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遮天。
谁能拥有这样的能耐?
对于下层人物来说,这似乎比白日做梦还要遥远!
湖城。
CX县兴民路绝对算得上长县很出名的一条街道。
不仅在CX县出名,就算在湖城下辖的三县两区中,也是响当当的一条街。
让这条街出名的不是高楼大厦,不是商城超市,也不是金铺玉器店面,更不是小吃游客。
让这条街出名的是这条街上一家挨一家的发廊、浴室、宾馆、娱乐城。
这条不是很长的街道,绝对算不上一条真正意义的长街。
但就是这样一条街,却让兴民路声名在外。
这条和性产业相关的街道,让CX县本地人避而远之,却让四面八方的人远道而来。
提起兴民路,就算不是湖城的人,都会呵呵一笑,“那个地方,谁不知道?”
龙哥虽不是湖城的人,但呆在兴民路的时间,绝不会比一些土生土长的CX县本地人的时间短。
兴民路的每一家店面,每一个老板,甚至每一家的风尘头牌,龙哥都能如数家珍。
因为他就是兴民路的幕后大老板,每一个想在兴民路立足的人,没有谁不知道龙哥,更没有谁敢不卖龙哥的面子。
龙哥能有今天,绝不仅仅是靠着女人的裙子和自己手底下那帮兄弟的拳头,不然,他一个外地人,又怎能当选CX县的十大杰出青年H县人大代表。
有人的地方就能赚钱。
但对龙哥来说,有女人的地方才是最赚钱的。
他名下的财产,恐怕比他花店里的那些女人用掉的卫生巾加起来还要多。
对于湖城年年口号搞的震天响的扫黄,对免疫力超强的龙哥来说,就像唾沫星子掉在大雨中,伤不到他一丝皮毛。
兴民路在CX县绝不是一条高楼林立霓虹闪闪的街道,相反,它很破旧、残败,似乎还停留在八十年代的时光机器中。
这里最高的建筑,就是龙哥控制的“大青龙”洗浴中心。
七层的建筑,却是在原来的两层楼房的基础上一层层加盖起来,属于典型违章建筑的标杆。
每一层都是用彩钢型材搭建,很难想象在消防的审批环节是怎么过来的?也很难想象城管为什么没有给强制拆掉?
这个中的缘由,是人都知道。
若他不是龙哥,若这不是龙哥的产业,就算不给拆掉,也早就被消防、城管找事了多少回?
龙哥坐在CX县市中心一家叫“越购”的超市地下层,这里既不是车库也不是超市的仓储中心,而是深挖洞广积粮时代修建的防空洞。
这里就是龙哥的大本营,也是他口中的家。
没有人能想到叱咤湖城的龙哥居然会居住在一个防空洞中。
防空洞原来有一家电影院,可在这个网络时代,谁还会呆在一个阴暗潮湿的防空洞中看电影,而且还是老片子。
龙哥自从住进来以后,并没有对原来的电影院进行改动装修,相反却保留了原来的样子,没事的时候,他会在那堆胶带中找出一部电影放来自己看。
龙哥坐在最后一排靠过道的位置上,黑皮的沙发发出一股霉味,防空洞中光线昏暗,放映机转动胶带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一只硕大的老鼠磨着牙齿。
幕布拉扯出的幕屏上放映着梁家辉主演的《棋王》。
龙哥的前排坐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这些都是他手底下得力的干将。
对于正放映的电影,没有谁去看,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有的埋头玩着手机。
龙哥也没有看电影,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当天的湖城的日报。
龙哥并不关心政治,但对于湖城的时局,他是很关心的。
马上就要到国庆60周年,对于湖城,也正是政局洗牌的时候。
原来的政局班子,在国庆过后,就要进行重新的洗牌,龙哥不能不关心,因为这关乎到他的利益。
新官上任三把火,对于新晋的湖城政局把头人物动向,龙哥都要把他们细细研究上好久。
当然,他还得随时注意湖城的地下人物,这些人物也是他的对手又或许是合作伙伴。
再拽的龙哥,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不过只是一个鸡头,一个靠女人发财的人。
这样的人注定不讨人喜欢。
所以到龙哥随着手下一班人出现在湖城市中心的浙北大酒店门口时,螃蟹和乌鸦也刚好走到酒店的路口边。
若要问螃蟹在湖城最恨的人是谁?
