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开始?
还是一个结束?
阿哭手指上套着从戚薇薇头发上捋下来的发簪,拿在手上看了看,递给了戚薇薇。
戚薇薇心中不由一惊,阿哭只在抱自己的一下中就把自己头上的发簪夹子给拿了下来,自己却不知道。
这个男人,的确有他可怕的地方。
戚薇薇很少看上一个人,尤其是男人。
之前她并没有与阿哭直接打过交道,那次阿哭与自己老哥冲突,自己也没有在现场,只是在饭店外看见。
戚薇薇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无关于爱,就像喜欢她喜欢吃的棉花糖一样,就觉得阿哭很招自己喜欢。
她横过椅子,倒骑着面对着阿哭,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就这样一直看着阿哭。
仿佛在她的眼里,阿哭真的像她喜欢爱吃的棉花糖一样。
此刻的戚薇薇,完全没有大小姐的那副架子,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气质,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直看着阿哭这株青青的草。
她的眼中,又闪现着强烈的征服,心底,已决定要把阿哭抓住、捏在手中。
阿哭并没有因为戚薇薇的注视而又半分不安和不自在,他轻笑了一声,本想抽烟的他,却收起了香烟,“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呢?”
“那要看你愿意给我看到什么时候。”戚薇薇托住自己的脸,她很是开心,毕竟,能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本就很少。
何况,阿哭不是东西,他只是一个男人。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帮我的忙。”阿哭站起了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戚薇薇,继续踱着步子。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戚薇薇回答得很干脆。
现在的她,已经把阿哭当作了自己的东西,虽然阿哭是人,但在戚薇薇心里,他就是自己的东西。
阿哭站在窗前,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什么事?你说吧。”戚薇薇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阿哭身边,看着眼前这个先前还和自己暧昧得打情骂俏的男人,转眼间就是冷若冰霜。
女人,似乎天生就比男人还要有征服欲,越是不易驯服的人,越能使她们想要征服。
男人一样好强好征服,但相较于女人,却很难像女人绵里藏针、如同刺绣一样拖长的过程。
“呼。”阿哭重重的出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的戚薇薇,“没了。”
戚薇薇有些不悦,“你这是在试探我?”
阿哭摇头,又重重的呼了一声,终于不再顾忌身边的戚薇薇,掏出香烟点上,一口气吸了一半。
戚薇薇也不再说话,她背过身子,背靠着阿哭的后背,她在想着什么?
阿哭不知道?
阿哭嘴上的香烟已经燃尽,他的眉头依旧深锁着,他在想什么?
戚薇薇不知道。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对于戚薇薇来说,她从没有去如此关注一个人的心理,更不会在乎一个人的情感。
这一次,她忽然动了心,仿若一池平静的水面上扔进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虽然很小,但依旧让这池水荡起了阵阵的涟漪。
“钱。”阿哭的声音很是低沉,向戚薇薇这样一个才见面认识的人开口借钱,这的确很让阿哭很是为难。
他本就是一个不肯轻易求人的人。
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利益攸关方。相反,却是利益冲突方。
之前的种种不快,阿哭并不能马上放下。
换谁?也不能被人打一棍子后,还能低声下气向打自己的人求助!
戚薇薇也没有想到,阿哭会向自己开口借钱,但对于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阿哭的她来说,这无疑于一个绝好的机会。
“你要多少?”戚薇薇走到阿哭身边,转过身子,背靠着窗棂,面对着阿哭。
阿哭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可以给你,但我需要抵押。”戚薇薇嗤嗤一笑,她心里的小九九,阿哭怎会知道。
“抵押?我可没东西押!”对于戚薇薇所说的抵押,阿哭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他的脸色有些窘,毕竟,他是真的没有东西可押给戚薇薇。
“银行贷款也要抵押的,我要是借钱给你,你不还,那我找谁要去?”戚薇薇故意装出一副很财迷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
她没有想到,这个原本冷冰冰的家伙,居然也有可爱的时候。
“哦,那你让我拿什么押?”阿哭对着戚薇薇笑了笑,不过这笑有些尴尬。
“就把你押给我,怎么样?”戚薇薇依旧笑着,不过这笑在阿哭看来,怎么看怎么像人贩子。
“我可从没有听过有押人的?”阿哭一脸的苦笑。
“现在不就有了吗?”戚薇薇白了眼阿哭,“就这么说定了,把你押给我,你要多少钱,只要我有,我就给你。”
“哦。”阿哭苦笑着摇头,“那我要给你写张借据不?”
