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顺便把夏花给救了,你们明明这么强。”李避之坐在地上念叨着。
杜匿焉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很怕李避之一下想不开,自己去救夏花。
“避之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这个样子的?”启元白看着李避之现在的这模样,说:“你现在看着很狂暴。”
李避之看向了启元白,眼神早已没了看宫遮断时的轻蔑,现在尽是敬重,蹲在地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也不知道,十一先生没有见过类似的吗?”
启元白见荀夫见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问:“二先生你知道?”
荀夫见点了点头,说:“就两年前,宫遮断带人剿院落的时候,他悄悄的偷袭了宫遮断,那时候他就是这幅摸样。”
李避之揉了揉自己的头,说:“我?偷袭宫遮断?”
“而且你在人家肚子上开了一个洞,用手。”荀夫见像模像样地打出一记刺拳,说:“就像这样。”
坐在地上的李避之抬着头看着荀夫见,说:“当时的事情我见了院长肯定要问清楚,现在二先生你能不能让我起来了。”
李避之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自己,他感觉自己像是背了一座山一样,直不起腰,站不起来,他明白十有八九是二先生的把戏。
“冷静了?”荀夫见问。
李避之点了点头,随后李避之感觉自己身后的没了那山般的压力,站了身。
“我们在这儿做什么?”李避之见二位先生都在这儿等着,不解。
“救人。”启元白说。
“我不是被救了吗?”李避之问。
“救你是顺便。”荀夫见说。
地下传来一阵强烈的抖动,周围的房屋上的瓦片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个不停。
“离远一点,要来了。”启元白示意往后退。
“什么要来了?”李避之不解。
“嘭!”
在他们不远处的地面上,被冲开一个三米左右的大洞,一道奇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像是巨型喷泉一样。李避之看见有人踏着水柱垂直的跑着。
“噫哈!”
李避之看见有人打着把白色的纸伞踏着水柱垂直的跑着,接着水柱里冲出来了数人,男女老少都有共有八人,手牵着手跟着那个打着纸伞的人跑着,打着纸伞的是李避之先前遇见的宋颂,李避之也认出了后面的那八个人。
“就他一个人就把关在天牢里的先生们都救出来了?”李避之看着那在水柱上奔跑的九人目瞪口呆,随后问:“天牢没人看管吗?一个人就能劫狱,而且一下把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先生都给救出来了,别告诉我他是什么神,我不信。还有这人怎么在这儿,她不是安然的侍女吗?”
李避之看见了启元白身后的凝,凝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避之,你话变多了,和唐和哉一样。”启元白看了看李避之,然后指了指那水柱中那一群一群的黑影,说:“护卫都在那儿呢,他只不过把护卫引上来了。”
李避之仔细看了一下那群黑影的真面目,大惊,黑压压的一片金鳞群,金鳞一个个身长两米,双眼泛着幽光。
“喂!说好的来帮忙呢!这喷泉有这么好看吗?”还在水柱上奔跑的宋颂大喊道。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启元白和荀夫见二人纵身一跃,踏在房顶上,凝紧随其后跟在启元白的后面,三人来至水柱旁边,喷涌的水柱把附近的砂石碎片给冲洗了个通透,二人一左一右,双手凝聚了一股极其厚重的念气,念气在他们手上像是泥巴一样,变换着形态,荀夫见把手中的念气化作了一张蓝色半透明的纸张,那纸张刚好能盖住整个出水口。
“准备好。”荀夫见说道,像是再给启元白说也像是在给水柱上方的那些人说。
念气形成的纸张像是一把刀,切入水柱根部,盖住了出水口,启元白手中的念气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双手托着那座半透明的小山,压向出水口,顿时出水口便没了动静。
“给他封的结实一点。”启元白说。
凝上前,无数道金色的匹练把那座小山没有盖严实的地方给仔仔细细地封了一遍。
出水口被封住后,没了水流的水柱,像落入九天的银河一般,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水中的金鳞,水上面的人都像踩了空一样,直直地往下掉。
