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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祥预感

闻听三个时辰没有危险,吉耀紧张的心霎时放松许多。

当此起彼伏的鸡鸣声逐渐减少后,早起过年的人家开始燃放鞭炮。从现在开始,时而集中时而零星的鞭炮声会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一上午。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习惯,春节燃放鞭炮不但增加节日气氛,同时能够起到驱魔辟邪的作用。

昨天晚上,为了不影响陈佳善与吉耀商量对策,陈佳善的老伴张氏只好到另一间卧室休息。张氏起床后,先在客厅收拾一番,然后来到陈佳善这屋,未进门先问道:“你爷俩是一宿没睡吗?铁蛋还好吗?”

“娘!”吉耀开门将母亲迎入屋内,“没睡!铁蛋半夜时闹过一阵,现在好了!”

看到坐起的铁蛋,张氏关切问:“铁蛋也一宿没睡?”张氏用手抚摸铁蛋的脸,“老天不开眼啊!让孩子遭这罪!”

铁蛋十分懂事似的安慰道:“奶奶,我挺好的!就是想我娘想我弟!”

张氏与铁蛋一问一答的说着话,陈佳善则示意吉耀来至近前,吩咐道:“铁蛋在我们家过年,今年放鞭炮的程序要不同于往年。待会儿凌风、纳兰起床后,首先到院子里连续燃放九挂鞭炮,借此驱驱铁蛋身上的煞气,同时警告依附在他身上的魂魄不可造次!之后,要每隔一个时辰燃放一挂!今晚除夕夜的午时,也要连续燃放九挂!记住了吗?”

吉耀点头。

陈佳善继续吩咐道:“我担心铁蛋手腕上的银质手镯的法力不能完全控制八个魂魄,天亮后你到西厢房,用黄表纸画一道束魂咒,让老大媳妇将符咒缝在铁蛋贴身上衣左侧心的位置,手镯加上束魂咒,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记住,束魂咒的法力不要太强,十分的咒,做到七分即可!”

吉耀问:“爹!为何只做七分?”

“今晚的大年夜是关键时刻,可以说是铁蛋的一道难关!至于白天,大可放心。孩子的天性是爱玩好动,束魂咒的法力如果太大,我担心会束缚铁蛋的心智,影响他的情绪,毕竟是过年,让孩子高兴才是!”

吉耀爽快答应道:“爹!你放心,这个我懂!”

说话间,凌风、纳兰俩孩子来到屋内,嘴上喊着“爷爷、奶奶,”目光则时直直地看着铁蛋,仨孩子俨然成了要好的朋友。

吉光、枣花一前一后进屋,向两位老人问安后,枣花迫不及待的站到铁蛋近前,言语有点激动,“香-----、妹------”,对着铁蛋直呼香兰或妹子显然不妥,枣花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连忙改称道:“铁蛋!你、你好吗?”

铁蛋望着枣花,一种无法言状的亲切感涌上心头,就像久别的亲人!

吉光一家人的到来,打断陈佳善与吉耀的对话,陈佳善只好暂停对吉耀的吩咐,改为与新年有关的话题,他说:“新年到了,今年我们陈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铁蛋将在我们家过年!铁蛋是我的孙子!”陈佳善望着吉光和枣花说:“与凌风、纳兰一样,铁蛋也是你们的孩子!”

由于枣花已经在心目中将铁蛋当成自己儿时的玩伴香兰,至于将铁蛋当成自己的孩子,枣花着实感觉别扭!看到妻子犹豫的样子,吉光指着枣花手中的新衣说:“还不赶快将新衣给铁蛋穿上!”

枣花解释道:“爹!昨天给铁蛋洗完澡后,换上贴身新单衣、新棉袄棉裤,这是一身新外套,都是原本给凌风准备过年的新衣服,铁蛋与凌风同岁,身高一般,他穿上正合适!铁蛋,来,穿新衣,过年啦!”

过新年、穿新衣、放鞭炮,是所有处于童年时期的孩子们最乐见的事。同龄的孩子有相通的天性,凌风、纳兰的到来,铁蛋对于陈家已经没有丝毫陌生感,嚷嚷着要起床到院里放鞭炮。

吉耀说:“先不急!”旋即在枣花耳旁压低声音说:“嫂子,我到西厢房做一道符咒,需要你将它缝在铁蛋贴身上衣左侧心的位置,你我分头准备!”

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直到此时陈佳善才找回过年的感觉!

老伴照顾仨孩子,大家分头去忙。

天色微亮,吉光首先将前后院的大门打开,尔后拿起扫把又将前后院扫了一遍,这是在陈佳善的教育下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吉光今天格外仔细。做完这些后,吉光又拿了把笤帚将家中大门、堂屋门、内室的门等所有的门及门框、门楣仔细清扫一遍,以备早饭后贴春联,其实,这些活本来在腊月二十三辞灶那天做过。

陈佳善作为一家之主,有一件事必须由他完成。就是将敬祖堂供奉的祖宗牌位用绸布仔细擦拭一遍,油灯添满油,上香,在敬祖堂烧些纸钱,敬请列祖列宗回家过年!

陈佳善并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懈怠,他虔诚地做着一切,当他跪地烧纸钱遥请列祖列宗回家过年时,他大脑中竟出现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就是铁蛋身上的八个魂魄,陈佳善努力将大脑中的阴影赶走,但越是努力,阴影愈发变得浓重!心头上冒出的浓重阴影又促使陈佳善在祖宗面前生出负罪感!

陈佳善心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三十到初一,祖宗来家只待两天,如果铁蛋一旦有什么闪失导致局面失控,惊扰了列祖列宗,那我不就成了陈家的罪人!

其实,方才吩咐吉耀做束魂咒等相应防御措施,只是以他现在的道业所能想到和尽其所能应当做的,在吉耀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三个时辰内不会有事等类似的话,不过是一种宽慰,以免引起吉耀的惊慌!说实在的,陈佳善的心一直没有底,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问题一旦出现只好硬着头皮及时应对!

五更过后屠夫竟敢支配铁蛋做出砍人举动,陈佳善更加意识到他遇到了一个!不!几个强大的对手,而这些对手出现的时机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这是春节啊!

春节原本是阖家团员欢乐的日子,铁蛋若是一名普通的流浪儿童,在陈家过年,以陈家的家风会真心接纳!在陈佳善的记忆中,祖父辈以及他,都曾有过这样的善举!

摆在面前的难题是,铁蛋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谜团,而解决这些谜团、驱离其身上的灾难,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多年来,陈佳善为乡人治病驱灾,制服无数妖魔鬼怪!

回想曾经遇到的危险场景,陈佳善突然有一种不祥预感,难道说依附在铁蛋身上的几个魂魄以前与我交过手,借着过年的时机,来我家寻仇!

果真如此,我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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