“不用,我给你盖个章就可以了。”戚薇薇一脸坏坏的笑。
“盖章?”阿哭一头雾水。
“对,给你盖个章。”戚薇薇嘿嘿一笑,忽然抱住阿哭,一张嘴就狠狠的在阿哭脖子上咬了下去。
阿哭疼得闷哼了一声,戚薇薇的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何况他俩本就离得很近,阿哭再机灵,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戚薇薇松开嘴,看着自己留在阿哭脖子上红红的咬痕,很是满意,“我已经给你盖了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阿哭没有说话,只是一阵苦笑。
面对这样一个刁蛮、精灵的女人,他除了苦笑,只有苦笑。
秋风。
凤桐。
“我没有想到,你会带我来这个地方?”风有些大,吹得大姐的头发遮住了半个脸面。
“可你还是跟着来了,不是吗?”走在前面的阿哭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大姐。
看着这双眼睛,这张脸,大姐忽然很是心疼。
这么久以来,今天是大姐自杭城接阿哭回来后,第一次见到阿哭。
大姐又很是生气,可在看到阿哭的那一刻,她却没有对着阿哭发脾气耍性子。
大姐永远是大姐。
看着已经走出很远的阿哭,大姐呆呆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阿哭。
阿哭忽然停住身,在一株很大的凤桐下蹲下,从兜里拿出甩刀,埋头在凤桐树身上刻着什么?
“这里,你是不是经常来?”大姐在心底轻轻的问着,她环视了一圈四周,这里,犹如一个落叶的世界。
到处一片枯黄,大姐看着蹲在树下刻着什么的阿哭,这个地方,漫眼的凋零,处处弥漫着伤愁。
这里,的确不是一个适合漫步的地方。
大姐伸手捋了捋头发,朝着阿哭的方向走来。
还没等大姐走近阿哭,阿哭已经起身走开,他走到一处岩石上站住,呆呆的望着远处。
大姐走近阿哭刚才蹲着刻东西的地方,才看见阿哭刻在树身上的是一双男女,树身毕竟不是纸张,但所刻的人大姐还是认了出来。
那女的分明就是自己,那男的除了阿哭还能是谁?
大姐笑了,抬头看向阿哭,阿哭依旧站在岩石上看着远处。
很显然,为了在树上刻画,阿哭花了很多的时间,也用了心。
树下的泥土已被踩实,原本有草的树根处,已成了一小块实实的空地。
“你在看什么呢?”大姐并肩站在阿哭身边,风吹起的发丝有些附在阿哭的脸上。
阿哭回过头,呆呆的看了大姐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大姐的声音依旧很轻,她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些哀伤,虽然她的脸上挂着笑。
“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阿哭又掉过头,看着远处。
大姐循着他的眼睛望去,远处是茫茫的太湖,笼罩在厚厚的浓雾中,天地间好像就只有一种颜色,只是这颜色未免有些太沉重。
“你还记得?”大姐靠近了些阿哭,这里处在一块高地上,加上又站在岩石上,自然就更容易招风。
大姐不禁伸手拉了拉衣服,风有些冷。
阿哭动了动身子,稍微错开些,挡在了大姐面前,“我记得的,永远都会记得。”
“那你会给我过生日吗?”大姐依旧笑着。
阿哭的心底不禁一痛,他有多少年没有给大姐过个生日了?
是的,很多年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阿哭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姐,他的手动了动,一把抱住大姐。
大姐轻哼一声,任由阿哭紧紧抱住自己,这个怀抱,已有很久没有抱过自己了。
很久,到底是多久?
久得大姐都快模糊了。
“阿哭。”大姐轻声的叫着阿哭。
自从丁当回来告诉大姐阿哭自小的身世后,大姐更是心疼怜爱阿哭。
虽然现在阿哭的身份姓名是跟自己一个姓,但那也是三叔托人在湖城的五一大桥的福利院开出的身份证明。
若不是丁当,阿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绝不会知道阿哭在来湖城之前的故事。
“我在。”阿哭轻轻的吻着大姐的额头,“我在的。”
“你知道我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大姐抬头看了眼阿哭,又把头埋在阿哭的怀里。
这个怀抱,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带给她心安、放松、欣慰,只要在这个怀里,大姐就能忘却一切不顺心、烦恼的事情和东西。
“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大姐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阿哭,她的手就放在阿哭心口,一点点的感受着阿哭的心动。
这样的念头,大姐一直在心底问过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
这个世界,又有谁不是贪心的呢?
“我会的。”阿哭轻轻的用前额磨着大姐的额头,鼻子抵着大姐的鼻子,彼此间的呼吸,微微的在两人鼻间掠过。
尘缘。
若梦!
