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居士言:
刀剑相向面言欢,执子之手心怒然。
曾对日月共跨马,将分扬镳各吠犬。
小人世界无敌友,君子国中有正贤。
何如争斗入家舍,享妻乐子共田园。
话说崔不平等一伙英雄豪杰离开了九耳八环山,共同回到了聚心阁,大家便一起拜见童老夫人邱心雨。倩仪和怜玉是第一次见到童老妇人,所以对老妇人更是格外的尊重。大家到了老妇人的房间,倩仪和怜玉一起看去,只见面前坐着一位鹤发童颜面目和蔼的老太太,这老太太如同王母下凡,真个是清逸居士所言:
白发似八百年彭祖在世,双目如一千载老君眯线。
长眉遮住慈善目,双颊微露童颜红。
拄一根龙头拐杖,穿一身红衣寿袍。
王母刚离蟠桃园,寿星降临人世间。
赵缘首先冲着老太太深施一礼道:“老妇人安康,侄儿赵缘给您见礼了。”童老妇人见了,颤巍巍站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赵缘,不由得叹口气说道:“赵大人请坐,这时光催人啊!如今你也两鬓斑白了。”原来自从发生所谓的太子谋反事件之后不久,童天威怒火攻心,很快就病死了。童老妇人为了保住崔不平的性命,就带着童府贴身的家人和不平一起远离京城,回到项州原籍定居。老妇人是一个性情温和、心底善良的人,但同时她也有着坚定的意志,她发誓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把崔不平抚养成人;一定要对得起崔复知和肖冰机夫妇。眼看着不平一天天长进,她从内心感到无限的欣慰。平心而论,刘策对待崔不平的态度是极其复杂的,他既觉得崔家害了自己一家,又觉得自己做的也很过分,对不起崔家。但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根本没有退路。有了这种极其矛盾的心里,又加上老太太一直呵护着不平,刘策也不敢对崔不平做出出格的事。老太太生性温和,如今虽然已经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仍然耳聪目明、心如明镜。大家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太太,都感到非常的亲切。不平急忙把倩仪和怜玉给老太太做了介绍,老妇人看着面前的四位美女,眼里不由得流下了泪水,她想起了崔不平的母亲肖冰肌。过了好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丫头们,你们正值青春妙龄的好时光,这将来的事就看你们的了。”怜玉接过话来说道:“老夫人尽管放心,我们姐妹一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老太太点点头:“你们几个各有优点,我都喜欢;但我看得出,这里面就你这个丫头最鬼机灵!”怜玉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人家人是机灵了点,但是不鬼呀!”一句话把老太太逗乐了,惹得众人也都笑了。
大家在聚心阁小住了几日,赵缘和几个年轻人在一起议事,大家各抒己见。成文道:“虽然三弟说朝廷会有内斗,皇上会重新启用我们;但是那只是我们的推论,我们不能坐等,更应该主动出击。”赵缘点点头道:“成文说的没错,我虽然离开京师,但是我还有一群挚友在朝为官,御史大夫肖正就是其中的一位,当年我曾对他有恩,我想派人到他那儿,一来了解下朝廷的情况,二来要他帮忙,先给你们安排个官职,毕竟光在家讨论也不是办法。”大家一起点头。赵缘又说:“不平名气太大,很多人都认识你,你若去京师恐怕不方便,反而引起刘策的怀疑。”国重听了忙站起来:“我出身寒微,外面人没几个认识我的,要不我去趟京师。”赵缘沉吟道:“你年纪小,阅历低,又是一介文人,朝廷险恶,我担心你的安全。”成文道:“既然如此,我陪着三弟走一遭,伯父你看如何?”赵缘还没有回话,国重道:“二哥不必担心,二哥虽然是中原人士,但是和许家恩怨颇深,毕竟许家在朝廷也是有势力的人,二哥到了京师如果被许家的人认出来反而误了大事;不如我一人乔装改扮悄无声息进入京城,我保证把这件事情办好!”赵缘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吧!国重毕竟也是心细的人,我现在就给肖大人写一封亲笔信。”说着话儿,赵缘写好一封书信交于国重,国重贴身将书信收好,和众人拜别,再回到家中给晚霞告辞,然后上了马上路。
