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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太乙现踪

建州左卫指挥使府地处阿木河河道风口,日落后强风凛冽,吹的门户嘎嘎作响。

童朵朵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自认不是个会认床的人,到哪儿都能睡。虽然外头风声冽冽,但对她而言却是个能助眠的声响,记得小时候随着部族的迁徙常在野外搭帐,全家人习惯同住一帐,冬天的夜里她喜欢窝在阿玛的臂弯里取暖,那时耳朵听的就是这风声,夹杂着阿玛的打呼,总让人感觉安详,不过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

「或许少了鳖古的打呼声吧。」童朵朵心里如此猜测。

既然睡不着索性起床,童朵朵拣了件棉奥穿上,外头披件毛套披风,以抵御外头的寒风冷雪,点了油灯步出卧室。

卧室外寒风冷冽,打在脸上犹如刀割,没想到阿木河的冬天比松花江还冷,童朵朵将毛套缩得更紧不让寒风从缝隙溜进来,经过猛哥帖木儿的书房外,见里头灯还亮着,心想「猛哥帖木儿还没睡?正好,找他聊天去。」

童朵朵打定主意后走近书房,在门外便听见里头人声窸窸窣窣,方才惊觉书房里有其他人在,好奇心驱使下伏在窗外阴影处竖耳细听。

一个粗犷的声音道「那么朝鲜方面就有劳你了,毕竟李氏还是比较会听你的话。」

「不,这件事我得考虑考虑。」猛哥帖木耳的声音响起,听来显然有些难为。

「还考虑什么?错过这个村就没下一个店啦。」说话的人声音轻浮尖锐,很不讨喜。

只听猛哥帖木儿声音转为严肃地道「毕竟我们斡朵里部能有今天的成长实不容易,我没办法一下就答应你们,得考虑全体部族的利益才行。」

粗犷的声音道「朱棣刚从蒙古回来,我们得趁他元气尚未恢复前猝然攻击,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若不把握,以后想再有几乎不可能。」

童朵朵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竟是要共谋起兵背叛明朝,内心冲击不小。「没想到孤叟所说是真的!」

「而且朝中有我们做内应胜算将会大增,现在我们已经开始着手离间各大军系势力,并逐渐掌控禁卫军的兵权,到时各位率部直趋京城将易如反掌。」此人声音深沈,从其口音可以辨出应是南方的汉人。

童朵朵借胆想偷看书房里面有哪些人,蹑手蹑脚的顶开窗户想开个缝,却没想到窗沿里边却搁了盆花,窗户才刚顶开便将花盆碰碎了一地。

「谁在外面!」粗犷的声音首先发难,一爪破窗而出想揪出在外偷听的童朵朵。

这一爪奇准无比朝童朵朵的脑门抓去,童朵朵受到惊吓,娇呼一声出手格挡。一碰手后对方立即收爪擭住童朵朵的手腕往内拉,『哗』的一声,童朵朵连人带窗被拖进屋内摔扑在地。

「朵朵怎么是你!」猛哥帖木儿见人是童朵朵先是一惊,随后赶紧趋前将她扶起。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猛哥帖木儿刻意避开偷听字眼,意图袒护自己的妹妹。

童朵朵倒也机灵,假装委屈地道「我晚上睡不着起来蹓跶,看哥哥书房灯还亮着,想说来找哥哥聊天,没想到夜里灯暗看不着路,手肘不小心碰撞到窗才砸碎了花盆,朵朵真的不知道里边还有其他人在,若知道就不来打扰了。」童朵朵说的一脸委屈,让人看了心疼,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信了她。

童朵朵虽然摔了全身伤,不过却一次看齐在场的所有人,说起来也算是有所收获。

「原来是令妹,在下失礼了,跟令妹道歉。」粗犷的声音来自一位中年男子,额头高广,长发披肩,满脸虬髯,外型跟声音同样粗犷,童朵朵多年前曾见过他,知道他是辽北女真的部酋忽拉温。

「不知者无罪,一切都是误会。」猛哥帖木儿忙着打圆场。

「没想到你除了有个漂亮的老婆之外,还有个妹妹这么标致啊。」声音尖锐的人身材中等,方脸大耳,眉毛粗如卧蝉,说话时双眼瞇成一线,表情极为轻浮。

猛哥帖木儿拉着童朵朵站在身旁道「事情来得唐突,尚未跟各位介绍,这位是舍妹童朵朵,跟夫婿住在松花江畔。」接着指向忽拉温为童朵朵介绍「这位忽拉温是辽北族的豆漫朵朵应该见过.....」再指着声音尖锐的人道「这位是开阳千户杨木答兀,是辽北女真族的豪门。最后这一位是........」猛哥铁木儿刚要开口,对方马上接话道「在下辽北巡安使吴广。」童朵朵点头示意,心里明白他说的是假话。

此时书房外开始传来人声聚集,宁静的夜开始热闹起来,那维维第一个抢进书房慌张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声响这么大声?」

猛哥帖木儿撇手安抚道「没事,一场误会而已,维维妳去把外面的人散了,叫他们回去休息,顺便带朵朵回房间去。」

维维见童朵朵满身狼狈及满地的木屑,拉着童朵朵的衣袖担心道「姐姐妳没事吧?」

童朵朵笑道「没事,我没事。」

「嫂子带你美丽的小姑回房休息吧,我们跟妳的男人还有事要谈呢。」杨木答兀咸手搭上那维维的肩膀,态度轻浮。

那维维嫌恶地挪肩避开,斜瞪他一眼后对着童朵朵道「姊姊我们走。」拉着童朵朵离开书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佛堂外惊呼的女子闪进佛堂,手持长剑刺向成曲,成曲立即回剑抵挡,叱道「躲在暗处的耗子终于露脸了。」手中长剑化作朵朵剑花回敬女子。