龙哥绝对是排名第一。
螃蟹虽然喜欢女色,但绝不会为了钱而去让女人替自己赚钱。
这也是梅姐以前在开着发廊时候,螃蟹迟迟不肯去看望她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让螃蟹恨龙哥的原因就是当年发生在梧桐山庄的事。
他自己的姐姐和大姐、小路,就是被龙哥强行叫人抓去的。
若不是阿哭与乌鸦拼死把她们救回,梅姐和大姐、小路早已进了火坑。
而当时梧桐山庄的背后老板,就是玉起书,那时的龙哥,远没有今天这般威风,他只是背靠着玉起书做事。
一直以来,螃蟹都在找龙哥的踪迹,可龙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螃蟹不屑于砸他场子这样的把戏,他要的就是直接干掉龙哥。
当年梅姐们被抓到梧桐山庄,螃蟹却跟人去了S海,等他回来时候,阿哭和乌鸦已经冒死救出三人。
后来的事情就是阿哭出走,乌鸦也去了他外婆家住了三年,直到最后南下去了G州。
而乌鸦,本就是一个动手比说话多的主,对于龙哥,他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他的小路,当年就是差点被这个男人给毁了。
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螃蟹早就把小马不惹事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向来冷静的乌鸦,此刻早已抡着拳头抢在螃蟹前面朝着龙哥扑了上去。
自从上次被人跟单后,螃蟹已经学了乖,每次出门,都把阿哭送给他的软刺带在身上。
先下手为强。
现在的螃蟹信奉有武器出手的人才是最强。
乌鸦的拳脚,螃蟹的软刺。
龙哥还没避开乌鸦的拳脚,身上已经狠狠挨了螃蟹的一刺。
螃蟹一抽一拉,软刺上的倒刺只把龙哥身上的那件名贵西装刮得稀烂。
身上的肉已被软刺硬生生的勾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再看龙哥手底下的几个跟班,已被乌鸦几下就放倒。
说起自己的拳脚功夫,乌鸦不得不感谢三个人,一个是阿哭,另外两个就是自己不喜欢的老爸和大哥。
虽然极度不喜欢自己的老爸老哥,但在他们指点的拳脚功夫着实让乌鸦很受用。
那可是武警专用的制敌擒拿功夫,一般的二三流人物,哪里是乌鸦的对手。
何况现在的乌鸦,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乌鸦,不但长得高了也长得结实,拳脚功夫更是上了好几层台阶。
解决龙哥那几个跟班,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当乌鸦转身站住时,龙哥已被螃蟹给撂倒在地上,他那件名贵的西装早已被软刺刮烂得不成了形。
身上到处都是软刺留下的伤口。
酒店的保安站在门口,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四周慢慢围了好些路过的行人。
乌鸦对螃蟹使了个眼色,螃蟹当然知道,乌鸦是在告诉他,闲人会报警招来警察。
螃蟹再傻再笨也不会等着警察找麻烦,何况现在的他们本已就麻烦缠身,能少一事自然更好。
螃蟹一声冷笑,也不对龙哥多说什么?
