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正将死去。
一切又将回到开端。
不是轮回的滚动,却是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浮在你我的生命中!
这个世界,还未触动的,又还有那些?
每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我们被剥夺的,或许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因生存而生活的心,到底是以爱还是恨为武器?
即使有人的出发是在同一起点,但活着的方式却是不同!
谁的力量最大,谁就能抹杀对方,是恨还是爱?
都不是,只是利益!
你我、都只是利益这盘棋局中的一粒棋子。
在这个时代,谁又不是一个悲剧你呢?
“你知道缺口有多大吗?”龙妹把着椅子的把手,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阿哭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两手十指相互交叉着,他的眼睛一直呆呆的看着不锈钢的茶几。
“多大?”阿哭没有抬头,眼睛依旧看着茶几。
“两百万。”龙妹轻轻的吹掉手上的一丝掉落的头发,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这还算保守的。”
阿哭放开手,伸手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着烟,“的确很大。”
“不当家不知油米贵,这话我现在信了。”龙妹放下水杯,“很难,每一处都需要钱。”
阿哭站起身,走到龙妹的办公桌前,把从兜里拿出来的一张银行卡递给龙妹,“这卡上还有一些,先挡着。”
龙妹看了眼阿哭,伸手接过卡,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阿哭一边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一边走向门口处,“你去开几个通用账户,开好了告诉我。”
龙妹看着走出门的阿哭,一把将手中的卡装进自己包里,随口回了句,“好。”
没有奇迹,那就给自己创造一个奇迹!
环湖大道。
这是环绕太湖一圈的公路,由于道路重新整修过,加上远离闹市区,环湖大道成了飙车一族的首选之地。
加上道路各处都有分路相连,平日里车流很少,就算交警巡查,也能快速的从各分路逃跑。
环湖大道毕竟路面不是很宽,所以在这里飙车的多以摩托车飙车为主,甚少有汽车在这里飙车。
房鑫向来很少到太湖来,她并不是那种喜欢一山秋色半湖水的人。
这种明显带有墨水气息和悲情种子才来的地方,从来都不对房鑫的胃。
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湖城人,来太湖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的清。
今天是房鑫这几年中第一次来太湖。
至于为什么要来?
连她自己都回答不了自己。
有些时候,有些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那么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房鑫把车停在一处靠着太湖经营渔家饭馆的一色铁驳船的大堤上。
在这里经营酒家的改装船差不多有四十来家,齐齐并靠的改装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房鑫并不是来吃饭的,她的车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这里稍微停了一下,又慢慢的朝前开去。
她的眼神涣散无光,整个人一副庸庸懒懒的样子,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半点关系。
就连那一半朦胧一半昏黄色的太湖,房鑫半眼也没有瞧过。
她来这里,本就没有目的,或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又或只是开着车不小心来到了这里。
就在房鑫的车刚开过一处小高地时,她看见了今生最震撼的场面。
小高地下是太湖的一个大转弯处,干涸了的湖水露出一块大大的空地,满是沙子和那种细细的泥。
而这块空地上,却聚集了上百号人,人人骑着改装过的摩托或者雅马哈,刺耳的引擎和刹车声此起彼伏。
而在空地上还有十几辆车正不停的盘旋、做着各种动作,车轮激起阵阵扬尘。
斗车。
这只是赛车前的一个热身游戏,相互较着劲的对手会在赛车前骑着自己的车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有的动作已不再局限于花哨,而是高难度和危险。
但这对于寻求压倒对手的赛车人来讲,他们压根就不会去考虑这些。
房鑫从没有想过,在太湖中居然会有这样一群人赛车。
房鑫放缓车速,慢慢靠近空地处,环湖大道上停着很多的汽车,房鑫靠近时,只能排在这些车辆的后面。
这些开车的人有的坐在车里,有的站在大道上,手里都拿着手机或者相机拍摄着空地上的斗车。
房鑫把头探出车窗,往前看了看,在她的车前的路上,停着不下于三十来辆汽车。
就在房鑫准备找一条缝隙好让自己的车开到前面去时,在她身后的远处,传来一阵嘶鸣的雅马哈声音。
听到这声音,房鑫不由得一阵反感。
声音越来越近,两骑忽的一下就从她的车边飞过,驶向空地处。
“阿哭。”房鑫轻叫了一声。
刚才两骑从她车边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楚是阿哭和螃蟹。
空地上原本还在斗车的车辆,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只有阿哭和螃蟹的两辆雅马哈的引擎还在启动着。
房鑫连忙钻出车,随手关上车门,小跑着朝空地处跑去。
空地上骑在车上的有男男女女,分为好几个小圈子,看来是属于不同的队伍。
“螃蟹,今天还赌不赌?”