当S店的出纳再次看见阿哭时候,是在S店展车厅二楼的办公室。
阿哭正和龙妹、小路坐在办公室里。
一看见阿哭,出纳有些高兴,轻轻的叫了阿哭一声,可在她看见坐在阿哭身边的龙妹和小路时,又不由得一阵局促不安。
“你坐吧,不要站着。”说话的是龙妹。
“诶。”出纳答应一声,坐在靠着饮水机边上的竹制沙发上。
“以后,这家店由我管理。”龙妹站起身,抱着手走到出纳面前,直视着出纳。
“老板娘。”出纳对着龙妹轻轻叫了声,引得坐在阿哭身边的小路一阵轻笑。
“我不是老板娘,他才是老板。”龙妹指了指阿哭。
原本就对阿哭解读不透的出纳更是不断的偷看着阿哭,一双放在膝盖上的手不住的相互搓着。
“不用那么拘谨的。”龙妹坐回位置,“我找你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以前的所有账目,你能给我做一份帐表吗?”
“可以的。”出纳回答龙妹的时候,又偷偷瞟了眼阿哭。
“你出去时候,顺便告诉大家一声,我不会无故解雇任何一个工人,你们原来做什么,以后依旧做什么。而且我还要在你们原来工资的基础上,每人再加五百块。当然,做得好有实力的人,我会调用。”
出纳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看,似乎在像他征询是否属实,阿哭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忙吧!”小路走到饮水机边,倒了三杯水,递给龙妹阿哭一人一杯。
“好的。”出纳站起身走到门边,又回过了头,“帐表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小路替龙妹回答了出纳,探出头看着出纳走下楼,随手关上了门。
“这样真的行吗?”龙妹用手肘拐了拐阿哭的手。
“还不行。”阿哭喝了口水,探身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我们还得打通运管和交警的关节,不然我们就没有货源。”
“你的意思是?”小路挪了挪椅子,坐到了阿哭对面。
“在湖城,只有运管和交警手里才有大量的车,各种车,这些因各种原因被扣押的车辆中,车况好的差不多有一半,而好车最起码也占两成,也就是说,能拿到这些车才是我们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就这样直接拿出来卖吗?”龙妹轻轻的咬着杯沿。
“当然不是,必须全部运到乡下的车间重新翻新,当然,翻新只是针对那些七成新的车,其余的车就得重新组装,或者直接拆卸零部件。”阿哭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两位女士,把拿在手中的香烟装回烟盒中。
“怪不得你在汽车城又开一家汽配店。”小路伸了伸腿,弯腰用手扯了扯牛仔裤的裤脚。
“二手车当然可以在店里销售,那其他组装出来的车,肯定不能在湖城本地卖了。”龙妹说出她的顾虑。
“销往外地,而且必须是自卸货车,销售地方就是工地和矿山,因为工地上的车一般不会出工地和矿山。至于摩托之类的,就得销往边远的省区好山区,这是交警和运管的盲区,很少触及。”阿哭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
“那运输呢?”小路问了一句。
“我本来是自己弄一家运输的,但目前的资金并不允许,所以我们只能找陈叔帮忙。”阿哭挪了挪身子,以让自己坐的直些。
“我爸?”龙妹眉头皱了皱,“我可不想跟他沾上关系。
“我已经搞定了。”阿哭对着龙妹笑了笑。
“那你还故意说。”龙妹白了眼阿哭。
“那通关怎么办?”小路拿起喝完了水的纸杯,一下捏得扁扁的。
“那是乌鸦和螃蟹的事情,我给了他们一个账本,是关于湖城我们需要通关的人物。”阿哭轻轻呼了一声。
“他们未必个个卖帐?”小路放下捏得扁扁的纸杯。
“那可是关于他们身家性命的账本,想不买账也由不得他们。”阿哭一声轻哼,“他们的手由我们掌握,我们想什么时候砍断他们的手就什么时候。”
天空。
真的好高!
虾虾躺在河滩的鹅卵石上,隔着手缝,呆呆的看着满是云彩的天空。
这处河滩,是她跟阿哭一起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可自从阿哭从Y南回来后,虾虾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哭。
“你到那里去了呢?”虾虾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摊开两手,整个人大大的躺摆在鹅卵石上,光着的两脚,放在河流中。
心,忽然疼了一下,或许是思绪太多?或许是思念太深?