事情既然已经揽下了,螃蟹就没想放过龙哥。
他手中的软刺直接朝龙哥裆部招呼过去,龙哥想伸手去挡,可两手怎能挡得住全是倒刺的软刺,两手瞬间就被软刺刮得鲜血淋淋。
只听得龙哥一声掺叫,裆部已挨了螃蟹软刺好几下。
螃蟹还不解气,直接一脚踢向龙哥的裆部,这一次龙哥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已昏厥过去。
龙哥的裆部已满是鲜血,浸红了西裤。
以后的龙哥,可能这辈子都不再祸害女人,也可能就此断子绝孙。
就在乌鸦螃蟹准备闪人时,一辆摩托车一阵急刹停在他们身边。
六毛。
螃蟹和乌鸦都认识。
“螃蟹哥,上车。”六毛头朝两人一甩,示意两人速度上车。
红旗路的另一头响起一阵警车的警报声。
螃蟹乌鸦两人不再磨叽,上了摩托车后座,六毛加着油门,一丢离合,摩托车飞驰而去。
而让龙哥永远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前脚站在湖城市中心浙北大酒店门口被螃蟹乌鸦放倒时候,他在CX县以及湖城各处的花间坊也被人全部清理。
而这些清理的人,正是警察。
为首带头的是湖城有名的警察新星,一个闻名湖城的女警察。
房音。
副局职。
一颗冉冉上升的警队女星,大有调进省局的趋势。
就在螃蟹乌鸦狠揍龙哥的时候,浙北大酒店隔街相望的观风大夏的三楼肯德基玻璃幕墙后面,站着好几个人,正望着螃蟹乌鸦狠揍着龙哥。
站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正是戚薇薇和老七。
“哥,怎么样?”戚薇薇侧脸看了眼嘴里叼着香烟的老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老七摇着头,把嘴上的香烟拿在手中,在玻璃幕墙的黑色玻璃胶上杵了杵,灭掉香烟,随手扔在了地上,“老哥是决计想不到也做不到的。”
“为了找到那个狡猾的H南佬,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出这个家伙,还有让那两个家伙恰巧遇上,这可是很费精力安排布置的。”戚薇薇甩动了一下手,左手抚了抚耳边的鬓角。
老七还在摇头,“老哥自问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不是有我吗?”戚薇薇白了一眼老七,“你当你妹妹吃白饭的吗?”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妹妹要是在古代,可是巾帼不须眉的。”老七一阵大笑,转身和戚薇薇带着众人离开了肯德基。
老七的产业虽不是花间坊为主业,但他的产业收入中,花间坊也占了不少的份额。
现在借螃蟹和乌鸦的手让他们跟龙哥结下梁子,再利用和房音姑表亲的身份,把龙哥花间坊关于性产业的证据情报卖给房音,再由房音的手,拔出掉龙哥这个竞争对手。
老七不由一阵大笑,引得戚薇薇又是对他一通白眼。
老七当然高兴,螃蟹乌鸦等人,在戚薇薇的巧妙安排下,接连跟羊猫、龙哥结下梁子,还让警察到处追捕螃蟹乌鸦等人。
就算警察一时半刻找不到螃蟹乌鸦等人,凭羊猫、龙哥的势力,要找到螃蟹乌鸦,也绝不是难事。
现在的湖城地下把头人物,正一个个被卷入漩涡中,而这个漩涡,正是戚薇薇一步步设计的。
照这样下去,独霸湖城,早晚的事。
而对于螃蟹乌鸦这样的对手来说,老七向来不放在眼里,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依他对螃蟹乌鸦等人的了解,他们身后压根没有什么背景。
这样的对手对于老七来说,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但对于戚薇薇来说,他可不会像她的哥哥那样乐观。
在她的感觉中,真正的对手还没有出现,或许出现了,但现在还没有跟她有过交手。
眼泪,就像狗尾草。
撩拨人的激情,捏碎人的心。
人生,总会错过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
或许没有人再去深深追究和反省,流下几滴眼泪之后,人、总是会很容易的忘了过往的伤疤。
但凡是人,永远不会有平衡。
就算是夫妻情侣,也总有一方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没有谁会是英雄,所谓的英雄,都是煽情而又永远被人宣传得充满传奇的。
这个时代,本就没有传奇。
“你有过男人应有的责任心吗?”这句话不是大姐对阿哭说的,也不是公主问的阿哭,而是虾虾用手指写在阿哭的手心的。
“责任?”这是一个多么广义的词汇,它所蕴含的东西,岂是仅仅包含男人。
没有谁可以完完全全的扛顶起“责任”这两个字。
或多或少,都有失职、逃避的时候。
当虾虾跟在阿哭身后走进公主在景洪的家时,她惊呆了。
身在湖城这么多年,见惯了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
也跟着阿哭也去过湖城周围很多的城市,见过太多的园林大院和高楼别墅,也见过太多的有钱人。
但虾虾从没有见过有谁家的房子能像公主家的房子。
整座房子像极了虾虾在电视古装剧里见过的王府宅邸,但又不是雕镂玉砌,更没有琉璃飞檐。
而阿哭的话更是让虾虾膛目结舌,“这是土司的府邸,距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
五六百年之久的房子,在虾虾的印象中除了紫禁城就是各地的那些上了历史的深宅大院才有这么久的时间。
