曲着身子的壮汉,怒目圆瞪的看着车厢内的小孩,怒斥道:“都给我下车!”

就这样,赵昊便下车了,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一处房间内,房间内还有这一些小孩,这些小孩看上去都是脏兮兮的,有的断了腿,有的没了胳膊,毋庸置疑,这些都是那帮没人性的家伙干的。

等到他们来了后,一位恭候多时的老婆婆笑着说:“孩子就交给我了,我一个个把他们洗的干干净净的,明天就叫买家过来吧!”

“恩,那我们可就先走了。”

壮汉说完后,将门重重的带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昊惶恐的看着这里,已经有不少孩童准备逃离这里了,可四周都是厚重的钢筋木窗,那是这些孩子能掰动的,他们纷纷开始哭闹,可这位老婆婆又怎么会是吃素的呢?孩子哭闹怎么办,一个字:打!

而在老疯子这边,丢失了小孙子,他整日以泪洗面,逐渐的,老疯子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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