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对我?我分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为什么……”我的眼泪终究还是决堤了,眼泪可以流淌出来,可是心底的那份被亲人背叛的感情我该如何宣泄出来?
眼睛模糊的那一刻四周好像变了,我抹干泪水看着舅父的方向却发现舅父又莫名地变成了先前给我喝水的那个老头了。
“老头?怎么是你?我舅父呢?”刚才,分明不是这样的,怎么才一会儿就变了?
“你刚才所见皆是幻境所化。”
接下来老人端着水杯走了,老人走了不久就有人带我回到原来的那个牢房了。
家人的离去,亲人的背叛,我还能经历什么,人间百苦我仅仅只尝到两种就如此难受,试想那些尝尽百苦的人又当是何感受?有如历经切肤之痛,最终遍体鳞伤,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睡着,长夜漫漫,窗外的月又缺了一块。
那晚过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被无罪释放了,我想起了那个老人和那碗古怪的药水,也许喝下那碗药水的人并不止我一人。
表哥被收押了,舅母也被关在了监牢里。至于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反正在我有生之年再没见过他二人。
我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那个竹屋里收拾了些衣物,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我只是有些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
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但是现在我得走了,照白止的话说这个人世间那么繁华那么大我不能总是待在这个地方虚度光阴,我总应该趁着自己还有能力行走的时候多走走多看看。
那时我最大的愿望除了白止就是用自己的步履去丈量整个世界,可是我忘了,我什么也不会,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离开了巫溪县,如同离开了大树的落叶一般,随风而去,四海为家。
在离开的那一刹那,过去的种种都将随风而逝,于我,只剩下所谓未来。
“你叫什么?陈忆笙?末袖?”白止看我一脸惊讶,解释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知道以后我该称呼你什么。”
我掀起帘子看着窗外,我就这样离开了,除了身后一排整齐的车轮印,再没有什么痕迹可以证明我曾经来过这里。
“陈忆笙。”名字是个符号,关于末袖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要走的是陈忆笙的路,与末袖无关。
“忆笙,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我指着东北边的那片天说:“那里。我曾在书上看到一篇有趣的记载,书上说在遥远的东北之地住着一群朴素的人民,他们爱好和平,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大山的产物,所以……(此处省略N个字)”
白止听我说完后,面带沉重之色,一笑,“也罢,你想去我便带你去,权当做是散心好了。”
白止面带着的沉重之色我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想去探究,我有事情该我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看着白止我心中莫名地流露出一股对他的信任之情。
白止,自和他见面起我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的好感,我小心翼翼地信任着他同时却又害怕被他伤害。
我们驾着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多数时候都是白止驾驶着马车,毕竟我对怎样驾驶马车还不能熟练的运用。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像我这样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个人跟着白止就相当于一个拖油瓶,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白止一起走,完全就拖累他的存在,可是当事人并不这么想,反而一直都对我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想要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哪怕天荒地老,哪怕海枯石烂。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白止置办了两套冬衣,一套他自己用,一套给我用,我很诧异白止此举,虽说入秋已有些时曰了,但毕竟离入冬还早,白止这么早就置办了冬衣我实在不解。
白止却一脸无所谓地说:“听说东北地带一直都处于严寒状态,四季皆是如此,从未变过,所以我这叫防患于未然。不过我听说那里很冷,那种冷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那种冷。”
东北地带皆处于严寒状态,,,去那里的念头全凭我一时兴起,只因那时我觉得东北方向的那片彩霞很美丽,我想既然彩霞都如此美丽,那么在那个方向的城镇也一定很美丽。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指那个方向好了。
我叹着气对白止说:“白止,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
白止也没回头,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他就那样背对着我说,“我们行驶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快到达目的地了怎么可以在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就半途而废了呢?”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不是说你现在的愿望就是想到处去看一看嘛,现在还只是你到处去看一看的第一步,你现在就放弃了,那以后怎么办呢,你现在就放弃了,以后你不论想去哪里可能连尝试的念头都没有了,难道你想你以后甚至是这一辈子只待在那个小竹屋里哪都不去吗?”
白止说的对,既然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现在说放弃的确有些可惜。
小木屋是一道牢笼,它不仅困住了我的身体,同时还囚禁了我的精神,如今我的身体挣脱了它的束缚,可是我的精神却还没有完全挣脱。
我若是想继续前行,必须完全摆脱我心里的那一道束缚,毕竟余生还很长,我想好好的体会一番我想体会的。
“嗯,我不会再出现这种想法了。”以后都不会了,不轻言放弃,这才是我应该追求的吧。
“白止,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呢?”
“不远了,没多久我们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