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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郊马场

虽然是初春,晴光潋滟的,但仍然有丝丝凉风,突然从马车上下来,还是面对这如此广阔的地方,风一来也是有些冷的。木青从后面为玉老板披上斗篷,“小姐,这里风大,还是小心些。”

“青姨啊,在你和师傅没有找到我之前,我是怎样长大的,青姨忘了吗?我的身体好着呢,倒是青姨,多注意些。”这句话玉老板虽然是满含笑意的说出来,但是听在木青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幸好十年前找到了她,也不知道从前的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命格,如今却要在这名利至上的厉城里,玩弄阴诡、甚至还要牺牲幸福委身于他人,但求大仇早日得报,信王还能善待小姐。

此时,从马场内走出来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看起来淳朴厚实,许是西郊马场的雇工吧。“请问这位姑娘,来马场有什么事吗?”平时确有女子来马场赛马,但都是由自己的夫君或是亲人一同带来的,这年轻貌美的女子独自前来,倒是头一回见着。

“我来买马,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良马?”女子神色精明,语气温和,声音又让人觉得力道十足,看打扮也觉得来路不凡。

“如此,姑娘请随在下进来吧。”说着便将玉老板引入马场。碧云天,青草地。整个大慈山都很安静,西郊马场就坐落在这样的环境上,春夏之时芳草茂盛,秋冬之时大雁南飞,四季轮回,各有神韵。

很快便走到了马场的客人休息处,休息区很宽敞,没有围墙,就是一个大的看台,用柱子撑起了穹顶,每一个茶几都用屏风隔开,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外面辽阔的草地,的确是个好地方。

“姑娘一行人等女眷居多,还是随在下到内堂休息处吧。”这男子虽然朴实安静,不过为人处世倒是谨慎,玉家各个商户都是用人得当的,这点倒是让人欣慰。于是玉老板随他进了内堂,内堂就是实实在在的屋子了,不过内堂的窗户一直开着,同样看得到大慈山的草原,也闻得到青草的香味,玉老板特别喜欢这个味道,和江南的荷叶味是不一样的感觉。

趁着佣人奉茶的时间,玉老板开口说:“不知你们这里,可能为我提供三十匹适合远程跋涉的马?”

一听这句话,男子便恭敬的回答:“姑娘请稍等。”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这男子便领来了一位衣着精炼,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进入内堂,男子开口说:“姑娘刚刚要谈的生意太大,在下无法做主,便叫来我们马场的场主来,让场主来和您交涉,还请姑娘莫要见怪。”说完此话男子便退出房门了,留下场主一人。

细看这马场场主,果然是做马匹生意的,看此人身形站姿,一定身手不凡。

“场主,我要买三十匹能够远程跋涉的马。”

场主认真端详着这位举止恰当的姑娘,还是这句要买三十匹马的话,刚刚小林来找他的时候,说来了一个要买三十匹马的姑娘,他便有些惊讶,莫非,真的若传言那般,是少当家玉老板来了?一进门便看到木青管事站在这位小姐的后方,果不其然。

“小姐赎罪,属下西郊马场管事许尚文,刚刚那名小厮是属下新招的雇工,一时眼拙,没能认出小姐和木管事,请小姐责罚。”

许尚文是个聪明人,否则师傅也不会将偌大的西郊马场交于他打理。

“许叔莫要如此,倒是显得我唐突了,其实刚刚那位小哥挺不错的,很能审时度势,他必然能够好好协助你打理马场的,他叫什么名字?”这一声许叔反而把许尚文喊的一愣,都说这位少当家为人凌厉不输掌门,小小年纪大家便称她玉老板,还是小心些好。

“回小姐,他叫林远,我们都叫他小林。”许尚文毕恭毕敬的回答着,毕竟玉老板的来意他已经清楚了,就是临风镖局那三十匹马的事,不过此时小姐不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远,不错,好好培养。”

说罢这八个字,玉老板也没有任何的下文,屋内显得十分安静,许尚文看着这位小姐,她只一心看着外面的草原,木青管事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此时此刻,还是自己来打破这份沉寂的好。

“小姐,可是需要来查看前段时间,临风镖局的事?”

