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严力行说下午还有工作自行离开,汪梓韬只好把伍玥送回小楼。
经过一周的调整,伍玥的心态和情绪都好了很多,也没有刻意纠缠讨好严力行,晚上约了汪梓韬和伍亦希在小楼聚餐,严力行自然也是因工作在身不会出现,意料之内,伍玥也没怎么失望。晚餐每人各做一道菜,三人也吃得开开心心。伍玥做了罗宋汤,汪梓韬炒了黑胡椒牛柳和腐乳通菜,而伍亦希则是做了上回汪梓韬口述的电饭锅煎饺,下口才发现馅还是生的,被汪梓韬一个劲叫“猪”。
时间就那么过去,伍玥仍旧穿梭穗港两地,无论见不见得上严力行,每逢周末定必回广州,哪怕在他面前出现几分钟也好,至少不会再把她给忘了。有一次伍亦希口不择言问她这样会不会爱得太卑微了,她却苦笑着回答,等哪天她爱不动了也就不卑微了。毕竟那是曾经用生命爱过她的男人,叫她如何不爱他。
在这段半失恋半单恋的日子里,伍玥庆幸有一份热爱的工作,令她没有闲下来的时间,白天接外快,晚上回电台,到家洗洗也就睡了。有一天临睡前却意外地收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不经意点开,竟是严力行与一长发美女的照片,两人亲昵坐在沙发上,美女浓妆艳抹,衣着性感,严力行的手搭在美女光溜溜的肩膀上。伍玥看得窒住了呼吸,把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结果睁眼闭眼都看到严力行揽着那美女。一夜失眠,大清早把照片转发给汪梓韬,中午得到的回复是工作应酬,切勿乱想。想想也对,严力行的工作大多与美人美景有关,摄影师嘛,与明星名模合个照不足为奇。但是,再看照片,明显不是摆拍,两人皆无面对镜头,十有八九为偷拍。可又会是谁呢?在广州知道她电话号码的才几个人而已。恍恍惚惚到了下午,另一个陌生号码连续发来两张严力行的照片,一张是与昨晚的长发美女,地点应该是停车场,两人情侣般搂着走向他那路虎。另一张是室内,应该与昨晚的照片同一场合,伍玥认得背景的沙发。严力行左手搂着那个长发美女,右手搂着另一个短发女子,交谈甚欢。这种状态下的严力行伍玥从来没见过,根本不是她认识的他。或许正如汪梓韬所说,那是工作应酬,但是,两人搂着上车就是单独约会了,再看那美女身材高挑性感,她不敢想象两人接着会做些什么事。伍玥一阵恶心,颤抖着手把照片再次转发给汪梓韬。很快汪梓韬打来电话问是谁发过来的照片,伍玥把电话号码一一告诉汪梓韬,与此同时,她想到了一个人,尤彦,但是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呢?
又到了周末,伍玥没有回小楼,而是直接去了大学里严力行的家。周敏洁开的门,见到心目中的准媳妇自然笑不拢嘴,虽然严力行不在,也要留她在家里吃午饭。午饭后也没让她离开,说约好了严力行晚上回家一起吃晚饭。
严力行的房间伍玥并不陌生,还是跟从前一样。她没有穿着外出的衣服躺床上的习惯,所以只是蜷缩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小睡片刻。醒来的时候身上搭了件严力行的衬衣,怕是周敏洁见她睡着担心着凉给披上的吧。看看时间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起身把衬衣挂在衣架上,却不小心把其中一条牛仔裤给弄掉下来,捡起挂上,正要推门出去感觉踩到什么东西,抬脚见地上有个银色的方便面调味包似的包装袋,捡起来看竟是一枚未开封的安全套,看一眼衣架上的牛仔裤,再条件反射性地划开手机,照片上的他也是穿着同一色的牛仔裤。她捏紧了那枚安全套,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严家的,回到小楼她倒在沙发上直勾勾地望着电视机映出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掉眼泪,也没感觉有多难过,过了好久,她摸出手机给伍亦希打了电话,只说句“我们完了”便挂了电话,之后任手机怎么响也没有接听。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一阵拍门声,接着是伍亦希叫她名字的声音,她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又过了一阵子,又是一阵拍门声,然后是汪梓韬和伍亦希轮着叫她的声音。实在有点儿嘈,于是,她走出门去,经过院子,打开了铁门。
“玥儿,玥儿,你别吓我。”
“伍玥,你怎么了?周阿姨说你下午离开的时候就很不对劲……”
“玥儿,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要不让汪梓韬煮也行。”
“我不饿。”
“是不是有人又给你发照片了?”
“什么照片?谁给她发照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汪梓韬进屋把灯打开。
“没事发生。”
“但是,你在电话里说什么完了?”
“伍玥,你听我说,那女人只是个模特,工作上的接触是难免的,搭个便车也正常,你别想歪。”
“是女人就行。”
“什么?什么女人?”
“你别打岔,我不也送过几次伍亦希吗,是不是?”汪梓韬用手肘撞一下亦希。
“嗯,送过两次,怎么?有问题吗?”
“所以说很正常啊。”
“你们会相互搂着走吗?”
“不会。”
“有可能,她喝醉了我会扶她走。”
“我什么时候喝醉过?你也没扶过我走好不好,别乱讲。”伍亦希抗议道。
“猪!一边去!”
“伍玥,你听我说好不好?真的是误会。”
“这个呢?你解释给我听听,正好拍这种广告吗?”伍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安全套,盯着汪梓韬大声喊道:“从他牛仔裤里掉出来的!你解释啊!”