阿哭没有跟上公主,只是陪同虾虾慢慢走过幽深的大院。
“看见那些柱子没有,都是上好的楠木。”阿哭指着一根根楠木柱子对虾虾说。
虾虾走到阿哭身前站住,她看着阿哭,“你以前来过这里?”虾虾没有打手语,她的眼睛已向阿哭提出了疑问。
阿哭点了点头,伸出了两根手指,表示自己来过这里两次。
虾虾哼了一声,走到阿哭身边,低着头,没有再去看这座关于土司的宅邸,她也不会去关心那名贵上好的百年楠木做成的柱子。
她在想阿哭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来找那个叫公主的女人。
一想到公主,虾虾有些后悔,她就不该跟着来的,她应该回去与丁当和罗颜在一起。
虾虾不想再往前走半步,她觉得自己跟着阿哭来这里,仿佛自己的每一步都被那个叫公主的女人嘲笑着。
阿哭停住脚步看着站在她身边的虾虾,他的眉头紧锁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就像沙漠一样荒凉。
虾虾不敢去看阿哭,她怕自己看一眼他就会让自己心痛。
但她还是抬起了头去看阿哭,阿哭那张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此刻脸色更是凝重。
虾虾伸出手拉住阿哭的手,她的手指在阿哭的手心里写着,“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在这里。”她望着阿哭的眼睛里满是请求。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愿呆在这里,她不喜欢那个公主,更不喜欢她的家。
要是没有阿哭,虾虾是决计不会踏进这个所谓的土司府邸半步的。
阿哭怔怔的看着虾虾,慢慢抽回被虾虾抓着的手,反抓住虾虾的手,没有说话,拉着虾虾就要往府邸的大门走去。
“站住。”公主换了一身民族的服饰,站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怎么?来了又要走,那你还来做什么?”
阿哭回头看了眼公主,鼻中轻哼一声,那张本就没有表情的脸越发的冷。
虾虾能感觉到阿哭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就像冰块一样冷。
阿哭没有说话,拉着虾虾朝着府邸大门走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真走。”公主跑了上来,堵在两人面前。
虾虾把阿哭往身后一拉,昂着头站在阿哭面前。
“哟,这么护着他。”公主一声冷嘲,
虾虾瞪着眼睛看着公主,鼻中轻轻吁了一声。
“你又要来又要走,你脑子有病啊?这样很好玩吗?”公主一声对着阿哭一声冷笑。
阿哭依旧没有说话,伸手去拉虾虾,却被公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虾虾原本就窝着的火一下就被点燃,抬手就是一拳砸向公主的手腕,左手朝着公主的下盘一扫。
公主虽生于富家,身上除了富家大小姐的张狂和骄傲外,却并不像其他大富人家小姐那样娇柔不堪。
虽然手腕挨了虾虾的一拳,但虾虾的扫腿还是给公主避了开。
“你敢打我。”公主一甩手就扑向虾虾。
虾虾正欲反击,却被阿哭一把来开,公主迎面而来的拳头一下打中阿哭的鼻子。
鼻血立时就流了出来。
公主一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打到阿哭。
虾虾一见阿哭鼻子被公主打出了血,脸色一寒,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薄的短刀,一扬手就要刺向公主。
公主依旧呆在那里,完全没有半点闪避的动作。
眼看虾虾手中的短刀就像刺到公主,却被阿哭抓住了她的手。
阿哭朝着虾虾摇了摇头,虾虾狠狠一跺脚,收了手中的短刀,从自己衣兜里拿出纸巾为阿哭擦拭着鼻血。
此刻的虾虾,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和残忍,她的手很轻,用纸巾一点点的擦拭着阿哭流出的鼻血,然后用纸巾捏了两个小小的纸团,塞着阿哭流血的鼻子。
“我。”公主不断的搓着自己的两手。
虾虾回头狠狠的看着公主,原本就对公主无半点好感的她,此刻更是把公主恨上了天。
阿哭轻轻拉过虾虾,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虾虾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府邸的大门处。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
“我不是故意的。”公主想伸手去拉阿哭,阿哭却避了开。
公主一声苦笑,透着无尽的忧伤,“看来我俩真的回不去了?”
“来不了的,怎会再来?去不了的,怎能再去?”阿哭伸手将虾虾为自己塞的纸团往鼻孔里塞了塞,想让纸团堵得更紧些。
公主一愣,随即又是一声无奈的笑,“是啊!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呢?”
“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阿哭朝着公主笑了笑,只是那笑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两个世界!”公主看了阿哭很久,“要做路人吗?”