一个一头披肩绿发的女人嘴里衔着香烟,横骑在自己的车上。
“不赌我就不来了。”螃蟹呵呵一笑,熄了引擎,走到女人面前,“不过,今天不是我跟你赌。”
“那就是他咯?”女人看了眼阿哭,一脸的玩味,“我要加赌注。”
“你想怎么加?”螃蟹抽下手上戴着的手套。
“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两倍。”女人笑了笑,拿起放在车尾的头盔戴上。
“阿哭,真的是你?”
房鑫挤出围着的人群,走到阿哭车前。
原本戴上头盔的女人又拿下头盔,她看了眼螃蟹,螃蟹却没有看她,朝着阿哭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阿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有想到房鑫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不是在飙车?”房鑫昂着头,直直的看着阿哭,看得出她很是生气。
在房鑫的印象中,飙车是搏命的举动,那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是。”阿哭的声音很是低沉,他的脸上浮着忧伤,两眼里尽是无奈。
螃蟹看了眼阿哭,转身走了开。
“你不要飙车好不好?”房鑫一把抓住阿哭的手。
“呼。”阿哭抬起头,长长的呼了口气,看了眼房鑫,轻轻的笑了笑。
“喂,你还赌不赌?”女人有些不耐烦,她可看不惯有人在她眼前卿卿我我,尤其是她才跟自己的男人分手,就更见不得有人在眼前亲热暧昧了。
“就我们两个人吗?”阿哭看了眼女人,一脸的不屑,他的手从衣袋里拿出口香糖,抽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不是。”螃蟹走了过来,把嘴上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还有他们几个。”
螃蟹的手指了指其他的几个人,阿哭的眼睛也一一在其他几个人身上扫过。
“阿哭。”房鑫紧紧拉着阿哭的手,她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自己。
“两倍是多少?”阿哭看了眼女人。
“十万!”女人呵了一声,启动了引擎。
“十万。”房鑫瞪大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阿哭,又看了眼螃蟹。
“车道呢?”阿哭轻轻挣开被房鑫拉住的手。
“从这里到太湖镇,然后再回来。”螃蟹又点了支香烟。
“太没意思。”阿哭看了眼女人,“要不换换地方?”
“换地方?”女人瞟了眼阿哭,“你想换哪里?”
阿哭指了指湖城到太湖处主道边上的山,“那里的山道怎么样?”
那处山道的去处是一个叫黄龙洞的地方,但由于很多年前有人在山上采石开矿,原本的水泥路早已被斯太尔双桥车压得不成样子,到处坑坑洼洼。
虽然现在那些采石场矿场早已关闭,但那条路也因此成了一条满是杂草横生的毛路。
“不是吧?”螃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哭,“那地方全是毛路。”
“规则?”女人一脸的不耐烦。
“从这里到山顶,再从山顶到这里。”阿哭笑了笑。
“我不玩。”一个光着膀子满是纹身的男人说了句。
“我也不玩。”另一个有些书生气的男人也退出。
“阿哭。”房鑫使劲掐了下阿哭的手臂。
“还有谁不玩?”阿哭看了眼剩下的三个人。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出声。
“我在你的注上再加十万。”阿哭看了眼女人,“摔死摔伤自负。”
女人看了眼不远处的山,“好。”
阿哭没有再说话,朝着螃蟹一努嘴,示意螃蟹先去打点。
“你们先去打点。”螃蟹朝着几个人指了指,被指到的几个人调转车头就朝不远处的山驶去。
“你们几个也跟着去。”女人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了句。
“阿哭。”房鑫朝着阿哭叫了声。
“怎么了?”阿哭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又换了一块口香糖放进嘴里。
“你混蛋。”房鑫掉头朝自己的车走去,不再搭理阿哭。
在这个世界,记忆不过只是一瞬间!
