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扬淡淡道:“是啊,认识啊!他做家具,我做家具五金,也算是生意伙伴。”
蓝砚急切地问:“那许蔓谨的婚礼你也去了?”
魏明扬说:“本来要去的,临时有事,让老婆去了。”看着蓝砚的脸色,魏明扬解释说明:“许家的婚礼,我得给面子呀!”
“那你不知道新郎是雷雨生?”
“知道了我肯定会跟你说呀!”魏明扬有些不解,他问:“你不是挺讨厌这个小白脸吗?这下好了,有个下家接盘,你也解脱了。”
蓝砚叹一口气。
魏明扬分析道:“砚子,我说你别怪啊!我觉得你就是那种心理,占有!占有欲!对吧?你根本不爱那小子,但是呢,你可以不爱他,但不允许他不爱你。”
魏明扬成了罗家英版的唐僧,叨叨个不停。
蓝砚听得他说:“当你发现,他真的爱上了别人的时候,你就受不了了。就像一个小孩子,玩具太多,再好的玩具你也不珍惜。后来,这个玩具去了别人家,别人家的孩子珍惜啊。这不很好嘛,这玩具实现了它的玩具价值,那别人家的孩子也玩得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啊……”
“你就是不习惯而已。你呀,是被那些男孩子们宠坏了。只准你甩了别人,不准别人甩你……”
魏明扬在那里苦口婆心,蓝砚表面上在认真地听,其实一个模模糊糊的计划已经在心里有了雏形。
她想的是:“魏明扬跟许家认识……”
趁魏明扬喝水的当口,蓝砚插话问他:“许氏家私,还有那个许家良,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蛮有实力的。”魏明扬毫无防备地介绍说:“2008年之前,主要是做出口生意,做欧式家具。现在,出口和内销都做,还扩大了。许家良嘛,以前是个美术老师,后来超计划生育,被开除公职,这才开始做生意。所以说啊,人哪,就是命!如果他不被开除,现在,最多也就是个教导主任。不对,没听说美术老师能做教导主任的。唉,估计一辈子都是个教书匠了。”
蓝砚心里有了个大概轮廓,她插了句:“他和你一样,是一心想要个儿子吧?”
“可不是!”魏明扬说:“他为了生儿子,连着生了三个姑娘,把老婆的身体都生坏了,我估计是做人流做的。那生出来的是三个姑娘,可能还有没生出来的姑娘……结果呢,到第四个,终于生出个儿子,可是呢,这儿子,是个傻子!所以说嘛,人哪,就是命……”
“他有个傻儿子,那他傻儿子多大?”
“我算算。”魏明扬像个算命的,掰着手指说:“老许今年59岁,他是45岁生的那小子……十四岁,那小子应该是十四岁。”看蓝砚瞪着个眼,他开玩笑:“怎么?你不是要对一个十四岁的傻子下手吧?”
“那傻子的爹呢?妈呢?”
“唉,你还别说!”魏明扬又兴奋起来,“那小子的爹,你倒是可以考虑。”
原来,许妻生下许家老四没多久,就撒手人寰。许家良感念亡妻为许家付出太多,享受太少,一直怀念着她,没有再续弦。
“59岁?明哥你是认真的?”
“年龄是有点大,不过呢,砚子,你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你之前的那些男朋友啊,说真的,没有一个靠谱。许家良我是了解的,特别厚道。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哥哥我就真放心了。”
呵!蓝砚在心里笑:“好啊,我的前男友,我的情敌,那他们叫我什么?阿姨……哈哈。”
魏明扬看着蓝砚脸上的笑意,感觉很开心。他问:“砚子,你同意?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给老许打电话。”
蓝砚听着魏明扬和许家良通话。许家良的声音,是那种闷闷的,带着点磁性。蓝砚想象着,这可能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吧。
许家良本来就计划周末带傻儿子去泡温泉,现在听到魏明扬相邀,很痛快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魏明扬对蓝砚解释说:“我先不挑明,如果我说要给他找老婆,他肯定不答应。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我就说你是我妹,我把阿芝也带上。你呢,你先看看他,你满意了,我再和他说。”
“安排得很好。”蓝砚妩媚一笑,跟魏明扬说:“哥,你真是我亲哥。”
“你个妖精!”魏明扬被她那一笑搞得神魂颠倒。他拍拍身边的空座,对蓝砚说:“你真是妖,穿个乱抹布也是妖,过来,陪哥。”
蓝砚也是好久没这般心情了。她移到魏明扬身边,很舒服地躺下。魏明扬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问:“还硌手吗?”