阿哭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转脸看了看公主,又掐灭了香烟。
“你认为我们有可能吗?”阿哭将手中的香烟捏得粉碎。
“当然有可能,当然有。”公主走近阿哭,一把伸手抓住阿哭手臂。
阿哭想伸手去拿开公主的手,公主却死死抓住不放。
“我不许你走,我就不许你走。”公主死死的抓住阿哭的手。
阿哭的眉头一紧,“不闹了,好吗?”
“谁跟你闹。”公主撒起了娇,对于这个男人,她把他吃得很深。
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和冷冷的语气,但骨子里却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孤傲和冷漠。
阿哭没有再说话,他用另一只手拿了根香烟点燃,抽了几口。
“你能拉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拉着你。”公主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阿哭的皮肤。
阿哭的眉头又是一紧,朝着公主吐出一串烟圈。
公主伸手就去扇着阿哭吐向自己的烟圈,等她再想去拉阿哭时,阿哭早已站在离她很远的位置。
“她是我妹妹。”阿哭又吐出一串烟圈,一字一顿的说着。
“妹妹也是女人,刚才她还想杀了我。”一提到虾虾,公主火就大。
这个丫头从一见到她就没给过她半分好脸色,刚才还直接拿着短刀要刺自己。
“我当初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俩,永远没戏。”阿哭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现在也是一样,没戏。”阿哭看了眼大门处,他想看虾虾还在不在,但却没有看到虾虾。
虾虾坐在大门外台阶的边缘,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给大姐发着信息。
“为什么?”公主大声的吼了起来,“为什么你就能对别人好,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好?为什么你能接受别人,却不接受我?”
“因为你是公主,有钱有势的公主,而我,只是阿哭。”阿哭的眼睛看着不远处蹲着的一只花猫,花猫正用嘴舔着自己的爪子。
“呵呵,呵呵呵。”公主一阵自嘲的笑,她不想再说什么?
她深知,就算自己跪在阿哭面前,阿哭依旧还是会离开。
她满以为自己能吃定阿哭,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一点都不了解。
就好像他的心里从没有装进过自己,公主抬起头看了看天,她忽然有些想哭,但是她并没有哭,脸上相反却带着微笑。
她本就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怎能让自己被打败。
对于阿哭,公主没有一点办法,她挽不回这个男人,更留不住他。
即使她千万个不甘,就算她再怎么爱阿哭,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阿哭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公主紧紧攥着手,“你走吧!”她朝着阿哭一笑,转身走向大院的深处。
阿哭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去看公主,他真的走了。
公主心底一阵疼痛,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她站住,转身看向大门,阿哭已经不在。
“你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公主跑向大门,阿哭已带着虾虾走了很远。
“阿哭。”公主声嘶揭底的喊着。
阿哭永远不会再听见,路上,已没有了他的人。
公主只觉得一阵瘫软,一下坐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上。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你若要得到一个人,那就去他的身边。”
但对于现在的公主来说,她更相信这样一句话: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虾虾一直跟在阿哭身后,静静的跟着阿哭的脚步,似乎,她的每一个步子都是踏在阿哭走过的地方。
阿哭没有说话,他依然挺着胸,眼睛看着前路,他的脸色依旧阴沉着。
虾虾很是生气,她停下步子,小跑着走到一颗松树下,捡了很多的松果,又小跑着追上阿哭,拿起松果就扔向阿哭。
阿哭并没有发觉虾虾的小动作,直到脑袋上被一颗松果砸中他才停下脚步,一回头,虾虾扔的一颗松果又砸在他的头上。
“你敢砸我?”阿哭对虾虾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虾虾却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还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反了你。”阿哭几步上前,一把抱起虾虾,做了个要把她扔出去的动作。
虾虾却伸手死死吊住阿哭的脖子,冲着阿哭一阵傻笑。
阿哭一阵摇头,“傻丫头。”他并没有放下虾虾,而是一直抱着她继续走着。
虾虾的两手依旧吊着阿哭的脖子,头埋在阿哭的下巴下,时不时晃动一下脑袋。
阿哭低头看着虾虾,虾虾那双大大的眼睛也正看着他。
阿哭又是一笑,用额头碰了碰虾虾的头,“这么大了,还让哥哥抱,你羞不羞?”
虾虾又是一阵憨憨的笑,吊着阿哭脖子的手吊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