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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放长线

“三哥。”这一声三哥,玉老板倒是没有任何的忸怩,可能面对这样的男人,自己也不会变的毫无礼数,只有对着楚韫那样的人,才需要恶言相向。

玉老板的一声三哥,让顾云潋感觉到从未有的舒服,这种感觉是干净的,平时叫他三哥的那些皇弟们,那个不是正反两面,他的那几个公主妹妹,叫起来也是矫揉造作。唯有这样一句三哥,让他突然想要好好保护眼前的小丫头,她可怜,单纯,孤苦无依,看起来好几天没吃饭,偏偏还嚷着要还自己银子,也不知她一时半会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既然你叫了我一声三哥,那你这个小妹妹我便认了,钱,就不必还给我了。”

玉老板看出了,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还不起钱吧,看来今晚的自己的确很狼狈啊。既然如此,那便不用继续与他多说话了。“多谢三哥。不过现在我真的要走了,后会有期。”说完玉老板转身便走了。这男子衣着华丽,器宇不凡,看他轿子来的方向,结合这个时间点,一定是从宫里出来的,能够赴宫宴的人,一定是某个大臣的公子吧?又或者,他是哪位大臣?或者说,他是......皇子?幸好自己蒙了面,近日事情繁多,还是多注意一些的好。

呵,这个丫头还真的有意思,就由着她吧,下次如果有缘见面,还可以问问她是那个府邸的丫头,到时候可以将她买到自己府上,也不至于会让她受欺负,流落街头。

玉老板不疾不徐的回到了别院,走了一圈之后,心里好受多了,茉莉和木青迎上前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以后别再夜晚出去了,就算要出去,让我或者画眉陪着你也行啊。”玉老板笑了笑:“青姨,我不是蒙了面纱吗?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在跟着我。”如果没有暗卫跟着,木青会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虽然她不知道暗卫是谁,但一定是武功高强的,无须担心。

“小姐,这里不是江南,凡事多注意些。”也不知道掌门到底是怎么教导小姐的,初见时仪态万千,心思缜密,相处久了怎么成了这样的样子,唉,但是面对着小姐,木青也只能是劝,从她的心里来说,她是不敢管教小姐的。

“知道啦青姨,我现在呢,只想好好睡一觉,对了,明日通知许叔来厉城一趟,我有事要同他交代。”

一直在旁边的茉莉突然说了一句“小姐怎么不过西郊马场去呢?你不是跟奴婢说很喜欢那里吗?”

“现在,不喜欢了,现在我,只想睡觉啊。”茉莉打来了一盆热水,伺候玉老板睡下了,她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木青把她叫住:“茉莉,以后休得再提小姐去不去西郊马场的问题。”茉莉也不敢多问,便应下了。对于木青来说,小姐能够不去西郊马场,是件好事。

木青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一早,许尚文便出现在了木青别院。

“许叔,今日让您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临风镖局的事。”

“小姐放心,三十匹马已经准备好了,前几日临风镖局又派人来问,我向他们允诺五月初七就可前来取马。”既然小姐说了,取马的日子最少要在立夏几日后,五月初七是合适的。

“许叔,明日,你就将马,亲自送到临风镖局。”玉老板说完此话,眼神泛着光。

“小姐为何要突然提前时间?”

“临风镖局不是很着急吗?一拖再拖是我们的过失,那明日我们就亲自,送过去!以示诚意。”如果不穿过厉城,在众人面前将马送到临风镖局,那又怎么让辰王看到呢?

