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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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二日
像阮易策和汤峻这样在社会上有身份地位和有能量、有影响力的人来说,肯利用周末赏脸出席宴会既是自己在给别人脸面,也是在显示自己的脸面……有时候,真的在某种时候,会出现一次不愉快的例外。这有点例似大牌名星出席活动时,被冷不防出现的小女生临时抢了镜的这种情况。事情虽不严重,却足以令明星们在出席活动的现场心里时刻都在为之提心吊胆了。当然还可能不时有别的尴尬出现而被不幸搅了场。这是明星们出席九百九十九次活动都不愿意遇到一次的,遇到一次,足可难过半年了。今天能在领导出现的场合,提前把自己切入“画面”,在领导面前抢镜的,可能惟有未被纳入规范的美女乔伊细了。
乔伊细也不是有这个要与领导抢镜的故意,也不是她比别人有这个优势、有这个不怕引起领导不悦的胆量,而是她有那种喜欢劲上来便不会约束自己心情的随便。而她身后又有一个把她宠得忘乎所以的小老板。这就是,乔伊细人还没到,就有人提前献花了。献花之人是花之艺酒品经销商敬云飞。
吴智刚:“******,今天这里谁请客,懂不懂规矩?”
乔伊细:“大哥,你看他敬云飞这个人,多能出我洋相,非要弄这一套,这多叫人难为情呀!”
伍香珍:“不碍事,又不是小妹你硬让他送的,他想送就叫他送好了,咱们见多不怪。其实,这也说明,还是小妹有面子,敬老板知道你今天来这里吃饭,就一定也来这里请朋友吃饭,为的就是能见到小妹一面儿。你看小妹人还没到,花却已经代替小妹提前登场亮相了。”
在乔伊细的朋友们眼里,有乔伊细出现的场合,她的老公不敢跟她双星联袂,同台亮相。可是……规律被打破了,定义有了新的释义,连阮易策这样的领导在宴席之前都听说和注意到了乔伊细了,还有谁在此时格外关注阮易策、汤峻他们呢?这样,阮易策亮相时的尊荣、喜庆,因为一个小女子的出场抢“镜”被有所冲淡,就已成历史,无法更改了。汤峻也一样。有乔伊细这类美女到场,他和阮易策一样,势必得多多少少体验一下此番遇冷的滋味了。
乔伊细一露面就错把自己当成“角”了,这是从小在家染上公主病的急切表现。
乔伊细:“珍嫂子,大哥都生气了,嫂子你还护着小妹……要说也真是赶巧了,你们两家都在今天请吃饭,又都在这同一家饭店里面请,让我想托个故都不能了……那我也只好仍坐嫂子这边了,嫂子千万不能赶小妹走哦。”
伍香珍心说话:你这个陪吃饭的,真没必要替自己设计好台词,大家都是门挨门的邻居,谁还不知道谁呀!
伍香珍瞟一眼桌上的那束花,口是心非地说:“你还别说,人家敬云飞,真就是个有心的男人……你什么时候给你那个转正?”
乔伊细:“嫂子说笑,那都是没影的事,那是别人闲磕牙叽咕出来的……嫂子你也信?”
伍香珍:“那这个花是怎么回事,那上面写的可不是别人的名字。”
乔伊细:“那就是女人的虚荣吗……不代表爱情,就是好玩,就是浪漫而已……生活也不能太平淡了是不是呀?”
乔伊细说话,不时地低着头捣弄手机,像是发短信。
伍香珍:“你是怕他生气吧,怪你不给面子,还要发短信解释是不是,小妹?”
乔伊细忙解释:“不是,嫂子,我有事找他,发个短信,让他出来,不必什么事都当着众人说吧!也好顺便把昨天提的那两车的~,哝!化验报告给他!”
伍香珍:“我知道你说的是酒……小妹,你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啊?哦,应该叫做公私兼顾吧!”
