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美人二话不说“啪”的一巴掌扇在了杜纤云脸上,顿时,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伸手摸着脸,抬眸盯着瑶美人。
瑶美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美人扇,只可惜美人扇中间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想必是刚才杜纤云挣扎求生时不小心弄破的。
瑶美人恕瞪着她一字一句斥道:“本宫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扇子乃是太后赐的,你却把它给本宫弄破了,本宫知道你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近身,让你去替本宫捡扇子,你心有不甘,你又可知,你把它弄坏了是要遭大罪的。”
杜纤云心下黯然,瑶美人这次真的找到了一个自己无法反驳的合理借口。
她要忍,一定要忍,而且只能忍。
深深吸了口气,杜纤云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俯地叩头:“瑶美人恕罪。”
瑶美人扬了嘴角轻笑一声,垂眸盯着杜纤云俯在地上的头,挑挑眉,戏谑道:“恕罪?你可知你弄坏的不是一把普通的美人扇,太后赏赐的,日后太后若是问起来,你让本宫如何回答?”说着,瑶美人将美人扇丢给身后的宫娥,慢声道:“不如……关去教训司吧!本宫看你似乎还没学会宫里的规矩,就让教训司的嬷嬷好好教教你,你看如何?”
这教训司,杜纤云虽是没进去过,但也听过,就是折磨犯了错的宫娥的地方,据说,有些宫娥进去了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杜纤云额头贴着地面迟迟没有说话。
两个宫娥将她架了起来正欲离去。
蓦地传来一把清朗的男声:“慢着。”
闻声,杜纤云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一袭白映入眼。
一个清风一般的男人,眉目俊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幽深的黑眸似清池般,清冽见底,润泽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如初春的第一缕阳光,恬静而美好。
看惯了清冷的面孔,此刻看着这个温柔的男子,盯着他如天山圣雪般的云锦衣,沐如春风的微笑,杜纤云的心像被重物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有些疼。
待见来人,瑶美人眯了眯眼,即而绽了满脸的笑,道:“原来是晋王,我说谁这么好心,原来是晋王的人。”
晋王笑看着瑶美人,又扫了一眼满身是水的杜纤云,说道:“本王来这好一会了,刚才的事情,本王看的清楚,听的也清楚,瑶美人既是知道这美人扇是太后赏赐的,就有义务保管好,怎可轻易让它掉入池中,况且这清池中间还有个小凹池,不懂水性或是不知情的人,脚下踏空,那是必死无疑的,依本王看,瑶美人这扇子虽是坏了,但你也赏了这丫头一耳光,何不放了她。”
瑶美人唇畔含笑回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杜纤云,又对晋王道:“听闻晋王是不理闲事,不闻闲事,怎么今日倒关心起一个宫娥,莫不成晋王与她相识?”
“美人不是也说了本王向来不理闲不闻闲事,怎可能认识一个小小的宫娥,本王这可都是为了瑶美人着想,她既是说了她是大将军送进宫的人,那就是大将军的人,得罪大将军怕是于美人或是于美人的父亲都没有好处。”晋王顿了顿又说:“美人扇破了,太后问起来,美人也深知不知该如何回答,何不就此打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你的人都闭上嘴,太后那里也许不会有人知道。”
瑶美人敛了笑意,既是晋王看见了刚才的事情,那扇子是她自己的扔的想必也被他看到了,也许当真如晋王所说,事情闹大对她没好处。
瑶美人嫣然一笑,慢步走到杜纤云身前道:“晋王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晋王救下的你,本宫也不好不卖他这个人情。”
瑶美人说完回首笑冲晋王点了下头,领着一干人离去。
晋王慢步走到杜纤云身前,两人视线相触,杜纤云亟亟垂下眼眸,晋王她不是没听过,皇上的弟弟,白澈,一个没权空有名头的王爷。
此刻她浑身都湿透了,裙衫湿了紧贴着身子,有些狼狈又有些显身子,她的发髻歪了,还滴着水,几缕湿发随意覆在脸上,娇嫩似雪的脸上还留着瑶美人的五个手指印。
白澈伸出手替她抚去脸上的发丝,两人肌肤相触,杜纤云只觉得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像火灼一般,有些刺心的疼。
杜纤云突然后退了一步,白澈的手了落,杜纤云看见他的手在半空停留了下,又慢慢的收回。
默了片刻后,杜纤云俯身道:“多谢晋王的救命之恩,纤云定当铭记,晋王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白楚怔了下,随即笑了笑温言道:“都湿了,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下去吧!”
杜纤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看白澈,或是觉得他和白楚都是高高在上的,唯一的不同,便是映入她眼中的那一袭白是不带污点的,洁白似皓雪般。
望着杜纤云渐渐离去的身影,白澈的眼内泛起了异样的暗涌。
白澈至小便与母亲容夫人搬离了皇宫,性子是出了名的温和,不夺权不夺势,只求力保自己与母亲的性命,他深知当年,太后怕他与皇上争夺皇位,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母亲跪在太后面前用性命承诺,一定不会让他与皇上争夺帝位,只是不知太后为何会心软,同意母亲带着他出宫。
如今虽被封为晋王,但他也从不理会朝政之事,只是时不时会进宫向太后请安,代母亲容夫人问好。
清池边的川阁楼上,白楚阴沉着脸双手负在身后,欣长的身子立在窗前,刚才的那一幕他都看进了眼里,若有所思的盯着还在清池边久久站立的白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