许尚文一下就明白了玉老板的意思,“小姐放心,属下知道了,明日一早,属下便亲自将三十匹马,送到临风镖局,务必做到人尽皆知。”哈哈哈,这小姐还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明日临风镖局看到这阵仗,会吓成什么样子啊。

许尚文走后,玉老板叫来了茉莉:“茉莉,你去厨房多做一些点心,咱们中午给定玉阁的姑娘送去。”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要给定玉阁送点心,但还是照做了,“青姨,你去玉落雁准备点珠宝首饰,中午一起送到定玉阁。噢对了,今日去的时候,换一辆马车吧。”这木青也猜不透小姐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小姐聪明才智,自由她的打算。

刚到午时,玉老板一行人便来到了定玉阁,“李妈妈,把楼里的姑娘们都叫到大厅来吧。”不一会,定玉阁的姑娘们,莺莺燕燕的,来到了大厅,有的绰约多姿,有的滴粉搓酥。李妈妈张罗着:“各位姑娘们,见过小姐吧。”

姑娘们盈盈一拜“见过小姐。”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各位姐姐妹妹们,虽然大家都已经认识了,大家也总是东家东家的叫我,但是我也没送过什么东西给大家,以后传出去,人家可不得说我玉家亏待自己人嘛。今天给大家带来了一些玉落雁的首饰,这里还有些点心,大家先坐下吃吧,”说罢,木青打开了箱子,所有的姑娘都已经睁大了眼睛,那可是玉落雁的东西啊,玉落雁是厉城所有姑娘最喜欢的地方之一,那里的珠宝首饰,不仅仅珍贵,而且款式新颖,很多宫里的娘娘们都想得到,可是玉家不做皇室生意,偏偏秦家的珠宝款式很老气,所以连皇宫的娘娘们也只能眼红,玉落雁的东西价格昂贵,只有千金小姐才买得起,定玉阁的姑娘们,也得攒很久的银子,才买得到一直最朴素的簪子。今日小姐竟然带了一箱,还要送给大家,她们当然开心。

玉老板一个个拿出首饰,分给了大家,“百合,这簪子多适合你,听琴,你皮肤白皙,这项链你拿着吧……”

“画眉,这手镯你带着肯定好看,来,我给你带上。”说完,玉老板便拉着画眉的手,想要帮她带上镯子。不小心,露出了她的月光玉珠子,“画眉,看来你不需要这镯子,你看你手上这珠子,一定是秦公子送给你的吧!这可比我玉致轩的东西,好看一百倍啊。”玉老板说完这句话,所有的姑娘都已经凑了上去,围着画眉。

“哇,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通透的玉!”

“秦公子出手真阔绰!”

“这珠子一看就是独一无二的......”

“画眉,秦公子肯定会赎了你吧,你以后要是进了秦家,可别忘了照顾姐妹们啊。”

姑娘们一句接着一句,有的满眼羡慕,有的泛着酸涩,画眉是定玉阁才华最出众,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如今还深的秦家公子的青睐,得到一串如此好的玉,估计她们这辈子都难以见到这样的玉了。

“姐姐妹妹们说哪里的话,秦公子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这珠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们今日也可让那些公子们,帮着搜罗搜罗,他们一定会送一串更好的玉给你们的。”说完,画眉摸了摸手上的珠子,她也觉得很漂亮,虽然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让秦致远送自己一串这样的珠子,还要给辰王殿下看到,今日又要让所有的姑娘们知道,但是她还是默默配合着,因为,她马上就可以脱胎换骨的重获自由了。

“姑娘们,也别围着画眉了,这还有一些首饰没有分完,大家来看看,都喜欢哪个。”玉老板继续热情的和姑娘们说话,就好像刚刚的一幕,就是女人之间的无聊对话而已。不过看过了画眉的珠子,好像这一箱子玉落雁的首饰,都失去了光彩,恐怕整个玉致轩,都找不到比这样还漂亮的首饰了。

女人就是这样的,她们的奢侈心难以得到满足,甚至,得不到满足。

姑娘们随便拿了些首饰,在李妈妈的遣散下,回自己的房间了,很快就要迎客了,她们都开始换衣服准备起来。

“李妈妈,这还有一个镯子,是我为你特地准备的。”李妈妈经营着整个定玉阁,独自面对着那些富家公子,偏偏从未有过任何的怨言,所以刚刚来之前,玉老板特意选出了一个的镯子,配着李妈妈,肯定很好看。“小姐折煞属下了,我又不是定玉阁的姑娘们,去玉落雁还要付银子,小姐真是有心的。”玉家所有商户的管理人都是互相认识的。李妈妈要是想要玉落雁的首饰,是无须付钱的。