我在楼顶等你乔细
其实,这个落款早就不被采用了,反正收到短信的人知道是谁发的短信。这也可以看作,她在随便之中,不时地还会隐含着某种良好的规范。这也是她吸引男人的一种不自觉的魅力所在。
伍香珍:“妹妹天生的一口伶牙俐齿。”
乔伊细:“唉哟!你这样夸我可不对……比起我们家那两位,我可差远了。”
她说的那两位,一位是她婆婆,另一位是她的婆妹宋淑玉。
不说她婆婆,因为她的婆婆集精明、糊涂、强势于一体,让人无法淡忘。婆婆像令人上火的胡椒、麻辣的花椒、火警来袭的辣椒,更像咸盐,还是那种土井里掏的盐巴,苦咸苦咸的那种!
单说宋淑玉,长得比乔伊细可人,个头也高过乔伊细,而且读的书多,比乔伊更善言辞表达……
伍香珍:“这样好……这也说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且也省得你在人家宋家太嚣张了……”
乔伊细:“瞧嫂子你说的……有我婆妹在,宋家能有我说话的份儿就不错了,我还敢给别人气受……我不想好了吗我?”
伍香珍:“你也不受气呀,不是有宋朴石给你当垫背的嘛,你给厂长都有的比,你还想咋样?”
乔伊细:“这个家常里短的话,嫂子你知道的真清楚,说得也透彻……好了,有短信摧我过去,回头再和嫂子聊吧!”
乔伊细的相好敬云飞,今年三十岁,比1974年生的乔伊细大六岁,敬云飞认为自己还年轻,前妻生的是女儿,老家人也不会太难为他的。敬云飞对于公开追求乔伊细,内心基本上没有什么顾虑,甚至希望,把他和乔伊细的交往,进行得尽可能的高调一些,不惜弄出个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才好,这样他最终迎娶美人的日子便可早一天来到。他就从来没有忧虑过,他玩的可是横刀夺爱的把戏,更何况兔子急了也咬人,忘记老人家提醒他的,身在外乡,人心隔肚皮,莫干这个偷软抢硬,沾*要命的蠢事。而被他敬云飞宠到了云端的乔伊细,玩的却是脚踏两只船的游戏,至少内心是喜新不厌旧,从来也没真打算把自己嫁到外地,其他的她还没有深入考虑……
……
乔伊细忙着赴约去了。坐在主位上的阮易策和汤峻,从进来起便在一处低声说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汤峻问吴智刚,“你弟勇强,怎么还没来?”
吴智刚:“前天下午,我派小弟去了趟徐州,去买配件;小弟是学机械的,只有小弟懂……急需的,到现在没有回来,大概得明天才能到家。”
汤峻:“哦!奇怪了,这个罗斯怎么关机了。我印象里他说今晚来吃饭的!”
吴智刚装做很纳闷,“我也是打不通罗斯的电话!”
阮易策知道,他与伍香珍去机场时,路过六甫路与辛大路的交岔口,就在那里的小饭店见过吴勇强和常罗斯……阮易策只是装做端茶喝,目光扫到伍香珍那边,伍香珍接过他的眼神,表示她在内心十分领情,感谢他没有当场说破这件事。
季嘉年、季嘉月从外面进来入席。
汤峻明显露出不悦,语带嘲讽地说:“智刚,你说我怎么表扬你好哪?”
吴智刚慌忙主动认错,“事多,忙得乱套了。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汤峻一摊手,“你这也未免冷清了些吧,我看还是我来替你救场吧……阮主任,叫天保过来一起吃饭吧!”
阮易策:“我印象天保好像说过,他今晚和欢快、还有秦总他们一起吃饭……我不敢说他一定能来啊,但我会说汤局长你想他了,想他过来陪吃饭!”
汤峻说:“那可再好不过了,我可不就是想天保了吗?”
吴智刚忙说:“我想请韩总来吃饭,又怕面子不够请不动,这回好了,阮主任借今天这顿饭,等于介绍我们认识了,真是太荣幸了。”
汤峻:“这天保来了,还是好像坐不了一满桌啊!”
吴智刚陪着小心说:“我有三位姑老表兄弟,就在下面大厅里坐着,我考虑不太合适,所以没有轻易喊他们上来……”
汤峻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从大街上拉人,我都感谢你。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咱们这几个,你这么大的席面,你掂量着咱们能吃完吗?再者说,如果咱们这一桌空下一小半席位,那叫替你上菜的服务员小姐都会小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