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霞惊叫一声,左手去扶东方泽远,右手打出两支飞镖,万安居士左手随便一抓,镖就被接了去。唐霞狞睁的二目露出骇然之色:出手虽急,镖还是分击眉心、前胸。如此近距离之下,就是他父亲也只能接住一支仍要躲闪,而这万安居士却似信手拈花一般轻松自如,除了武功高之外,必然对使用暗器的技巧有着很深的了解。
唐霞放好死人一般的东方泽远,拔剑在手:“老匹夫,我们与你何怨何恨下此毒手?”万安居士一皱眉:“胡闹!该打屁股。”唐霞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怒道:“远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万安居士笑道:“同归于尽!哈哈!就凭你这小黄毛丫头!”摇头大笑。唐霞更加莫名其妙。
万安居士悠然地坐到椅子上,捋着胡子道:“你多大了?”唐霞一挥宝剑:“你管得着吗?”万安居士摇着头叹着气:“宝儿小时候顽皮,还是彬彬有礼;起儿小了点儿,也还是规矩的,唉!正方贤弟的家教是越来越差了。”
唐霞瞪着大眼后退后几步,险些绊倒在门槛上,诧异道:“你,你怎么知我父名讳?大哥二哥的乳名?”万安居士道:“你多大了?”唐霞迟疑着道:“十八岁了。”万安居士点点头:“十八岁也该懂些事了。你父亲可跟你提过一个人?”“谁?”唐霞紧问道。万安居士道:“西门天星。”“啊!?”唐霞惊疑出声。
西门天星,号九天玄剑,是三十年前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人物,正直善良,武功第一,豪气干云,洒脱不羁。与慧心大师、玉虚子是一辈,年龄却与心善大师、唐正方等相仿,在没有慧心大师等在场的情况下,与唐正方等也兄弟相称。西门天星精专歧黄之术,救人无数,人皆感德。
唐正方练功走火入魔,若不是西门天星守候三昼夜早死多时。所以,只要是西门天星的话,就是要唐正方的脑袋,千手君子也会愉快地奉上。唐守义的乳名叫“起儿”,就是感西门天星之德,取“起死回生之意”。
唐霞兄妹四人每逢初一都会给西门天星上香。虽不曾见面,但感情之深是深入骨髓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外乡,突听有人问自己的亲人,她怎能不惊。
唐霞目不转睛地盯着“万安居士”,努力回忆着父亲书房里那幅画像,大半天喃喃道:“莫非您老人家······”“万安居士”点点头。“伯父!”唐霞撒手扔剑扑通跪倒,跪爬几步扑在西门天星腿上大哭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艰难、危险、痛苦、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西门天星泪光闪动,轻拍着她的背,“孩儿啊!起来。伯父明白。”
东方泽远也醒过来,擦擦嘴角的血迹,看到这场面有点发懵。唐霞一边流泪一边笑:“远哥,快来拜见伯父。”东方泽远怔怔地看着她,还没缓过神。西门天星道:“都是自家人别客气了。”唐霞道:“谢谢伯父。”
童儿备好晚饭,老少四人围坐桌旁。
西门天星道:“听了你们的话,见霞儿亲冒凶险跟来便知内情,顾不得解释······好心没好报!小妮子竟像要我的老命,哈哈!”二人低头偷笑。
后来,唐霞跑到西门天星身后,扶住西门天星双肩来回地晃,“怨伯父不早说出实情,怪不得霞儿嘛!”西门天星捋着胡子笑道:“对!对!都怪伯父救人心切。”童儿大笑不止,没想到这漂亮的大姐姐竟比他还顽皮。房内充满了欢笑。
老少四人谈到很晚才休息,东方泽远和童儿住西厢房,唐霞住东厢房。这一觉,东方泽远睡得特别香,就像小时候睡在娘的怀里。阳光照到脸上时,童儿已在忙早饭了。
洗漱完毕,问童儿:“伯父可曾起来?”童儿道:“师傅早到溪边练功去了。”东方泽远问了路径,出门向西。到了童儿所指之地却不见人影,只看见不远处有一尊石像,雕刻的惟妙惟肖,比“左慈先生”还生动。可能是童儿顽皮,还给他披了件衣服,上边落了几只小鸟。
“怎么没人呢?就是这里啊!”一边自语一边继续向前走。距离石像两丈左右时,几只小鸟扑扑棱棱地飞走了。
“你把它们吓走了。”西门天星的声音。东方泽远四处观瞧,并没有看到人,高声道:“伯父,您在哪儿?”
“我在这儿。”“石像”站了起来。东方泽远这经历过奇景幻象的人也不由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