“李妈妈自己在玉落雁看中首饰,是李妈妈自己的事,这个,是我特意给你选的,不一样。”说完,玉老板亲手将镯子戴在了李妈妈手上,不得不说此时此刻李妈妈心里的感动的,至少她觉得,小姐是一个很有心的人,她其实不像传闻中的凌厉风行,反而很好相处。“那就多谢小姐了。”

“青姨、茉莉,我们回去吧。”说完,玉老板和茉莉、木青往后门去了,今日特意换了一辆马车,不管楚韫会不会无意间经过,她都不想再看到他。

马车上,木青和茉莉都开始询问小姐今日为何要走这样的一趟。玉老板也慢慢和她们讲自己的计划,今日定玉阁所有的姑娘都知道了画眉有一串通透无比的玉珠,那么,明日,整个厉城的姑娘都会知道画眉有这样一串玉珠了。甚至,今晚,很多定玉阁的客人们,都会知道的,这世间,还有什么玉,是如月透明的呢。

月光玉被只要传得满城皆知,秦致远,看他如何脱身!

还有明日,临风镖局购买三十匹马也会传得满城皆知,陈直,他又如何脱身!

玉老板已经放好了长线与诱饵,这样一个大礼,辰王会舍得不收下吗?当日看到画眉手上的月光玉,他一定会起疑心,不,应该是必须会起疑心!这可是能够扳倒户部的绝佳机会,辰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风吹两边倒的走狗,不过前几日忙着祈福,辰王肯定来不及调查这件事,即便是调查起来,陈直做的滴水不漏,辰王一时半会是拿不到证据的,那,就让玉老板来帮忙吧。

(翌日)

今日一大早,许尚文和林远就整理好三十匹马,亲自从大慈寺西郊马场,送到了城中的临风镖局,虽然守城的官兵也觉得三十匹马太过张扬,但这是正经买卖,当然能够进城的。三十匹马穿过整个厉城,偏偏这许尚文还走的很慢,一路碰到了熟人,还要大声说一句是给临风镖局送去的,一路上,就差敲锣打鼓了。

终于到了临风镖局门口,林镖头在镖局里听说许尚文大张旗鼓的送马来之后,就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一直在门口等着许尚文。

“哎呀,许老板啊,你怎么......唉”

“林镖头,怎么了吗?之前你派人来我马场一催再催,我东拼西凑,才抽出三十匹无主的闲马,这不是想着你着急吗,就亲自给你送来,还想着来给你道个歉,耽搁你这么久,实在是抱歉啊。”许尚文说的十分诚恳,在所有人的眼中,许尚文为人十分厚道,还有亲自送马。不过林镖头现在一点也不这样想,他恨不得马上杀了许尚文!偏偏自己必须咽了这口气!

“辛苦许老板了,许老板进我镖局坐坐吧。”一句寒暄客套的话,被林镖头说的咬牙切齿。

“这就不必了,我马场还有许多事要打理,现在把马亲自交到你手里,我就放心了,一来一去耽搁你这么久,这尾金,就给你算个对折吧!”商人心态,终归一切为了钱,兜兜转转让林镖头付钱,才会让林镖头觉得,他就只是在卖马而已。林镖头吩咐管事去账房领了两千两银票。“许老板不必客气,我林镖头说了三千,就是三千,既然许老板马场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林镖头,真是巴不得快点将许尚文送走,他在这里多呆一刻钟,就是给自己多百分的不利。

许尚文也不想多呆,拱手后,便上马往城外的方向走了,反正,小姐要求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辰王府)

王爷!临风镖局今日买了三十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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