她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嘴唇,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绪。
可阿哭那双忧郁的眼睛,总是带着凝重而又忧伤的脸,总是出现在的脑海中,她无法平静自己,“你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虾虾坐起身子,伸手捡起鹅卵石,一颗颗的丢进水里。
一阵风起,吹得虾虾绕肩的长发拂住了半边脸,她伸手轻轻拔了拔头发,又甩了一下,正要继续丢着石头,那双看着河堤的大大眼睛却一下呆住了。
阿哭。
虾虾冲着阿哭傻乐乐的一笑,丢掉手中的石头,光着脚丫站起身就朝阿哭跑来。
看着跑向自己的虾虾,阿哭很是心疼,虾虾还未近到他身前,阿哭已将她抱住。
“傻丫头,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他的声音很轻,看着虾虾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虾虾没有作声,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在阿哭的怀里,时不时抬起头看一下阿哭。
阿哭抱着虾虾一直走到她刚才躺着的地方,坐下来,怀里依旧抱着虾虾,伸手拿起虾虾脱放在一边的鞋子给她穿上。
“是不是心情不好了?”阿哭伸手在水里晃了晃,将一滴水珠轻轻滴在虾虾的鼻梁上。
虾虾嘟着嘴,向阿哭表示抗议。
阿哭亲昵的用脸贴了贴虾虾的脸,抬眼望着远处,他的脸上,又爬上了忧伤。
虾虾轻轻的拉住阿哭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她的头,时不时的磨砂着阿哭的下巴。
阿哭只感到手心一阵痒痒,低下头去看虾虾,却见虾虾用手指在自己手心里写着“你在想什么?”
阿哭又将脸亲昵的贴着虾虾的额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虾虾很不满的噘着嘴,伸手便要去挠阿哭的痒痒。
阿哭没有躲闪,任由虾虾将手伸到自己胳肢窝下,他并不怕被挠痒痒。
虾虾见阿哭一点也没有怕她挠痒痒,觉得没趣,便伸手去扯阿哭的那短短的胡渣,疼得阿哭闷哼一声。
“你这丫头,居然敢扯我胡子。”阿哭张着嘴巴,作了个要咬虾虾的动作。
虾虾却一下环住阿哭的脖子,一下吻住了阿哭。
阿哭睁大着眼睛,想把脑袋往后伸以挣脱,但虾虾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舌头已钻进阿哭的嘴里。
虾虾看着睁大着眼睛而又一脸无奈的阿哭,一脸的坏笑。
上次被丁当强吻,这次被虾虾钻了空子。
“你是妹妹,不可以吻哥哥的。”阿哭看着偎在自己怀里的虾虾,轻轻的用手捋了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虾虾鼓着嘴,抬起头看着阿哭,又亲了一下他的脸。
“不听话。”阿哭轻轻将下巴搭在虾虾头上,轻轻的摇动着头。
虾虾转过身,一把环住阿哭的腰,紧紧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夕阳。
只是西下。
阿哭看着抱着自己的虾虾,正闭着眼睛,鼻间,传来轻轻的气息声,她已睡着。
阿哭轻声一笑,不顾自己两腿的酸麻,一手揽住虾虾的脖子处,让虾虾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一手轻轻将虾虾两腿伸直,搭在自己的腿上。
当阿哭再次见到小刀时候,离从Y南回来也有好一段时间。
“你的这个随后赶来,只差没随后到过年。”阿哭伸手把小刀的背包往汽车后座上一扔。
“家里有事。”小刀冲着阿哭一脸歉意的笑笑。
“上车再说吧!”阿哭拍了拍小刀的肩膀,“你能来,就很不错了。”
“什么话?我们可是兄弟,我说过要来的,能不来吗?”小刀环视了一下火车站,“到底是发达地区。”
“我先带你吃饭还是先去西湖?”阿哭启动了汽车的引擎,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上的小刀。
“西湖,就不去了!”小刀喃喃的说了一声,“我不饿,我们回湖城吧!”
阿哭看了看小刀,小刀已经闭着眼睛,靠着座椅。
从杭城回湖城的路上,阿哭没有问小刀一句话,小刀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刀依旧靠着座椅,闭着眼睛,时不时挪动一下身子。
“她来了。”车行了一半,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刀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阿哭已将车开下了高速,驶上了国道。
她是谁?
阿哭还是没有去问小刀,或许,在他的心中,早已知道答案。
该来的终究会来!
就算你想躲也躲不掉。
难道这就是命?
命?
