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拿着银锁,身子不曾离开席位,任柳嫣怎样抢夺,就是不遂其愿。
柳嫣见状,撒了手,悻悻说道,“肖公子也这样没来正经的戏弄我?”
肖玉垂下银锁在她眼前晃了晃,又立刻攥在手中,“同心锁怎能轻易让姑娘拿回,要想拿回,不如与我赌几局。”
“好耍子!我也要与你们赌几局。”唐轸用筷子一敲桌子,又问肖玉:“怎么个赌法?”
巧倩从腰上挂的锦囊中掏出了三粒骰子,扔到桌面,“猜点数,怎样?”
“好,那我与唐公子一边,输的自罚一杯,要是我们连输三把,就将同心锁归还。”肖玉环顾她们一眼说道。
“若是你们连赢了三把呢?”巧倩问道。
唐轸挨个指了指她们四人,面露轻佻之色,“那就要尝尝你们口上的胭脂。”
“不公平!”柳嫣眉梢一挑,“我们赢了只是讨回了属于我的物件,你们无本获利啊!”
“我赏银子!”唐轸道。
“输了,我没了银锁,赢了,大家得银子,于我还是不公。”柳嫣不依不饶。
“姑娘别恼。”肖玉望着他,眼神脉脉,“要是我输了,愿为姑娘单独抚琴一曲,如何?”
此言一出,惊艳四座。谁不知,戌时三刻,上千人挤在落英阁,只为听他一曲,谁不知,他每日,就只弹一曲。
唐轸啧啧叹服,好手段啊!这是想要一举捕获花魁的芳心呢!
……
骰子在扣在一起的两个瓷碗里滚动撞击,几局下来,四个女子首先连输了三局,她们抱怨一声,愿赌服输。
柳嫣带头,她故作含羞地看了肖玉一眼,然后用无名指往朱唇上抹了两下,将染上胭脂的指尖点在肖玉唇上。其他三位连忙效仿,纷纷簇拥在肖玉身边,嬉笑声中一同把手指往他唇上伸去。肖玉丹唇映日,似笑非笑。
“你们偏心啊!只知道‘情人’优先!赏银可都在本公子的钱袋里。”
唐轸佯装不悦,巧倩赶紧回到他身旁,正想抹他嘴唇,不料被他一展手臂搂倒怀中。
“这样尝不到滋味,本公子一贯喜欢直接的。”说完,嘴撅起,直接覆在她的唇上。紧接着又逐个去逮柳嫣、春蕊、曼莺,三人欲拒还迎,相继被他如法炮制。
罗浮春酿喝了六七壶,骰子也摇了二十几次,唐轸不胜酒力,双眼迷离,坐也坐不稳了,他与肖玉的双唇脖颈上都是胭脂印记。最终,同心银锁当然是物归原主,赏银也照给不误。
深夜子时,肖玉扶着东倒西歪的唐轸出了流芳轩,柳嫣送他们出大门,目送他们上马车,她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白色的背影,心里忽然惦记起了肖玉答应了她却还没有为她弹奏的曲子……
唐轸在马车里醉得一塌糊涂,伏在肖玉的肩上,呼出的都是酒气。“这间房晃的好厉害……咦?你是哪位姑娘?眼熟的很。”那只不老实的手就要往肖玉脸上摸,“哎哟!痛!轻点轻点!”
肖玉捏着他的手腕,力气一送,他的头就伸出了车窗外。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吃进去的食物全都吐到了外边,等吐干净了,脑袋又缩回来,身子继续往肖玉那边挨,“美人,春宵一刻值……”
一声闷响,唐轸倒在车里,肖玉探出马车,对云泉说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在这里放我下去,你家公子醉倒了,好生看着他。”
……
客栈已经打烊,掌柜在柜台前清算着一日的账目,肖玉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准备上楼。
“公子!”掌柜双眼已笑成了月牙,他往自己的唇上指了指,“够香艳的哈!”
意识到胭脂未擦尽,肖玉连忙用手背往唇上一抹,那动作就像在擦去嘴上的鲜血。眉梢一翘,眼中寒光忽现。
掌柜忍俊不禁,手臂指向楼梯,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别!”
算盘一抖,全盘算珠归零。
望着他上楼的背影,掌柜哭笑不得。
……
两日后的申时,肖玉又上了云泉的马车,这次唐轸约他去情鉴湖,说是引荐一位乐律佳人给他认识。
他很无奈,也很纳闷,唐轸没有同他一起出发,而是叫云泉多跑一趟来接他。想起前两日唐轸喝醉后那副德行,心中莫名生厌,碍于他少阁主的身份,又不好推却。
情鉴湖畔熙熙攘攘,肖玉在一棵大槐树下走下马车,他环顾周围,没有发现唐轸,正想问一问云泉,可云泉二话不说扬手挥鞭,眨眼间就没了影。
肖玉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思忖着唐轸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一辆马车从身后过来,也停在了槐树下。几声细小而清脆的铃声响起,车上下来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她看见肖玉,脸颊泛起红晕。
“铃舟?!你怎么……”肖玉讶异。
“公子久等了,我一接到公子的信笺就立马赶了过来。”铃舟的一双桃花眼熠熠生光。
明白了!被唐轸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