“大姐。”点点用手碰了碰倚在门边发着呆的大姐。
“怎么了?”大姐收回思绪,笑着看了眼点点。
“该吃饭了。”点点嘿嘿一笑,“大姐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发呆。”
“什么都没有想。”大姐伸手摸了摸点点的头发,“走吧,吃饭去。”
“大姐。”点点轻轻的叫了声大姐。
“怎么了?”大姐伸手拉上窗户的窗帘。
“好久都没有见到老哥了。”点点垂着头,看了眼在饭厅忙活着的丁当和虾虾。
大姐拉着窗帘的手一下松了开,呆了呆,没有说话,轻轻的走过点点身边。
“还有几天就是你生日了。”点点跟在大姐身后,轻轻的呼了声。
“不说了,听话,先吃饭。”大姐坐了下来,端起饭碗扒了两口饭。
虾虾往自己碗里夹了些菜,端着饭碗走到门口坐在台阶上。
向来是话唠的丁当也埋着头吃着饭不作声,点点看了看大家,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风和。
不是日丽。
却是阴云绵绵。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大姐的语调着带着些责备。
“这不是一直没有时间过来嘛!”龙妹伸了伸懒腰,走到冰箱前拿了罐红牛,打开喝了两口。
“怎么会要这么多的钱?”大姐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阿哭从Y南回来,她见到阿哭的次数就那么一次,平日里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在哪里?
“摊子铺得那么大,无论动什么,都是需要钱的,你说,这缺口能不大吗?”龙妹仰头又喝了两口红牛。
“那他之前的钱从哪里来的?”大姐抱着手,她有些伤,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就那么轻轻的、一下下在心头跳动着,时不时的刺一下那颗心,一直隐隐的作疼。
“应该是借的吧!”龙妹靠着沙发,“你知道的,我们几个也没什么钱,在资金上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他哪里能借这么多钱呢?”大姐放开两手,懒懒的靠着沙发。
“他不说,我也不好问。”龙妹这一次直接喝光了罐中的红牛。
“那小马他们呢?”大姐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眼睛呆呆的看着吊灯。
“小路负责乡下的车间,小马负责物运,乌鸦和螃蟹负责货源,我就照看S店。”龙妹伸直两腿,搭在沙发的上。
“S店?”大姐一下坐直身子,“汽车4S店?”
“嗯。”龙妹索性闭着眼睛,她有些想睡觉。
“这店是怎么来的?”大姐又靠着沙发。
“这个我不知道,听小路说,好像是原来那个店老板赌钱时候欠了很多钱,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龙妹换了个姿势,这一次,她真的要睡觉了。
大姐没有再说话,只是靠着沙发,呆呆的发着愣。
“阿哭,你到底在做什么?”大姐闭上了眼睛,她有些累了。
现在的阿哭,越来越是一个谜了!
大姐有些难过,这是一种距离,她感觉自己已经离得阿哭有些远了。
“嗡嗡嗡。”“嗡嗡嗡。”一阵手机的震动响起,大姐伸了伸手,看了眼不停在茶几上震动旋转的手机,前倾了一下身子,拿起手机。
“房鑫,她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大姐在心底问着自己,按下接听键,“喂,房鑫。”
“诗诗姐,你快来,阿哭在跟人飙车。”电话那头的房鑫语气很急。
“飙车?在哪里?”大姐脑中顿时嗡的一下,房鑫的话无疑于一磅炸弹,大姐不仅惊讶而且很生气。
“在来太湖丘城古城墙那地方的黄龙洞山道上。”房鑫气喘吁吁,身边还不时传来摩托、雅马哈刺耳的引擎声。
“你在那里?”大姐站起身,甩了下头发,朝着门外走去。
“我从这里路过,正好看见他跟人飙车,说他,他不听。”房鑫的声音已被一阵阵叫喊声和引擎声淹没。
“他和谁?”大姐蹲下身,换上鞋,抬腿就朝自己的踏板车小跑去。
“和那个胖子。”房鑫的声音完全被嘈杂声代替。
大姐连叫了两声房鑫,电话那头的房鑫一点声音也没有。
胖子,那不就是螃蟹吗?
虾虾正蹲在用砖头围成的花圃前,拿着一把小锄头翻着土,她一看见大姐,笑着站了起来。
大姐已坐在车上,她看了看虾虾,“跟我来,我们去找他。”
虾虾一愣,随即把锄头放在地上,坐在大姐后面。
虾虾当然知道大姐口中的他是谁?