莫时秋躲在禅房见到女子的容貌不禁惊呼「唐玲玲!」不管三七二十一窜入佛堂加入战局。

「我不是叫你在禅房躲好吗?」智空叹了一口气也加入围攻成曲之列。

「臭和尚,你怎么胳臂往外弯帮着外人来着。」

「外人?嘿,他是我徒弟我不帮他帮谁?」

成曲不相信地道「胡扯,和尚哪来的徒弟?」

「今晚刚收的。」

成曲兵器换成长剑以后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似的,一把剑舞的虎虎生风,面对三人的围攻,居然没落在下处,而且还有余力。

「徒儿小心这女人的剑,其他兵器她或许只是玩玩,但剑可就不是闹着玩的,许多江湖成名的剑手功夫都还不及她的一半呢。」

「臭和尚还有心思惦着徒弟啊。」一朵剑花洒向智空,翟翟耀耀光彩夺目。

「师父!」莫时秋担心智空手中无兵刃可以抵抗,心急之下手中击弦急刺成曲用剑的手腕,发出一声琴鸣。

「原来宝剑在此!」成曲见猎心喜,收起洒向智空的剑花,同时转身避过唐玲玲刺向背心的一剑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剑刺莫时秋的手腕。

莫时秋没料到成曲变招如此之快,惊呼一声。

「吃老衲这招。」这次换智空来救,扫帚连忙往成曲脸上扫去。

「和尚的破扫帚能耐本姑娘何?」成曲手一抖,太乙剑立即化成黑白二朵剑花卷上迎面而来的扫帚。

竹制的扫帚拿能承受得住利剑削砍,瞬间被绞成碎片,激射四方。

「挡脸!」智空大声疾呼,连忙与莫时秋举起衣袖挡脸以防飞溅的竹屑,但一旁的唐玲玲反应较慢,举起衣袖之时早被无数竹屑击中,发出惊呼。

「姑娘!」莫时秋窜到唐玲玲身旁,单手将它抱住,顺势转了一圈抵销飞屑力道,并回挡成曲随后刺来的一剑。击弦削中太乙剑后,莫时秋因手伤承受不住传来的反震之力,击弦脱手抛飞。

成曲讥笑道「小子反应倒是很快,只是力道太弱,像没吃饭似的。」

击弦被抛往空中后不停旋转,减缓下坠的速度,成曲即刻上跃抢夺,喝道「剑我收下啦!」

「没那么容易。」智空急中生智抓住成曲的脚踝抵住她往上窜的力道,让身形停在半空中的她急嚷道「放手!你这臭和尚。」太乙剑往智空脸上削去。

「师父小心!」莫时秋情急之下捡起唐玲玲的剑往成曲刺去,逼她撤剑回防。

这招果然奏效,成曲为求自保立即撤剑回挡莫时秋刺来的一剑,此时脚下突然受力,成曲身形一个摇晃被智空使劲的往墙上抛摔。

成曲眼看就要撞上墙壁,连忙向墙壁拍出双掌以减缓撞击的力道,但智空的内力非同小可,双掌仅抵销部分力量,肩头还是撞上墙壁发出沉闷的碰击声。

击弦同时间落在地面,直直插在硬泥地上,左右摇晃。

「你这臭和尚,摔伤了本姑娘可要叫你好看,哎呦威啊。」成曲缓缓站起身,受不了疼痛,呻吟的跟小孩子一样。

莫时秋拔起击弦走到坐在地上的唐玲玲身旁关心。「姑娘没事吧?」

「无碍。」唐玲玲不管脸上的伤,捡起剑走到成曲面前指着他的鼻尖道「妳手上怎会有我家的太乙剑?」

「这把剑是你家的!你跟唐庸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爹。」

「原来是唐家的闺女,不过我得跟你这个漂亮的小娃娃说,这把剑已不属于妳们家,自从有人跟我交换兵器之后,这把剑就是本姑娘的。」

唐玲玲愤道「太乙剑是我唐家的镇庄之宝,全天下皆知,不是妳说是妳的就是妳的,快归还给我。」

唐玲玲讲得很有道理,但没想到竟引起成曲大笑。「笑话,东西卖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谁管之前的主人是谁?我只知道它是我拿东西换来的,现在就是属于我的,妳要讨公道就去找跟我交换的那个人吧,关奴家何事?」

「妳...」唐玲玲手中的剑越逼越近,几乎都快要碰上成曲的鼻尖。

「哼!小姑娘要动手抢我也不反对,但妳得先惦惦自己斤两,看命够不够赔。」

成曲说的没错,就算现在她有伤在身,但唐玲玲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莫时秋不想二个女人继续僵持下去,突然插话道「二位姑娘且慢,我们先心平气和的谈,再来论断对错。」

「对,坐下来谈总比打打杀杀的好。」智空附和道。

但成曲却不领情的道「哼!你们三个对我一个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若想要我手上这把剑,就拿其他东西来换,其他没得谈。」

「什么东西你才愿意交换?」莫时秋问。

「至少也要能跟这把剑相等值的东西本姑娘才愿意,就好比你手上的那把剑。」成曲贪婪地看着莫时秋手上的击弦,眼睛发出闪闪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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