“哥!抓住我的叫!”宋颂对着身后的三先生喊道。
“你叫我抓你踩了水的脚?水都渗到你鞋子里面袜子里面去了,我再一抓,那入了味儿的水不就全抓在我手上了吗?”三先生反驳。
“看你抓不抓,我不认为你吃了几年牢饭,能把云中君毕生没有悟透的东西给悟出来,然后随便在天上飞。”宋颂手中的伞突然变大,变得很大,大到能单凭纸伞安全落地。
“我抓。”三先生脸上大些的嫌弃,抓这宋颂的脚踝处,慢悠悠的往下落去。
“等等!还有其他先生们!”李避之和杜匿焉见只有三先生和宋颂安全后,很是焦急。
“别操心这些,我们要操心的是这像下雨一样的金鳞群。”启元白看了看天上黑压压的金鳞长着血盆大口往下掉。
“我来。”李避之双腕抖了抖,钟鼓之音齐鸣,黑白二手显现于头顶,双手成拳,对着天上那黑压压的金鳞连续出拳。
黑白双拳质地似玉似石,力道极大,拳拳破空,黑白相映,把天上的掉下来的那些金鳞打得支离破碎,成年的金鳞凭借着水火不侵的皮肉摆脱了在天上被打碎的命运,落下地后,张着大嘴狰狞至极。
“啪。”
那些成年金鳞被一个个打成了肉泥,像是被大山压扁的一样。
“避之,你能不能稍微用点力。”启元白一边躲着天上掉下来的成年金鳞,一边挥手把自身周围的金鳞给碾成肉泥,完全看不见启元白动作,只能看见随意的挥手,就有金鳞给碾成肉泥。
“你真当金鳞是纸糊的啊,我这已经是全力了。”李避之罕见的呛道。
“避之你居然会顶嘴了。”杜匿焉像是见鬼了一样。
“避之你敢顶嘴了。”荀夫见也说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顶嘴,你们也别看着呀,这金鳞像下雨一样,帮帮忙呀。”李避之无语。
“看来只是头发变长了,人还是那样的人,好像变得外向了些了。”荀夫见背着手观察着。
“可能是避之比较怕你们吧,你可是和雍行打了个照面就把人家的手给卸了下来。”杜匿焉在一旁有句没句地说着。
“嚯,曾经院落里排名第一的没脾气,现在居然敢卸人手臂了”三先生宋唱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打了个响指身体温度升高,衣服上的水被这温度烘干了。
“三先生就你一个人下来了?其他先生呢?”李避之一边对付着天上的金鳞一边急切的问着其他先生的安危。
宋唱见衣服已经烘干,挽起袖子,右手对着天空下坠的金鳞,深吸一口气,闪着晶光的蓝色从右臂蔓延集中至右手,右手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在这盛夏,冒着冷气。
“厄冰召来。”
右手散发出了一丝可见的寒气,接着就听见接二连三结冰的声音,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天上那一大半的金鳞连着水给冻成了冰雕,凝固在了天上。
李避之看傻眼了,他看见十一先生那次一挑他们四个后,内心已经接受了院落里的先生们都是个顶个的强者,但是看见三先生这一手大范围的术式还是忍不住傻眼了。
“骗人的吧。”一旁的凝看着天上的那金鳞的冰雕群,难以置信。
冰雕反射着太阳光,阳光下的冰雕看着很是梦幻。
“灾风袭来。”
三先生还是那般轻描淡写的,右手对着冰雕,眯着眼睛,像是在计算距离,然后食指略微往下一划,一股气旋自冰雕从上至下的一游,冰雕化作了齑粉,像是下雪一般,碎渣纷纷落下,众人深知这雪粉是金鳞的血肉,站在房檐下避开这血肉之雪。
“这味道有点恶心。”杜匿焉闻了闻空气中的那股酸腐的味道。
“金鳞的血有腐蚀性,酸臭酸臭的。”启元白倒是对这味道不讨厌:“其实金鳞的肉还是挺好吃的。”
“真的?这么丑的东西,肉能好吃到哪儿去?”宋唱掸着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二先生你吃过没有。”
“没有,我也觉得这种凶物,应该不是很好吃。”荀夫见点了点头赞同了宋唱的说法。
“其实,真的挺好吃的,我吃过。”李避之揪着自己那白色向外蓬松的长发说道:“肉很嫩,肉不像水生物的味道。”
李避之想起了之前唐微言请他吃的那一碗金鳞肉,说实话味道不错。
“避之你变了。”宋唱看着李避之现在这幅摸样,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哎呀,我知道啦。”李避之挠了挠头,说:“我还是我啦,你们的学生啦。”
“变得有点好看了,你这白发很有美感。”宋唱像是在欣赏器具一样看着李避之。
“比起这个,其他的先生们呢?”李避之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其他先生。
宋唱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