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了一日后,庆云帝就火急火燎的召集群臣与各国来使一同商议南水北调的计划了。
慕苍霭也理所应当的出关,与万一默一同献上突厥的水路图,并且一同参与南水北调计划的讨论。在辰国境内负责开凿运河的杨修文也是一帆风顺,在慕苍霭和柳清漪手下人的暗中帮助下,运河开凿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畅通无阻。得了庆云帝的大力赞赏,太子柳铭星也跟着长了一把脸,将二皇子一党实打实的踩在脚下,可谓春风得意。再加上长公主柳明月与万一默暧昧不清的态度,更让柳铭戟焦急不已。今年科举的头两名若都归了太子手下,可就不得了了。尤其是万一默,他身上可背着拯救天灾这个天大的功劳。白白的便宜了太子可不行,柳铭戟如是想,却也无可奈何。万一默一直在寒竹园住着,现在又赶上了各国一同商议南水北调,根本没有机会单独接近万一默。柳铭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出使去了魏国一趟,朝中风向就全变了。想想自己当初走时的踌躇满志,再想想如今的处境,尤其是自己出使一趟,还没能得到魏国的助力,简直可恨!恨谁呢?柳铭戟觉得,谁都可恨!
朝堂之上忙的不可开交,这后宫里也忙的不可开交。忙什么呢?自然是在忙祭天大典了。这祭天大典本该是有国师乔松主持,再由钦天监辅助准备的。但由于女巫柳清漪的特殊情况,而乔松又忙于前朝的事,只能交由后宫和钦天监一同准备。
作为主角的柳清漪反倒是空闲下来了。在萧扶桑的教导下,柳清漪已经能完全独立跳舞了。是以,她每日只需与萧扶桑练习一遍做巩固,保证她不忘记即可。其余的,便与她无干系了。
柳清漪本人也乐见这种场景。每日除了与萧扶桑练舞之外,就只需要待在听雨轩里。柳明珠也没用来找麻烦,简直自由的不得了。
柳清漪命艾雪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日日待在听雨轩里。自己则易容成一个模样普通的小宫女,在忙碌的宫里穿梭。忙成一团的辰国皇宫里,自然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宫女。柳清漪则趁机往天坛的方向溜过去,可惜天坛在宫外,柳清漪最多只能到皇城的高处看看,并不能直接靠近。
天坛地处偏僻,在皇宫的外面,与观星楼遥遥相对。但因为靠近皇宫的城墙,位置又高,所以才能让百姓一同参与祭天大典。天坛极大,也十分的开阔,要想在这里明着暗着做手脚都是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天坛全由石头砌成,周围没有一草一木,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祭台,周围是环形的石梯子。下面就是一大片的石头拼成的空地,是百官朝拜的地方。再下几阶石梯子,才是平地。但也有极大的空旷之处,这里是御林的守卫地,中间空出的一大片地,就是为了保证上面百官的安全。这么长的距离,即便是有刺客袭击,这段距离,也可以成为一个极大的缓冲地带,让上面的官员和皇帝安全撤离。
这样的地方。安全是有了保障的。但同样的,身处了祭坛中央,想要做手脚,也几乎不可能了。那么,事先的准备工作,就真的太重要了!容不得一丝的差错。柳清漪暗自决定,一定要再去一趟观星楼,去找扶苏确定一下。这次的机会真的太难得了,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打定了主意,柳清漪开始注意乔松的行踪了。在龙隐军的帮助下,摸清楚了乔松每日的出息时间。反复确认后,又打听清楚了前朝的动静,两者结和起来,推算出一个安全的时间。柳清漪打算瞒着了慕苍霭,决定独自前往观星楼找扶苏,速战速决。
祭天大典一日日的近了,庆云帝决定在祭天大典上正式宣布各国同盟,一同对抗天灾。同时也是把祭天大典当做南水北调的正式开始,十分重视。慕苍霭作为其中的主力军,日日忙碌,难得才能抽空来见柳清漪一面。即便是见面。两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就匆忙分开了。柳清漪倒是乐见这种情况,慕苍霭来的时间越少,那自己的计划就越不容易被他发现。
同时,柳清漪也在训练艾雪,模仿自己的一举一动,力求真实,能在自己从观星楼回来之前撑过去。
很快,祭天大典就来了。
柳清漪作为女巫,需要在头三天与世隔绝,沐浴洁身,焚香祷告。然后在第四日直接由巫女侍奉着,前往天坛,并不再回听雨轩了。当然,去的人是艾雪。而艾铃则顶替艾雪的身份,跟着去了。柳清漪本人则易容成了艾雪,留在听雨轩。并与艾雪约好,想办法在途中换回身份。好在艾铃和艾雪用的同一张脸,到时可以顺利的换回来。艾雪不会跳祭天舞,而且,柳清漪的清醒也需要在天坛上,让百官和万民见证,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很快,就到了祭天大典的前一日晚上。柳清漪拒绝了梅姑姑一干人的劝说,穿上夜行衣,独自去了观星楼。一路上,巡逻的侍卫比前几天还增加了许多。这是事先就料到的,柳清漪也摸清楚了他们巡逻的规律,很容易就避开了他们。很快,就到了观星楼。
欢迎楼里灯火通明,实际上,整个皇城都是灯火通明的。但柳清漪知道,这观星楼里,没有人,或者说,没有醒着的人。乔松在天坛,忙的不可开交。而这观星楼里燃烧的蜡烛,已经让观星楼陷入了沉睡。服下艾雪准备的迷药解药,柳清漪避开了外面巡逻的御林军,顺利的进入了观星楼里。果然,里面一片安静。
柳清漪轻车熟路的就上了楼,在敲响了约定的暗号以后,入口过了一会儿就打开了。
柳清漪身着夜行衣,像一尾鱼一般滑了进去。入口关闭了。
观星楼的五楼上还是以前的模样,垂落的白纱将里面变成一个朦胧的世界。尤其是在暖光的烛光下,更显得美丽。可惜柳清漪没有心情去欣赏,事实上,她很焦急。出门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的有些不安。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时间很紧急,出不得一点差错的。
“扶苏。”柳清漪撩开白纱,一边往里走,一边呼喊扶苏的名字。没有回应,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柳清漪头一次觉得这些白纱是如此的多,如此的碍眼。拧紧了眉头,柳清漪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里面。
大床上,扶苏裹着素白的衣裳躺在锦被上,发丝凌乱。双目紧闭,嘴唇苍白无色。
“扶苏!”柳清漪目光一凛,立刻冲上前去,扶苏不能有事,起码现在不能!
三两步踏上床,柳清漪伏下身正欲查看扶苏的情况,就听见侧边传来人呜咽的声音。柳清漪立刻绷紧了身子,扭头看向声源处。印入眼帘的,是被绑着立在一旁,因为焦急而整张脸扭曲了的扶苏!
遭了!
柳清漪心里一懵,身体迅速做出反应,从床上跳开,险险的避开了致命的一刀,但脖子上还是被划破了,血流如注。
而躺在床上的扶苏,则慢慢爬起来,手里握着一把淌血匕首。
“身手不错啊,我的……”站在床上的“扶苏”邪笑着慢慢吐出一句,“女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