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温泉之行,蓝砚收获极大。
第一是看清了杨柯。
蓝砚没想到在中山的温泉镇竟然能碰到大忙人杨柯。
当时,她正拉着许家良的儿子智仔,从一个汤池转到另一个汤池,就在路当中,她看到杨柯。
杨柯带着个女人,那女人白白胖胖,看年龄,大概四十上下。杨柯先是介绍:“这是我姐。”蓝砚知道,他真有个姐,就住顺德碧桂园,职业炒股,很有钱。再看那女人,圆圆的脸,和杨柯还真有几分像。她以为那真是他姐。
蓝砚在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和姐打招呼:“阿姐好!”
阿姐却不高兴,白了杨柯一眼,说:“杨律师,你认得的美女太多了吧?”毫不客气地把蓝砚晾在一边。
蓝砚一时断片儿,没明白怎么回事。
杨柯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问蓝砚:“你和谁来的?他是……”
蓝砚拉紧智仔的手,说:“我阿弟。”
“你还有个弟?”杨柯记得蓝砚是独生女的。
蓝砚心里想讽刺他一下,想跟他说:“你可以有很多个姐,我不可以有一个弟吗?”就听到阿智在催:“姐,走。”
蓝砚把心里的小芒刺给掐了,礼貌地冲杨柯和那女人点点头,带着阿智,下了玫瑰汤池。
她不是傻子,她已经看出来了,杨柯和那女人,肯定不是姐弟,也不会像她和魏明扬那样,是知己。
那女人看蓝砚的眼神,有着莫名的妒忌和敌意。
这是一个女人看情敌的眼神,蓝砚懂。
想到杨柯在她面前总是一幅日理万机的样子,好像他不忙,这全世界都会崩溃一样。
再忙的男人,如果他爱你,他在乎你,他就一定会抽得出来时间,和你在一起。
真爱一个人的话,他或者她是恨不得天天都和你腻在一起的。这是雷雨生当初说过的话,现在想来,应该是对的。
蓝砚并不难过。反而有种解脱。
她看着智仔黑溜溜的眼睛,那么清澈,那么无邪。这个傻子,他的世界,一定是也是很清澈很无邪的吧。
和杨柯,本来就没有真爱过,甚至连发自内心的欣赏都不曾有过。她对杨柯的感觉如此,估计杨柯对她的感觉也如此吧。他们并没有真正地交流过。在感情上,思想上,都交流得很少。
从网上打招呼,到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上床,他们之间所交流的,一是“条件”,结婚的条件,就是你有什么,我有什么,我们在一起,是不是一加一大于二。
其次就是身体的交流。
杨柯说,**是婚姻三要素中最重要的成分,是爱情的生理基础,他很看重。他第一次婚姻失败,两个人在那方面不和谐是很大原因。
蓝砚回头想想,她和杨柯,那算是和谐,还是不和谐呢?
想起杨柯在这方面的索取无度,花样百出,她呢,不是太配合,但也不是太反对。不太配合,是因为她骨子里并不热衷那些花样,甚至,她还很反感那些所谓的技巧。不太反对,是因为她想和杨柯有个结果,只要对方不是变态,她可以委屈下自己,只要对方开心。不是说嘛,你只有让别人爽了,你才有得爽。
其实,两个人都不爽。
蓝砚看着水中的花瓣,心想:好了,这个人,可以从自己的回忆中,彻底抹掉了。
也可以从通讯录里面删掉了。
然后又想到陈辞。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呢?