“阿力的?”伍亦希怪叫道。
望着伍玥手里的安全套汪梓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被她盯得有点儿发窘,愣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那个,伍玥,或许,或许……”
“别听他的,男人肯定帮男人说话。”伍亦希搂过伍玥,扶她在沙发上坐下。
“伍亦希!你是不是唯恐世界不乱啊!”汪梓韬怒号道。
接下来,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实际上是不知说什么好。沉寂了好一阵子,伍玥手机的短信提示声响起,她漫不经心地点开:可怜的女人,男人在外面左拥右抱,自己却独守空帷,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也活该!
伍玥苦笑着晃了晃手机,一颗泪终于滴了下来,被她迅速擦去:“该怎么回复他呢?”说着在手机上输入一串文字:多谢你的提醒,这个男人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吧。很快又删掉。然后抬眼望向梓韬问道:“是尤彦吗?”
梓韬点点头。
伍玥低下头又输入一行文字发了出去: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做些有意义的事吧,爸爸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
不出十秒手机又接收到另一条短信:现在来K2,不谢!
“走,我们现在就去。”伍亦希拉起伍玥。
“你神经病啊!”汪梓韬一手把亦希推坐在沙发上,“去什么去!”万一真的碰上怎么办?这个险最好别去冒。
“你是怕你兄弟被捉奸在场吧?!”伍亦希又站了起来。
“我去。”
“伍玥,别冲动。”说着汪梓韬跟了出去。
伍亦希的车先到,报了严力行的大名服务生便给她们引路。汪梓韬气匆匆追上来,在车上给严力行打电话知道他确实身在K2。
推门进入大包房,灯光通明,看着倒不像干些猥琐肮脏见不得光事儿的地方。天不怕地不怕的伍亦希走在前头,汪梓韬忙走前两步,把她拉到身后,挡在两个女人前面。房内约莫十来个人,以美女居多,一个年长些的男人正与严力行边喝着酒边说着话。
看到汪梓韬便向他招手,再扫了眼儿发现他身侧的伍玥和伍亦希,不禁眉头轻锁。
“Nick,刚与她们吃饭,顺路就过来凑凑热闹。”
“美女,到我这边坐。”年长些的男人色迷迷地盯着伍亦希看,说着站了起来,一手搭在亦希肩头。
“放尊重些,我不是那些小姐。”伍亦希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手甩开男人的手。
“喂,你也放尊重些好不好,你说谁是小姐啊?!”其中一个美女很是不满,其他几个也开始附和道。
“说你啊,恃着几分姿色就招摇过市,勾引男人。”伍家二小姐怕谁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伍亦希!”汪梓韬一边喝止一边把伍亦希拉过去一边赔笑道:“大家一起玩不就图个高兴嘛,别太认真哈。”
“谁跟他们一起玩啊!我们是来找阿力的。”伍亦希挣开汪梓韬的手,不满地揉着被捏痛的手腕。
“你找我们阿力哥干嘛?阿力哥可是有主的人。”一个短发美***阳怪气的走到伍亦希身边。
“嘿嘿,你们也知道他有主啊?那就别碰他!”进门时就看到一个长发美女倚在严力行身边,伍亦希走前欲把美女拉开。谁知道那美女反应比她快多了,未等伍亦希的手碰到便站起来用力把她一推,“你是谁啊?”
“大家都是美女,动粗多难看啊。”汪梓韬扶住伍亦希,把她护在身后,狠狠地盯着长发美女。
“我不是他谁,她,是严力行未婚妻!”伍亦希一把拉过默不作声的伍玥。
“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一直保持缄默的严力行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玩味儿地盯着伍玥。
“没有,伍亦希这只猪喝多了。”汪梓韬意识到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只能尽量摆平。
“她充其量最多只算是名义上的女朋友。”严力行勾唇笑笑,瞥一眼伍亦希。
“Nick,话别说过了,伍玥可是你家人认定的准媳妇。”汪梓韬傻眼儿了,他这话一出,根本就没了转弯的余地。
“女朋友,我吻过你吗?”严力行饶有味道地盯着伍玥。伍玥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怎么没印象?在医院那次吗?那也算?嗯?”看着使劲摇头的伍玥,严力行不禁觉得可笑,“那我们发生过,关——系吗?”伍玥定定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哗然声一片,把伍玥窘得满脸通红。
“Nick,你太过份了!”
“什么都没做过也算是女朋友?未婚妻?”说着把伍玥扣入怀内,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伍玥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惊慌失措,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想用力挣开,可任她怎么推,怎么拍,怎么挣还是被严力行搂得紧紧的。最后她选择了放弃,细细感受、分辨他留给她最后的这个吻。加都的强吻是属于苏铃的,苦涩得让她心痛。真正属于她的吻她尝到的是无限的甜蜜,而如今这个吻呢?羞辱、掠夺、玩弄,她的舌头像是被毒蛇缠绕着,直至把她吞噬。眼泪从眼角滑下,心抽痛着,狠狠咬在他的唇上。严力行一阵吃痛把她松开,嘴唇渗出血来,用食指印了印,淡笑道:“还爱我吗?”这一刻只不过是皮肉之痛,往后的无数个日夜他才知道什么叫锥心之痛,为自己今晚的自以为是而追悔莫及。
“我爱的是那个视我如生命的你。”又一颗泪掉下来,“如你所愿,我不再是你女朋友了。”伍玥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安全套面无表情地放在他掌心上:“是我自作多情了。”然后转身离去。
“玥儿。”伍亦希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