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贫困山区
广渺无际的黄土地带,据说这里在抗日时期,鬼子曾在这里投放过毒气弹,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还是一片大漠。
一股劲风袭来,扬起厚重的尘土,待尘土散去之后,细看那远处居然还有着一个小村庄,由于是晌午,这段时间村民们都在歇息,准备着下午的劳作,所以此时村内并没有什么生气。
寂寥的村庄内响彻着孩童的哭啼声,村里人都知道,这是老赵家最近要生娃了,听到这哭啼声,有些村民开始前来老赵家贺喜。
就在一位年数半百的老头子走到老赵家附近时,隐约听到屋内有人说着:“这回可总算生个男娃了!赵老头子,您可终于添孙啦!恭喜恭喜!”
听到这句话,屋内很快传来了哈哈大笑声,随即屋内又传出一声怪叫:“啊!!这孩子怎么有三只眼睛???”
“啥?三只眼?”
破旧的屋内,一位妇女已经躺着奄奄一息了,问询这事儿之后,她直接昏死了过去,而在屋外等候的一位中年男子,刚才那话就是他说的。
他迫切的掀开碎花步门帘,一脸疑惑的走了进去,待到走进去后,他径直走向接生婆,看着她怀里的孩童,果不其然,在其额头处有着一只正眨巴着的眼睛,这可吓得他不轻。
随后,老赵家生个怪孩子的事儿传遍了村内,有些看热闹的都赶了过来,致使这原本寂寥的村庄喧闹了起来。
老赵家外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在他家院子内,一堆脑袋正朝着这边挤着看,都想见见老赵家的稀奇事儿。
“啥?三只眼?”
“不会吧?这老赵家好不容易终于生个男娃,还是个怪胎?”
“这肯定是不祥之兆!咱村儿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稀奇事儿过!”
人群内的议论声虽然很杂,但是这丝毫没音信到屋内的听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张木凳上面,听着外面的议论声他不禁是皱了皱眉。
随后,老者按着木扶手的掌心力道不断加重,之后用力一拍道:“去,狗蛋,给我把王瞎子叫过来!”
这位老人口中的王瞎子是个算命人,他年轻的时候可不瞎,自打小这个王瞎子便能卜算命运,他那眼睛据说是当年道破了天机,老天爷惩罚他才瞎的,在村内有着很高的声望。
男子听完后疾步朝着外面走去,等走了一会儿后,老者又叫住他道:“对了,从后门走!”
可男子刚推开后门,外面的吵闹声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瞅瞅,王半仙都来了!”
男子赶紧来到正门,只见一位戴着圆形墨镜,下颚处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头子,在一位女孩儿的搀扶下,正朝着老赵家摸了过来。
“大家都让让,让老爷子进去!”
人群内不知是谁起的哄,之后大家纷纷转身,看到王瞎子来后,大家的目光纷纷开始炙热起来,看来今天这事儿动静还真不小,连王瞎子这么德高望重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今天这热闹是有的看了。
随后,王瞎子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进去了,等到王瞎子进去后,原本肃静的院子内又开始嘈杂起来。
只见这王瞎子逐步走到床边,微微掸了掸手后念叨道:“来,将那孩子的手拿过来!”
随后,男婴的父亲不敢大意,连忙将接生婆内的孩子抱起,赶紧疾步带小家伙儿来到王瞎子面前,随后王瞎子将手一摸,摸完后身子剧烈一震。
见到王瞎子这幅反应,大家都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王瞎子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即将摸在婴儿身上的手缩了回来,目光呆滞的他不断重复着:“这是孽子!得赶紧送走,不然会给村里带来厄运!”
“记得当年老族长临终前说过,先前这里是一片绿地,直到那个小孩的诞生,之后没多久村里便遭了毒气弹的袭击!这次我可不能步了后尘!”王瞎子斩钉截铁的说着。
老赵家产下个孽子的消息很快传遍全村,大多数人都赞同王瞎子的意见,说是不能给村里带来厄运,因为老人们口中的毒气弹,已经深深的影响着这一代人,他们绝不会想要再让厄运重演!
听闻自己的孩子要被送走,躺在床上的女子顿时没了睡意,她那苍白的嘴唇微微抿了抿,随后几乎是花尽了全部的力气坐立起来,将孩子一把揽过,生硬的力道引得怀中的婴儿嚎啕大哭。
“给我放下!”
