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园道:“身为武林盟主心中怎能没有谋划,公子休得过谦。”东方泽远道:“晚辈愚见:‘幽冥教主智计殊绝、善收人心,武攻、文宣双管齐下。本教高手如云,归附各派倾心卖命,短时间内难以消灭,双方必成对峙的局势。’”原田园道:“公子怎样破敌?”东方泽远道:“晚辈实无一策。”
原田园道:“公子临行,命域内各派互为犄角势如堡垒,进可攻退可守;弟子集训于武当,时机成熟釜底抽薪;丐帮弟子可谓无处不在,负责信息的传递,将其长处发挥到极致,何为无一策。”东方泽远道:“防守而已,不足以破敌。”原田园道:“自保才能破敌。公子命悬一线不得不西行,解毒回归之时必是破敌之日。”东方泽远道:“晚辈实不敢有此意。”
原田园道:“公子认为四大世家该怎么做?”东方泽远道:“四大世家历久弥坚贤俊云集,必有良策,岂是晚辈所敢言。”原田园道:“公子又来了。”东方泽远道:“如此,晚辈试妄言之:‘如今江湖分为结盟派、观望派、幽冥教三种力量。四大世家若想一统江湖,可坐收渔利;只想有所扩展,可与结盟派联手;断不可与幽冥教合作,他们一心一统江湖,结盟派一旦被消灭,四大世家就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携大胜之威必然对四大世家下手。目前相安无事,缓兵之计罢了。’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原田园道:“如果与公子所说的正相反呢?”东方泽远道:“邪不胜正。”原田园道:“道理虽不错但劫数难逃,公子未必能看到那一天。”东方泽远道:“即使不能挽狂澜于既倒,与前辈们把酒言欢,但只要死得其所,何憾之有?”
原田园叹道:“公子胸襟果然不同寻常,苦心道兄的确慧眼独具。”东方泽远摇头苦笑,问道:“前辈认为四大世家作何选择?”原田园道:“每年二月初二四家都会举行年会,采取什么行动四家共商。”
原夫人道:“老爷,公子伤势未愈,也该用晚饭了,我们先告辞吧。”原田园点头。东方泽远站起来要送,原田园一摆手:“公子行动不便,就不要拘礼了”。东方泽远拱手道:“谢前辈。”
三人走了出去,原芳仪到了门外又回头看看,笑意盈盈。出了月亮门,原夫人道:“老爷,您觉得此子如何?”原田园望望天上的月亮,自语般道:“皓月当空。”
东方泽远吃过有生以来最好的一顿晚饭正在胡思乱想,原夫人走了进来,东方泽远起身相迎。客套几句,原夫人道:“公子家中还有何人?”东方泽远道:“二老在堂。”原夫人道:“公子可曾定亲?”东方泽远的心猛地一跳,原夫人果然不是来闲话家常的。
东方泽远缓缓道:“没有。”原夫人道:“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有个好前程、好归宿。小女芳仪不敢说万里挑一,却也知书达理端庄可人。公子非同寻常,老身也不避俗礼,欲向公子提亲,不知意下如何?”不知哪位大神说的“怕什么来什么”,可事实一点都不假。
东方泽远思索着道:“姑娘温文尔雅品貌俱佳,谁能娶到是百年修来的福分。可惜晚辈身中剧毒,命在顷刻,若答应必误了姑娘终身幸福,晚辈谢夫人垂爱,恳请夫人收回成命。”原夫人道:“公子天纵奇才,虽有小劫必因祸得福。亲事原家所提,一切后果我们自己承担,只问公子应与不应。”这可以说是最后通牒了。东方泽远哑口无言。
原名扬走进来,“公子,小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是我这当哥哥的夸口,公子虽也自幼读书,却也未必就胜的过小妹。”东方泽远心里好笑:她能读多少书!——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原名扬接道:“无争山庄与你盟主的身份也是门当户对。亲事定下来,四大世家自无联手幽冥教之理,于公于私都是
美事。”东方泽远道:“承蒙垂爱晚辈感激不尽。但生死未卜,若误了姑娘幸福于九泉之下心也难安,请夫人、公子体谅晚辈一片真心。”
原名扬道:“我想提醒公子,姓李的在唐门一住月余,为了什么?知府毕恭毕敬,身边那么多高手又非江湖中人,养得起这么多高手的除了朝廷还有谁?你也见过他了,从言谈举止中公子也能察觉到些什么。那些人看中的人你能得到吗?惹恼了,随便给你罗织个罪名,你、唐门就得抄家灭门。为了保全唐门,唐姑娘还能嫁给你吗?你又将二老置于何地?”东方泽远也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但感情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没办法放下。吱唔半晌也没说出什么。
美目含泪的原芳仪走进来,“娘、哥你们别再让公子为难了······”泪水掉下来,赶紧一低头。原夫人道:“仪儿,娘是为你好。”原芳仪不再听,转身跑了出去。东方泽远望望月下的绿色倩影,心里五味杂陈。原名扬道:“公子,小妹对你一片真情。不必男女之嫌亲自守候,明知你不答应还要替你说话,你好好想想吧。”
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在床头,“这是婚书,同意就签上名字,行动不便摁个手印也行。”原夫人道:“公子,给你一夜时间好好想想,别一念之差做了错误的决定。”转对原名扬道:“吩咐下人照顾好公子,别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再去看看唐姑娘和三公子。”原名扬道:“是。娘。”
走到门口,原夫人又回头看看东方泽远,眼神莫测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