想到这里,阿哭不由得轻哼一声,他从不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阿哭长吁了一口气,加快了车速。
小刀拿出自己的香烟,拿着烟盒摇了摇,完全撕开烟盒,拿出一支已经有些皱巴巴的香烟,然后把空了的烟盒扔出了车窗。
抽了半支香烟的小刀,精神仿佛一下好了很多,他慢悠悠的吞云吐雾着,“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处理好,结局没有人会知道。”
“你我都不是神。”车已进入湖城,阿哭慢慢减缓车速,前面的路口就是红绿灯。
“我知道,但你我不可能左右这个世界,我们只会被这个世界左右。”小刀将手中的烟头轻轻一弹,烟头在空中优美的画出一道弧线,落在路边的草丛中。
阿哭没有说话,他的左手搭在车窗上,眼睛望着窗外。
“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随了这个世界?”小刀抽出车载CD,重新放了一张。
“跟这个世界无关,我们都在生存中生活,生活总是能改变我们很多。”阿哭按了下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快一点。
“我有些怀念从前。”小刀拿起阿哭放在驾驶台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猛抽了两口。
“那是因为我们在从前的那段岁月中正青春、年少。”阿哭打起了左转弯灯,转弯拐向一条巷子。
“或许吧!”小刀拖着长长的气息声,这算不算理由,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劫,甚至更多。
谁也免不掉。
三毛放下碗,用纸巾擦了擦嘴,旋转的铁艺楼梯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她冲着还在吃饭的其他人微微一笑,径自走到三毛身边,轻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三毛脸色猛的一变,“有这样的事?”他侧着脸看了看女人,女人对着三毛肯定的点了点头。
三毛站起身,转身走进饭厅旁边的屋子,女人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
“那带话的人呢?”三毛自己动手给自己沏了杯咖啡,他看了眼女人,“你要吗?”
“带话的人走了。”女人走近三毛,从咖啡罐子里舀了两勺咖啡倒进咖啡杯子里。
“还记得长什么样吗?”三毛把已到嘴边的咖啡放下,抱着手走到窗前,随手“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没用的。”女人把沏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
“什么意思?”三毛转身看了眼女人,走到茶几边,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两口,随即坐了下来。
“故意隐藏。”女人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做了个要点燃的姿势,但并没有马上点燃。
“我不管他们是谁?既然能提供我们现在最需要的资金,我就跟他合作。”三毛重重的将手中的咖啡杯盏放在茶几上,粗粗的喘了口气。
“真的要这样做?”女人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翘着腿,夹着香烟的手就支在翘着的腿上。
“他们还说什么?”三毛拿起咖啡,一仰头就喝光了杯中的咖啡。
“这是他们给的电话,只要你答应合作,就打这个电话。”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三毛。
三毛接过纸条看了看,埋头沉思了一会,又把纸条还给女人,“马上打电话联系。”
“是。”女人掐灭香烟,从包里拿出手机,按着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夜。
残月如刀。
“怎么样?”阿哭朝着烟灰缸里弹着香烟的烟灰。
“一切顺利。”乌鸦接过小路削好的苹果啃了两口。
转眼间,小路又削好了一个苹果,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阿哭,阿哭却侧着脸愣愣的发着呆。
小路用手碰了下阿哭,“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阿哭收回了心思,笑了笑接过小路手中的苹果,“万事俱备,现在最差的就是一样东西了。”
“钱。”小路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拿了张毛巾擦了擦手,坐到了乌鸦旁边。
“是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乌鸦把啃剩下的苹果核扔到垃圾桶中,从桌上的纸盒中抽了几张纸巾抹了抹嘴。
小路看了眼一个劲抽着香烟的阿哭,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开着的电视机前,把音量调的小了些。
“螃蟹呢?”阿哭把烟头放进烟灰缸,看了眼正准备去洗澡的乌鸦。
“飞车去了。”乌鸦脱下外套,走进了洗浴间。
“你没事吧?”小路拿起乌鸦脱下的外套,整理了下,叠放在沙发上。
“没事。”阿哭笑了笑,随手又点上了一支烟,“我出去走走。”
“嗯,小心点。”小路站在门边,一直看着走得很远了的阿哭。
“喂,薇薇吗?”一个人走在街上的阿哭拨通了戚薇薇的手机。
“嗯,阿哭。”戚薇薇呵呵笑了几声,“是不是想我了?”
“呵呵。”阿哭也笑了,“你在湖城吗?”
“嗯,我在凤凰开发区这边。”听筒里传来戚薇薇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在喝饮料什么的。
“能出来一下吗?”阿哭一偏头,把嘴里的香烟吐掉。
“有好处没?没好处我不来。”戚薇薇又是一阵嘿嘿的笑,“你说个地方吧,我马上过来。”
“你不是在凤凰开发区吗?龙凤街有家“凤凰无声”。”阿哭伸手在衣袋里摸了摸,香烟已经没有了,他只好收回手。
“好,我一会就到。”戚薇薇挂断了电话。
“呼。”阿哭抬起头看了眼夜空,转身就朝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