老者一声怒斥,随后将孩子一把夺过,尽管女子死死的拉扯住,但是还是被老者这么夺去了,夺去的瞬间,女子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不止的向下滴落,拍打在被褥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只不过在如此人多的卧房内,有谁会注意到这声声音呢?
之后,孩子就被老者这么抱着走了……
一处断桥边,老者与孩子的父亲抱着啼哭的孩童,随即孩子的父亲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木盆,在凝视了孩子片刻后,他将孩子放进了木盆中,随后与老者头也不回的走了。
孩子就这么一直漂流着,他是生是死?天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位躺在河边酣睡的老者听到了孩童的哭啼声,他揉揉朦胧的睡眼,看着远处飘来的一个木盆,以及盆中有着个圆碌碌的脑袋,他赶紧来到河边,折断一根树枝后将孩子给拨了回来。
看着皮肤白皙,目光清澈的孩童,老者顿时升起一股怜悯之心,埋怨着说:“哪个遭天杀的这么缺德?自家的孩子都不要了,干脆别生啊!”
之后,老者将孩童抱起,摸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差点就老泪纵横了,自己也流浪了这么多年,时长就孤单一人,虽然今天是捡到了个孩子,但身无分文的他又拿什么去养呢?说句现实点的,这老人他没奶啊!
即便如此,老者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先带着这个孩子先走,之后的事情再说,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有时候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就在要走的时候,老者忽然注意到了孩童额头上的眼睛,看着这枚一眨一眨的眼睛,老者瞬间就惊呆了,这不二郎神么?难道是孩子天生有缺陷,之后才被父母遗弃?这下老者是更觉得这个小家伙儿命苦了,看着怀中不断啼哭的孩子,老者总感觉小家伙儿应该是饿了,之后老者便抱着孩子,逐渐消失在了河流的尽头……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能看到那灯火璀璨的村镇后,老者这才驻足下来,他走到一家包子铺,询问着说:“老薛头,您家还有没有多余的包子啊?”
“啥?包子?你应该是……哎哟呵,老家伙,今天上哪儿整个娃娃来了啊?不会是偷得人家的吧?”
老薛头刚把话说到一半,看到老者怀中的孩子后,他不禁问道。
这个老者是个疯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疯子就来到这个镇了,刚开始大家见他可怜,有些好心的妇女便会施舍一些剩饭剩菜给他,久而久之,这事儿也就成了习惯了,有些商贩见东西坏了也是浪费,还不如拿来行行好事,也就当自求多福了。
老疯子听完后连忙摆手称:“哪里哪里,这孩子可是我捡来的,而且他还有三只眼呢!”
声罢,老薛头赶紧一个疾步过来,掀开裹着婴儿的棉被看了看,果不其然,在孩子的额头上方,还真有一枚眨巴着的眼睛,这可吓得老薛头不轻,看来这娃儿有些异于常人,长大了估计也是个残疾人,随后老薛头不再多看,掀起自家柜子下的帘布,从里面拿出几块馒头递给老疯子,随后还给了点豆奶,这都是早上卖剩下的。
老疯子拿起东西,赶紧就往婴儿嘴里塞,这婴儿估计也是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吮吸着豆奶,好家伙儿,一大瓶豆奶就被他这么给喝完了,喝完后,婴儿还撅起小嘴,冲着老疯子傻笑。
这让老疯子乐呵的,自己都独行了大半辈子了,今天却捡到个娃娃,他也就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孙子,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拉扯他长大成人了。
随后,老疯子自己也啃了半个馒头,剩下的一个半他决定留给小家伙儿,等下晚上要饿了还能应个缓。
就这样,老疯子背着婴儿,直接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老疯子就这么走着,直到一处井盖面前停下,他把背后的绳子紧了紧,随后用那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掀开了井盖,之后就这么爬了下去。
爬下去后,一处挂着大红色的窗帘映入眼帘,老疯子将窗帘掀开,之后将婴儿放在了床上,老疯子看着还不能睁开眼睛的婴儿,一时意想到这娃儿还没个名字,随后他一时兴起的来了句:“就叫赵昊吧!”
臭水沟旁,红色牡丹的大帘子,一张破旧的小床,赵昊便是这么开始了他的人生,相比他们的出生,赵昊的境地是无比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