很好,懂得自己坦白,许尚文的表现让她觉得,西郊马场,至少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商户,至于许管事的为人也大可不必担忧,他是师父亲自挑选的。

“许叔,我就直说了吧,一个月前师傅和我发现了有人在卖南朝珍品,细细调查发现是临风镖局从厉城运来的,肯定所有人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押镖。”但是当时师父一查,他们把珍品押送到江南的一家铺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是这家铺子的货,可是这铺子的人在私下把这些南朝珍品销给了江南的大户人家,卖出的钱财,居然又流入了临风镖局的口袋,很明显,他们把卖东西的钱带回了厉城。”

“小姐的意思是,户部?”短短一句话,许尚文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这玉老板提前回厉城,竟是因为这件事,不过若能借机扳倒户部,也算是整个玉家的好消息。

不等玉老板说话,许尚文紧接着便说:“属下明白了,上次临风镖局购买三十匹良马,据他们镖师的意思,还想要继续买三十匹,等下次临风镖局来马场洽谈之时,属下会趁机探探口风。”

“许叔,不必探口风,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继续买马,切莫打草惊蛇,这个户部,看来是三十匹马的货物让他尝到了甜头啊,还想着继续发财。三十匹还不够,还要三十匹,哼,他吃得消吗?”说完这句话,玉老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长线已抛,只等大鱼上钩的作势。

“属下明白了,小姐放心。”户部也的确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知在前南朝珍品数量盘点上做了多少手脚,三十匹、六十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运出去,国库也敢动。

不过这位少当家果然有些手段,小小年纪,看着温雅细致,实则手段分明,心思老陈,果然和掌门人一样狠辣,的确可以挑起玉家大梁。

和许尚文交代完这些事情后,玉老板看着外面的草原,突然说:“对了许叔,我可以骑马吗?我喜欢这里的青草。”明明刚刚还是沉着的少当家,话题转换的太快,现在宛然成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心只顾玩耍,她的眼神,和那些来马场赛马的小姐一样神采飞扬,不过那些小姐太娇气了,必然是没有少当家的风采的。

玉老板问出了这句话,许尚文和木青皆是一笑,如此可爱动人的女子,只需要等到六月,小姐十八岁生辰一过,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让整个厉城都会知道,上官家那个传闻克兄的小姐,不仅平安的回来了,而且未来,一定会在厉城,掀起一番风雨的。

不等许尚文回答,玉老板留下一句“青姨就在这里休息吧。”匆匆说完,玉老板已经出了内堂,直奔马厩,所幸北朝民风文武皆重视,女子,也是可以习练马术的,不过,有钱人家的子女,才有机会学马术。

过去一直在江南学习琴棋书画和经商处事,玉老板从未骑过马,江南是温婉的,她其实更喜欢辽阔自在的地方,此刻的她一扫之前的阴霾,一直在认真的挑选马匹。

马厩很宽敞,每匹马儿都有独立的马圈,而且马厩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什么异味。西郊马场赚的是达官贵人的挥霍之银,环境,当然要值得起他们的挥霍。

玉老板一个马圈一个马圈的看着,黑白两色的马都有,还有一些没有成年的小马,在江南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马。玉家虽然商铺众多,可马场,也就大慈山这一个,还远在厉城,自己当然没有看到过,她便认真的挑选起来。

可是她不会选马,根本不懂这些,随手捡起马厩地面的剩草,喂给身旁的一匹马,马儿在认真的享受着美食,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这匹马儿对她并没有任何的敌意,红棕色的毛发非常顺,这匹马儿看着很高大健壮嘛。

“住手!”

一声嗬止吓得玉老板浑身一震,于是她收手转身,原来刚刚就是这样的男人对她大呼小叫,剑眉星目,足足高了她一个头,白衣如瑕、面如冠玉、青丝高束,比起江南男子的温文尔雅,他仿佛还多了一些英俊潇洒的做派。虽然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但是玉老板还是感觉到了此人身上的气势。在江南,也有一些长得好看、一表人才的男人,不过,眼前的这位,好像更玉树临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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