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纤云正在替司马凤儿卸下厚重的头饰,一个太监匆匆而来,在殿外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杜纤云停下手中的动作,掀帘走了出去。
“什么事?皇后娘娘已经准备就寝了。”
太监一直俯着身子,看见杜纤云,直起身子一脸难色:“纤云姑娘,奴才当然知道这个时辰皇后娘娘要就寝了,可是皇上派人来传话,让皇后娘娘到听雨阁去。”
“可知是什么事?”
“奴才只知不仅皇后娘娘要去,各宫的美人、良人、七子、八子都要去。”
杜纤云当然知道瑶美人就住在这听雨阁,只是这夜已深不知那么大动静想做什么?
一瞬后她才对太监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去替皇后娘娘更衣,你去准备轿辇。”
太监应声退下了。
杜纤云还未进殿内便听见司马凤儿的声音:“纤云姐姐,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杜纤云一面掀帘进内殿一面道:“没出什么事,不过……你现在可不能睡了。”
司马凤儿一听,小嘴立刻噘了起来:“为什么?可是我都困了。”
杜纤云也是无奈,走到屏风后替她拿出裙衫:“皇上派人来传话,让你到听雨阁去一趟,”杜纤云说着,衣衫已经一件件开始往她身上穿了。
哪知司马凤儿一听,气就来了,扯着衣裳便扔在地上,气哼了声:“又是那个瑶美人,夜都已经深了,我想睡觉都不许,也不知她又想干什么?”
杜纤云看着她,心里几分疼,走到一旁将衣服捡了起来,又重新给她穿上:“好了……别生气了,回来再睡吧,若是瑶美人差人来传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可是传话的人却是皇上派来的,所以你不得不去,更何况去的不仅仅只有你,各宫的美人、良人都得去。”
杜纤云一面说着一面替司马凤儿穿着衣裳,忽地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又继续说:“你要记着,不管皇上待你如何,你是皇后,是这后宫之首,就算是瑶美人她的位份也矮你一大截,所以,在所有后宫妃嫔面前,你不能像个孩子,要有皇后高高在上的姿态,明白吗?不然,她们只会拿你当孩子看待,不把你放在眼里,给你难堪。”
本这翻话,杜纤云是不想对司马凤儿说的,但是想想又不得不说,后宫的水太深,她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司马凤儿身边,她也应该学着去用自己手中的地位去保护好自己,皇上本就对她的外祖父和祖父有很深的芥蒂,如今这份不满已经转移到她身上了,这个皇后若是能换人,是皇上喜而见到的,若是有人要去害司马凤儿,想必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切准备妥当,杜纤云才扶着司马凤儿出了寝殿。
……
听雨阁外站了各宫的人,都扬着脑袋望向阁内,希望能看到什么。
十几个宫娥端着铜盆进进出出的,显得有些乱。
在听雨阁外候着的人看见司马凤儿都纷纷俯身请安。
司马凤儿看了眼听雨阁内又凑到杜纤云身侧低声道:“纤云姐姐,你说这是出了什么事?”
杜纤云也是一脸茫然,看着她摇了摇头。
过了好半晌,听雨阁内才走了一个太监:“各位娘娘都请进去吧!”
有皇后在,其他人都不敢先行,只等着皇后先走,再随其身后。
司马凤儿头上的发饰本就很重,困意上来加上又站了这么久,此刻都有些累了,杜纤云只好一手扶着她,一手拖着她头上的假发髻,好让她轻松些。
进到阁内,白楚面若冷霜的坐在面对大门的案几前。
一众人见了皇上便是行礼。
白楚摆手淡声道:“都起了吧!”
各宫美人、良人都依着自己的位份坐到两旁的玉席上。
皇后是后宫之首,理应坐到皇上身侧。
杜纤云扶着司马凤儿朝着白楚的方向行去。
白楚阴冷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杜纤云,有些不屑,更有些……异样……
司马凤儿落坐后,白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即而对着众人道:“朕知道夜已深,想必你们都已经就寝了,可就在你们如梦时,朕的瑶美人却生了大病,太医来瞧过了,只是施了针,此刻瑶美人已经睡下,平日里见你们都相处甚欢,朕的心里着实高兴。”
众人皆知皇上宠爱瑶美人,这瑶美人病了应请的是太医,只是不知道将他们都叫过来做何?
白楚看了眼底下的一众女人,最后眼光扫过杜纤云落在了司马凤儿身上,话里有话道:“皇后,你说这瑶美人病了,如何是好?”
司马凤儿也不敢抬头看白楚,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瑶美人生病了,自……自是应当请太医过来瞧瞧啊!”
“朕刚才说过了,太医已经过来施过针了,可是……可是太医却不能治本,太医说了唯有一个法子能彻底将朕的瑶美人给治好。”
白楚话刚说完,两个太监便从听雨阁外走了进来,随他们进来的不下十几个宫娥,都各自己端着木盘,木盘里放着一个青花瓷的碗和一把光亮的匕首。
随后宫娥都将手中的木盘放到了各妃嫔的面前,也包括司马凤儿。
一时间听雨阁内嘈杂声四起,各人看着眼前的匕首心慌的很,杜纤云平时遇事虽也沉着冷静,但此刻看着司马凤儿面前的匕首却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皇上究竟卖的什么药?
半晌后,白楚才道:“都不用紧张,太医不过是说瑶美人的病症很奇特,需要用合适的血来喂,此刻,你们只需先落点血,让太医看看中不中用。”
白楚的话一出,更是另人害怕,若是自己的血中用,那岂不是只要瑶美人的病一犯,便来取自己的血,一时间,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楚。
杜纤云愤愤的盯着白楚的侧脸,心中冷笑着,什么瑶美人犯病,也许根本不过就是个借口,可能在场所有妃嫔的血都不中用,怕只怕唯有司马凤儿的血能用吧!
白楚冷盯着一众女人,胆大的妃嫔便也拿着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口子,滴血至碗里,胆小的不敢动,身侧的宫娥和太监便来帮她们。
司马凤儿年纪小,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脸色早就吓白了。
白楚嘴角扬了一抹玩味的笑,侧首看向司马凤儿:“皇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