到了京师,国重挑了一家小客栈住下,第二天下午前去拜见肖御史。御史看完书信大惊,急忙屏退左右,把国重领进密室道:“贤侄,你就是赵大人的乘龙快婿?一看就知道品德高尚,才华过人;哎!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我和赵大人都老了!”国重再次见过礼说:“此次岳父大人派我前来的目的,想必大人您也都了解了。”肖大人紧锁双眉道:“是呀!赵大人在书信中已经写得很明了,不过我也是很为难呀!”国重听了道:“大人和我家岳父可是莫逆的交情,你一定要出手相帮呀!大人,你这不仅仅是在帮我们,也是在帮朝廷呀!”肖大人听了,叹口气说:“国重呀,过去的事情你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当初赵大人有恩于我,直到现在我也未敢忘怀!但是当年朝政纷纷,异常的险恶!为了长远起见,我和赵大人才故意当众闹翻,而且表面上两人越走越远;所以朝中所有的官员都认为我们俩积怨很深,这些年来我和赵大人也只能神交,今天是第一次书信往来。所以刘策清除异己,我得以保全。我这样做并不是贪恋权位,而是为了天下的苍生呀!”国重听了非常的感动,他深施一礼说:“肖大人为国为民,国重替天下苍生谢过了。”肖御史接着说:“国重,赵大人在信中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堪当大任,希望我能多多提携,这个老夫责无旁贷,但是现在刘策对谁都防着,如果我贸然提携你们,他势必警觉。可别忘了前车之鉴呀!”国重道:“大人不必为难,刘策虽然一手遮天,但国重认为现在的形势已非当日可比!”肖御史一愣,急忙问道:“贤侄,此话怎讲?”国重从容的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故太子袁承业含冤而死,当今圣上心里有愧,他有许多把柄落在刘策手中,所以只能依重刘策。现在袁承业事件已经过去多年了,当年的许多大臣大多也不在人世了,往日的风烟基本已经散尽;而现在刘策一手遮天,权倾朝野,这点圣上并不糊涂,只是目前他还动不得刘策。崔复知父子贤名天下人人尽知,圣上更是知晓,大人何不向圣上推荐呢?”肖御史为难道:“崔家父子是忠良,这点人人尽知;但是他们忠心的是故太子袁承业,不是当今圣上,这我怎么向圣上说呢?”国重听了,呵呵一笑:“大人,崔家父子忠于袁承业不假,但是他们更忠心的是袁家的天下!他们更懂得大是大非!”肖御史一听,顿时茅塞顿开,不禁叹口气说:“我为官数十年,还不如你这个年轻的后生,是呀!崔家父子忠心为的是朝廷,不是一个人,好!贤侄,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你回去后告诉赵大人静听佳音。不过,我们不可操之过急,整个事情可分几步走,我先向圣上表明崔家忠心可用,然后推荐不平从地方官做起,这样圣上也好答应。”国重大喜道:“既然如此,小侄就告辞了!”
国重回到家中,向赵缘一五一十做了汇报,赵缘大喜。这天众人正在议事,家人急匆匆跑进来报:“启禀老爷,村外来了两名京城宫里的人,为首的是一名自称冯沁的老太监,要您和崔不平到村子外面迎接圣旨。”众人一愣,赵缘笑道:“不出国重所料,圣旨果然到了。这个冯沁我认识,应该是圣上的近人。”众人听了一起看着赵缘,赵缘接着说道:“既然圣旨到了,大家赶快前去迎接圣旨。”成文、倩仪和怜玉因为是大明朝的人,所以就在聚心阁侧房住下,没有露面;其余众人在赵缘和崔不平的带领下急忙迎接到村外。赵缘举目看去,只见对面站着两名太监:左边那人正是老太监冯沁;右边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太监自己并不认识。正在这时侯,只见冯沁大声道:“崔不平接旨。”众人急忙跪倒在地,冯沁展开圣旨,大声朗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不平当世之豪杰,品德敦厚,特封为项州司马,待有功之时,另加重用,钦此!”不平大声道:“谢主隆恩。”然后起身接了圣旨。赵缘和冯沁相见,互相问候一番,然后将冯沁二人让进了聚心阁。到了阁中,有赵缘和不平亲自陪着两名太监做了正屋主席,其余众人都在侧房饮酒。几人先客套了几句官话,然后共同端了几杯,话到了主题,冯沁示意,不平领会,起身将房门掩紧。冯沁低声对不平道:“崔义士,朝局诡秘,皇上密诏在此,请接诏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