大姐在戴头盔的时候看着虾虾那双满是询问望着自己的眼睛,“不要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刚刚房鑫打电话来,说他在太湖那边跟人飙车。”
虾虾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她在想着什么?
此时的房鑫已经爬到半山腰一处曾是露天采石场的中转平台,平台上站了很多人,原本并不是很宽的路,早已被先前来打点的人砍光了路上的蒿草类植被,就连路两边的植被也被清理过。
房鑫走在这条路上时才知道,这条所谓的小道,其实就是早些年山上采石场用来运石料的道路,荒废了很多年。
原本一辆重卡通行的道路,现在只能允许两辆摩托电瓶车这种小样的车勉强通行,而且路面全身不平整、到处坑坑洼洼,而且遍布极其尖利的碎石。
房鑫所处的中转平台是旋转山路较为突出山体的一块地方,站在这里,差不多能看到从山脚到山顶的山路。
而最让房鑫惊讶的就是,这伙飙车的人,显然是属于实力派,不仅在山路每个转弯处都有视频录讯,而且还全部与中转平台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相连接。
车辆从出发到山路,几乎完全处于被监控状态。
这对于房鑫这个从没有参与和见过这类飙车的人来说,这的确让人很惊讶或者是惊奇。
但对于这伙飙车的人来说,除了飙车时的刺激和乐趣外,把飙车时候一些惊险刺激的监控录像制作成视频上传在一些门户外站,供大家欣赏和分享,也是这伙人的最擅长的事。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在期待、等待着。
必须要阻止阿哭,房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姐。
房鑫不停的看着时间,这里的手机信号很差,她只希望大姐能及时赶到。
一阵山风吹过,中转平台上掌控电脑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将一支烟花一样的东西点燃举向天空,随着一声尖尖的炸响,一道醒目长长的火焰升向天空。
空地早已等着信号的阿哭等人,驾着坐骑朝着山道飞驰而来,刺耳的引擎声响传得很远很远。
大姐还没有到,房鑫紧张的搓着手,她已经能看到已到山脚处的阿哭等人,随着车驶进山道,房鑫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就路况很差的山道,加上几乎完全S形的一个个转弯,再看阿哭等人,一个个你超我赶。
房鑫更是不敢再去看,她心里清楚,就算这个时候大姐赶到,想要阻止阿哭,已经来不及了。
大姐带着虾虾刚赶到到丘城的古城墙下时,山上传来的刺耳引擎声,再看到古城墙下停着的一辆辆改装过的摩托、雅马哈之类的车,大姐知道阿哭飙车的地点肯定是在这里。
将车停靠在古城墙下的一处农庄广告牌边上,便带着虾虾朝山上走去,一边拨打着房鑫的手机。
当大姐和虾虾来到房鑫所站的中转平台时,阿哭等人已经驾着车到了山顶正掉头往山下飞驰而来。
“房鑫。”大姐朝着房鑫招了招手,周围的人声音太大,房鑫根本听不清楚大姐对自己说了什么,她挤出人群也朝着大姐走来。
“你看,那家伙。”房鑫来到大姐身边,指着和绿发女人排在前面的阿哭。
大姐不看便罢,一看就火大,真恨不得捡块石头一下砸死阿哭算了。
和着几个男女刚走到离平台不远的螃蟹一眼就瞧见了大姐,心知糟糕,连忙掉头就走。
“螃蟹。”大姐老远就看见了螃蟹,几步就走到螃蟹身边。
“嘿嘿,大姐。”螃蟹一脸干笑,不住的用手抓着后脑勺。
“你带阿哭来的?”大姐望了眼离自己还有两个弯道的阿哭,鼻中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螃蟹。
“不是,是他自己要来的。”螃蟹一见大姐生气,可不敢往刀口上撞。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虽有点撇清关系,但实事求是说,的确是阿哭自己一定要来的。
螃蟹转身又要往山下走,却被大姐一把抓住手臂,“跟我说实话,他为什么要飙车?”