蓝砚这么想,并不是牵挂,更不是想念,她只是有点好奇。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不急,就在这次泡汤中,蓝砚也知道了答案。
总之,蓝砚这次来泡汤,收获真不是一般的大。泡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帅哥,还认清了一个人,弄清了一个谜。
蓝砚心情还是挺好的。可以说,从一早到现在,一直都很好。
早上,她卡着魏明扬说定的时间,在小区门口等着。魏明扬也很准时,没让她多等一分钟。蓝砚大大方方地和阿芝打招呼,然后,她自觉地坐上驾驶位,让魏明扬坐在后排陪阿芝。
实话说,阿芝是个真正的美女。这个来自GZ山区的女孩儿,才刚刚19岁,魏明扬的年龄,比她的父亲还要大。不过,魏明扬很自信,她看过阿芝的全家照,她父亲,四十一岁,看着却像六十好几。
蓝砚不知道阿芝算是好命还是苦命。这女孩儿,她接触过几次,虽然感觉她一次比一次妖艳,一次比一次敢花钱,但本质上吧,她觉得这女孩人品还是好的。当初在老家,她享受九年义务教育时,成绩一直很好,可是,到了高中,要交学费了,她父母死活不给。在那里,也没有助学贷款一说。一个农村女孩,唯一的出来,就是出来打工。
第一次出来,她还不满16岁,连身份证都没有。带她出来的姐妹也是鱼龙混杂,她跟着她们,进进出出几个工厂,又到饭店洗碗,端盘子,都没挣到钱,还被骗过几次。
后来,她一咬牙,跟着几个姐妹进了夜总会。在这种地方,她“进步”得特别快,她学会了识人,学会了打扮自己,也学会了如何好好利用自己的青春和肉体。
她遇到魏明扬时,已经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美艳,丰润,楚楚动人。魏明扬差点就晕倒了。“丰乳肥臀,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儿子呢……”他立马就把她包了起来。
后来,他把阿芝带到蓝砚面前,说是照顾蓝砚生意,给阿芝办美容卡,实际还有一个目的,是要蓝砚帮他看清楚,阿芝是不是人造美女。
既然考虑到要生儿子,他包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快活。他要考虑遗传基因。
蓝砚第一次看到阿芝时,也是惊为天人。这女孩儿,说真的,可惜没有生在好家庭,所以,也白瞎了“天生尤物”这个词。
天生的尤物也架不住一个小老头儿,日里夜里胡乱地啃啊!
算一算,阿芝和魏明扬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年了,怎么这女孩儿,还是小肚子平平?蓝砚知道魏明扬没问题,阿芝呢,又年轻,又健康,肯定也没问题。
不知道这女孩儿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她晋升豪门唯一的跳板,为老魏生个继承人,难道她还不愿意?
想到此,蓝砚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魏明扬是一脸的满足和幸福,阿芝呢,面无表情。
但是蓝砚已经从她那没有表情的表情北后,看到了不幸福。
阿芝不喜欢老魏。蓝砚断定。毕竟,这个老魏,对阿芝来说,也是太老了。
唉……
蓝砚在心里琢磨:那么我呢?那么许家良呢?我和许家良在一起,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如果许家良有魏明扬的那种幸福和满足,我也就成功了。蓝砚在心里想。我不会像阿芝那样,把不满意摆在脸上。
她在心里替老魏不平:“你为这个女人付出了金钱,付出了感情,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你吗?”
蓝砚真的不平。可以说,老魏改变了阿芝的命运。如果不是他,阿芝,一个山里来的土包子,初中文化,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再说漂亮可以天生,也可以人造。否则,美丽人生的整容整形医院,也不会有那么多客源。
一路略过。到了温泉,停好车,魏明扬指着一台其貌不扬的路虎,说:“老许比我们还快,他先到了。”
随后,又有一台粤Y牌照的奔驰开过来,在魏明扬的宝马旁停下。“周总,王总,他们也到了。”魏明扬跟他的两个美女说完,就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周、王的年龄,和魏明扬差不多。从他们车上下来的,还有两个美女,年龄和阿芝也差不多。
“魏总啊,行啊,你这身板,一拖二。”周总拍拍魏明扬的肩,跟他开玩笑。
阿芝还是面无表情。
蓝砚则用她在礼仪学校学到的那些标准,对周王微笑,礼貌地说:“周总好,王总好。”
那两人见状,也收起调笑之态,一本正经,跟蓝砚说:“美女好。”然后望着魏明扬,要魏明扬介绍。
“阿砚,我妹,肇庆来的,我姨奶奶的孙女。”
蓝砚差点就喷了,还“姨奶奶的孙女”,真不知魏明扬怎么想的,撒谎还撒那么复杂,多此一举不是。
爱开玩笑的周总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表妹。”
蓝砚继续微笑,客气道:“请多关照。”
魏明扬招呼大家:“好了,女士们,先生们,雷的死安得检讨们,走了。”
看到许家良的车,王总问:“老许也来了?难得啊!”
魏明扬解释:“我约的,老许太苦了,他把智仔也带来了。”
王总说:“要不是智仔,估计他也不会来。老许这人,想不开。”
周总笑道:“谁像你们哪,一群色鬼!人家老许,那可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正说着,魏明扬的电话响,是许家良打的。他已经和智仔下到池子里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好,就要和许家的人,短兵相接了。”蓝砚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