魏明扬捏了她一下,说:“硌。”又游到某个地方,说:“这里不硌。”
他轻轻抚摸着,不无怜惜地说:“唉,我可怜的小石仔,这里……唉,我的小太平……”
蓝砚抓住他的手,嗔怪道:“你嫌我小。”
“哥是真心疼啊!”魏明扬说:“哥心疼你瘦成这样子。你有心事也不跟哥说。唉,现在哥心情复杂,哥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送给另一个男人。”
蓝砚知道,魏明扬说的是心里话。
她有些感动。
但是,她要执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表面上跟魏明扬是不谋而合的。都是要接近许家良。只是,目的不同。
“许家良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知道吗?”蓝砚向魏明扬打听许家的情况。她要掌握尽可能多的信息,这样,才能攻无不克。
魏明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以为蓝砚是真的想嫁给许家良,他认为,他们之间,除了年龄差距,还真是一桩好姻缘。男女双方都是他欣赏的人,他自以为了解的人。
他哪知道蓝砚是暗藏祸心啊!
他倒是暗起了色心,示意蓝砚:“走,到床上去。”
自从启动“闭月羞花”项目以来,快一年了,蓝砚在“色”字上倒是清清白白,没沾任何一个男人。开始是太忙,没时间;后来是诸事不顺,没心情。
估计这东西也跟练功一样,长时间不练,不用,就废了。蓝砚被魏明扬调戏了半天,还是朽木一块。
“小对呀,宝贝儿,你这是……”魏明扬觉得奇怪。
蓝砚很抱歉。
可是,这种事,它的确就是奇怪。蓝砚的心里没有拒绝,但是她的身体,是明确拒绝的。
“你讨厌哥是吗?”魏明扬有些沮丧。
蓝砚自己也觉得奇怪。她不讨厌魏明扬,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可是她没办法。这种事,又不是哪个开关可以控制。你一拧,那水关了。再一拧,那水就出来了。
魏明扬多方尝试后,说:“我去找阿芝,你不怪我吧?”
蓝砚心里一凛,表面上很是通情达理。她说:“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言语之外,还是有着掩饰不掉的失落。
魏明扬叹口气,觉得蓝砚可怜。他把蓝砚抱在怀里,像抱只小猫小狗似地,不无爱怜地说:“算了,今晚陪你吧。哥忍着。”
很久没这样被男人抱了,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冬夜。蓝砚感觉温暖,踏实。今晚,一定可以睡个好觉,不会失眠,也不会被恶梦困扰。
迷迷糊糊中,魏明扬的电话响了。是阿芝打来的。魏明扬没有接,对蓝砚解释:“我本来答应晚上去陪她的。”
“那你不早说。她要是知道了,不恨死我!”蓝砚不想给魏明扬添麻烦,也不想跟那个叫阿芝的女人争什么,她们的目标不同,虽然都算是魏明扬的人,但一个算是她的“二奶”,一个,可以说是他妹妹,也可以说是他知己。
知己?这个词语好。
说蓝砚是魏明扬的红颜知己,魏明扬是蓝砚的蓝颜知己,应该没人反对。
知己的感觉,比情人好,比恋人好。
这份感情,拿得起,放得下。
两人的关系,除了理解,就是信任。
还有包容。
蓝砚催魏明扬快走。魏明扬临走前,又反复和蓝砚确认明天去温泉的事。这中间,阿芝的电话又来了好几次。蓝砚真服了魏明扬这话唠,一个意思反复地说。“知道了,唐僧哥,你快走吧!”蓝砚噎笑着把他推出家门。
这下,蓝砚可以静下心来,思考她的计划了。
首先,是接近许家良,要想办法给他留个好印象。他不是宠儿子吗?他那傻儿子,可以做一枚棋子……
蓝砚上网用“许家良”和“许氏家私”两个关键词,做了一番搜索。其中有两条新闻,是说许氏家私分别在汶川地震和玉树地震中捐款30万和50万元。做善事,是心怀慈悲,还是在作秀?
蓝砚继续搜索,很认直地做功课。
这是她的行事风格。不打无准备之仗。
第二天,蓝砚早早起床,在家做了早点,吃饱喝足,开始化妆。这是她最拿手的。她知道去什么场合,见什么人,化什么妆。见许家良,妆容要淡,让没经验的男人以为她是素面。
见魏明扬可以素面,见许家良必须“裸妆”。
泳装的选择也很关键。魏明扬那种俗人,喜欢女人越暴露越好。但是许家良不一样,在他面前,自己得雅致,素淡,甚至还有一点点保守……
蓝砚相信自己对男人的判断,除了因为太过自信,对雷雨生看走了眼,她几乎没有出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