螃蟹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站在大姐身边的虾虾,重重的呼了一声,没有说话,伸出手,食指微曲,大拇指靠着食指指端连擦了几下。
“你去吧。”大姐强笑了一声,掉过头去看已经快到平台处的阿哭。
螃蟹如释重负,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已经超过绿发女人的阿哭,在转弯处急急的一个横甩,由于惯性的缘故,后轮一下抄飞起很多碎石。
虾虾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她不敢去看,这里可是山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摔飞出去,不死也是重伤。
绿发女人一见阿哭超了自己,也不甘示弱,紧紧跟着阿哭,一有机会就想超过阿哭。
随着飙车的几人都往太湖处的空地而去,围观的众人也齐齐尾随下了山。
“你手艺跟谁学的?”小路笑嘻嘻的看着趁着空隙时间躺在车底抽烟的小刀。
“自学的。”小刀嘴上叼着香烟,伸手把身下铺在地上的纸板往脑袋后拉了拉,整个身子也随着铺在地上的纸板挪动着。
“自学?”小路有些不明白。
小刀侧过身把插在屁股后面口袋里的17-19的叉口扳手拿起,偏过头吐掉烟头,一手的手指朝滴在地上的机油摸了摸,抬起手将手指上的机油抹在要拧掉的螺丝帽盖上,拿着扳手的手随即开始拧着螺丝。
“我老头子是开矿场的,家里很多车,而我呢?从小就对车感兴趣,拆了装,装了拆,自然也就会了。”
“怪不得。”小路笑了笑,“我去做饭。”小路转身就朝车间侧门外一处屋子走去。
“乌鸦来不来?”小刀把头探出车底。
“来。”小路回头应了一声。
“你叫他来的时候给我带条香烟。”小刀又把头伸回车底。
“好。”小路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小路的饭还没有做好,乌鸦已经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条芙蓉王正朝小刀走来,小刀正趴在一辆刚组装好的解放货车的车头前。
经小刀组装的车,保留着发动机、大梁、后桥等重要部分的序列号,其他地方都是从其他车辆上拆卸下来组装上去。
这样的车,即使上了路遇上交警查车,只要手续齐全,根本不用害怕被扣车什么的。
“小刀,你的烟。”乌鸦朝着小刀晃了下手里的香烟。
“你来正好,到驾驶室里去。”小刀一见乌鸦来了,马上给他派活。
“到驾驶室干嘛?”乌鸦随手将香烟放在解放货车旁边用角钢焊成的架子上,钻进了驾驶室。
“你稍稍带着油门,我叫你加油时候你就加油。”由于没有把引擎盖支好,小刀的头被撞了一下。”别碰档位。”
“这是要做什么?”乌鸦不知道小刀要干什么?
小刀将手中的老虎钳靠近马达桩头,“慢慢用脚带油门。”随着老虎钳靠着马达两极,啪啪响了两下,马达咔咔作响。“你不要松油门,一直踩着,稍稍带着油门就好。”
乌鸦按着小刀的指示不松不紧的带着油门,随着小刀一声“加大油门。”,乌鸦一下加大了油门,引擎一下启动。
“OK。”小刀一把推掉引擎盖的撑杆,盖上引擎盖,走到车门边,伸手按住油门踏板,“你拿开脚。”
乌鸦移开脚,索性整个人挪到副驾位置上。
小刀把拿在手里用来卸备胎的套杆抵着油门踏板,一头斜撑在驾驶台,拍了拍手,拿起乌鸦放在架子上的香烟,拆了一包,撕开封口,抖出一支,仰头叼在嘴里。
“就这样行了吗?”乌鸦转到小刀身边,拿出火机给小刀点上香烟。
“先这样,其他事情吃了饭再说。”小刀连抽了两口香烟,把插在裤袋里的扳手、老虎钳放在架子上。
“怎么没见其他人?”乌鸦看了眼组装车间。
“送货到S店去了。”小刀抽了几张麻纸擦了擦手,“阿哭呢?不是说好要来的吗?”
“飙车被大姐逮住了。”乌鸦做了个很无奈的样子。
“谁飙车?”从厨房出来的小路听得不是很清楚。
“还有谁?当然是阿哭了。”乌鸦拿起立在大门柱子边的折叠桌子就往饭厅走去。
“被谁逮住了?”小路跟在乌鸦后面。
“大姐。”乌鸦铺开桌子,转身去厨房端菜。
小路没有说话,呆了一下,也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