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间,凌翼天率着一行人驾马飞驰,奋勇当先,其后,排着一条长龙的队伍浩气荡然,脚步声整齐划一,如是一面惊天的铜鼓,刺人耳膜。
军伍中部,三名小将分外显眼,他们穿着不同色的长衫,因而也都有着些独特的魅力。譬如,白袍的那位儒雅,黑袍的那位诡奇,紫袍的那位妖异,固然,三人各有秋色,且是独具味道。
长队疾行在山野,方向明朗,目标明确,其皆是向着不远处的一座险峰奔驰着,超尘逐电,速度飞快,如乘着御风一般。
目向着前方的石峰,层峦叠嶂,巍峨陡峭,而在这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中,有着一处名作囚窠山脉的境域,那里,有着一场惨厉的搏杀,正期待着他们的出现。
无尘道,囚窠山脉
此时,在这处山崖上,汇聚了三方军队,其中一方为首的是一名清朗的中年男子,身着草黄色长衫,两侧的腰间分别挂着两把匕首,小巧精致,精雕细琢,也有着些文雅的气质。
如此极具风度之人,自是那生门之主,墨晗。
而处在墨晗右侧的,是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子,腰身丰腴,皮肤水滑,身上披着一件淡蓝色轻纱,皓腕上缠着条丝带,眉目含情,媚眼如丝。作为七门中唯一的女性门主,谢凡芸的性感,是常人所无可抵抗的撩人心弦。
最后一位,便是这博弈战的管制人,亦是这寂门的执掌者,泷颜。眼下,他身穿一袭宽松的灰色长袍,手中搓着一块碧玉,眼中放着和顺的暖光,毅然不改,仍是一脸的慈祥。
在其身旁,司禹穿着一身紧致的黑甲,腰间挎着长刀,面目生寒,眸光犀利,傲视着所来的众方队伍,英武威严,恪守在泷颜的身边,以防止着突生的不测。
于此,三方阵营先是到齐,而随后,第四方方阵也已策马而来。
前处,尘烟滚滚,马蹄声阵阵,若是乍惊的雷霆,远彻的响动,振聋发聩。
起眼,打望着,众人企图看清当下来的究竟是哪一方人马,造就了此般的声势,可其还未来得及细看,这一方军队就来到了眼前。
整肃的军风,骁勇的兵士,工正的队伍,强勇的枭将,若非正眼瞧过其前方的主帅,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方阵营,居然来自于,青门。
愕然的半张着嘴,墨晗、谢凡芸以至于泷颜,皆是蓦地的瞪圆了眼,向着青门的甲士们不断扫量着,回不过神。
而凌翼天对三人的神情也并未解析的透,所以他只是低头缓步踏出了些,弯腰躬身,敬言道,“凌翼天代着青门,见过泷颜门主”
“啊……哦,凌兄不必多礼,快快起身”泷颜展开手,示意着凌翼天直身,而其带着祥和笑意的面庞,似如和煦的暖光,温温的,暖洋洋。
既而,凌翼天与几位门主一一的打过招呼,而在他与众门主相互客套时,其身后的云擎悄悄的侧出了脸,对望着谢凡芸身后的一名披着轻纱的娇俏女孩,微微笑着,面容和善。
再转望那女子,见着云擎的挑逗,非但没有恼火,反而还向其做着鬼脸,与之互动着,俏皮的模样,煞是可爱。
就这般,两人在众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深情地对视着,含情脉脉。尤为是女孩,即是两边的面颊飞起一块酡红,娇羞着脸,却还时不时的向着云擎看过一眼,以鉴真心。
若非有情人,绝不会迸溅出如此浓烈的爱火,可也就是这般相爱的两人,却被一记冷哼声,强拉回了现实。
女孩身前,谢凡芸狠瞪着云擎,发出一道哼声,后者见后,只能讷讷的转过头去,神色哀伤,鼻尖酸涩,心里,像塞了块巨石一般,沉重,悲闷。
而女孩呢?亦是眼角干涩,唇齿轻颤,泪光在眼中闪动着,几欲滑落。静然,垂首,少女纤细的手指**着衣角,嗓间哽咽着,娇弱的姿态,甚为可怜。
可惜,谢凡芸对其这番样子毫不疼惜,摆正脸去,不再看身后的女孩,转而,再装出一副高冷十足的样态来。
或在无人知晓的情势下,两人哀痛着,但这痛并不会被外人所注意到,因为现下,人们的关注点,全然都在正向此处赶来的第五方军伍的身上。
位于队伍之前,是一名手持板斧的壮汉,长得膀大腰圆,身肥体宽,一脸的络腮胡,油滋滋的蓬发,顺眼望去,竟与山间猛兽所差无异,看得人心生嫌弃。
而他,也自是那脾气焦躁的天门门主,霸刀洪厉。
到场后,洪厉收起了手中长斧,恭敬的向凌翼天请了安,而后,便挺胸站在一角,可眼光,却始终在凌阎的身上打量着。
或是被那洪厉盯得心里发了慌,凌阎将身子略微侧过了些,转过了脸,但前者依然是不肯罢休,也把目光斜过了些,再望着少年,并露出了一个极度猥琐的笑容。
苦着脸紧紧身上的长衫,凌阎在这尴尬的注视中无地自容,所幸边际位置不知谁传出一句,“玄门门主驾到”,这才解了他的窘状。
长吐了一口气,压下胸口处的跳得飞快的心脏,凌阎也同着他人一起,向着玄门门主所赶来的方位看过。
彼方,一列军队簇拥着,前处一人,尖嘴猴腮,体形佝偻,穿着一件暗棕色麻布衣,腰中绑着两把流星锤,此刻,其正迈着缓慢的步子,向前走来。
不紧不慢,走至前来,那人向着泷颜点头示好后,便退走一边,静而不言。但是他那一双如散着阴云的眸子,却总是有意的向谢凡芸所在之处看过,其眼中的爱慕之意,也决不加掩饰,直白且露骨。
但对于此人的垂爱,谢凡芸向来是不屑一顾的,甚至,还有些鄙夷,一向自诩孤傲的她,是绝无可能许给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的,更何况,他也就是小小的玄门门主,连地位,都是低的可悲。
些时,气氛有了凝滞,当下的众人翘首企足,引颈而望,也终是盼来了这博弈战中的最后一方军伍,茗门。
远望着,一列队伍阔步前行,步履如飞,而在其人群前处,冷着脸的柳崇绪身着一件暗褐色长袍,手上戴着两只铁爪,穷形尽相,杀气腾腾,眼中凶光毕露,直向凌阎,横眉瞪眼,就连呼气时都是有着沉闷的声动。
怒目相看,柳崇绪随即加紧了步伐,匆匆的向着泷颜走去,问了安后,便选了处与凌阎相对的位置站定,狠眼看着他,双拳握紧,手背上青筋突起,满腔的怒火燃烧着,几度是要将其吞没。
被柳崇绪充满狠辣的目光紧锁着,凌阎也未曾胆怯,反而是斜眼邪笑着瞥过前者,充满着挑衅意味。
及此,柳崇绪手上铁爪被他抓的咯咯直响,愤恨的双眼冒着火焰,想来若非还有他人在场,他早就冲上去将此目中无人的小子撕碎了去,而其这种深入了骨髓的恨意,也确实怖人。
而意识到柳崇绪这种憎恶神态的凌阎,却视若无睹,毕竟,他有能力毁了他的儿子,那么,他也要找个机会,毁了他这个老子。
想至此处,凌阎也竖起了眉,眼中一道血光晃过,半低着脸,嘴角上扬,而其心底,自然是起了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