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齐国公老夫人黄氏和宣国公夫人小黄氏,两人本来就是亲姐妹,眼下一个是林忆慈的祖母一个是外祖母,对林忆慈险些毁容的事自然是愤愤不平的。不过林槿已经狠狠教训了肇事者高阳县君,从郡主降位县君,还被贬出京城,这惩罚也够重了,她们也只能见好就收,不然没理的就变成了她们。
此刻见着几个孩子相亲相爱的相处场面,再看看林忆慈,也不像是留下了心理阴影的样子,自然是放下心来。小黄氏笑着对林槿道:“时间到是过的真快,念儿已经十二岁了。”
顾氏和林槿本就是手帕交,林槿刚被诊出来怀孕两个月的时候,顾氏正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于是两人就约定,若是一男一女,便定下娃娃亲。到了生产的时候,果真是一男一女,本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结果林槿在念公主长大了一些后,发现如今更粘着顾氏的长子顾锦洛。
而且,林谦似乎不喜欢念公主的闹腾,顾锦洛却对念公主有着非凡的包容,于是两人商议,为念公主和顾锦洛定下了娃娃亲。林槿自然也明白小黄氏的言外之意,笑着道:“姨母可莫要心急才是,念儿得皇上喜爱,只怕皇上是想多留念儿几年的,最早,也得等念儿满了十六才行。”
小黄氏忧心忡忡道:“这道理臣妇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公爷最近身体每况愈下,臣妇自然是希望公爷可以早些报上重孙,看到宣国公府后继有人的。”
黄氏宽慰妹妹道:“妹夫定然会长命百岁的,你也莫要忧心。”
“但愿如此吧!”让念公主提前下嫁是不可能的,以文帝和林槿对这个嫡长女的宠爱程度,只怕很有可能念公主会像先帝的嫡公主重华长公主那般留到十八岁再出嫁了。这时宫人禀报,文帝来了,黄氏和小黄氏连忙起身告辞,当然没有带走顾锦洛和林谦,这两人到时候自然是跟着恕皇子去春阳宫歇息的。宫里有林槿、太子和恕皇子联手护着,长辈也不大担心孩子在宫里吃亏。
第二天林忆慈睡到自然醒,觉得脸上疼痛感消失了,心情更是大好,只是吃东西的时候遇上了麻烦,嘴巴张大一点就疼,只能吃一点流食。下午还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重华长公主之女刘姮,两人感情实在是一般。
林忆慈在坤宁宫养伤,身份低的可以直接不见,但也不是所有探病的都不接见的,这个娇客,林槿不好将她们母女拦在门外。
知道刘姮的来的原因之后,林忆慈忍不住嘴角抽搐,结果疼得还是自己。
刘姮是上门送药的,言辞之间表示,高阳县君伤的很重,高阳县君伤好点就要去山东,高阳县君走了,京城的天是蓝的。京城处处是耳报神,齐国公府和昌华长公主府的恩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高阳县君终于在林忆慈这里踢到铁板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甚至还带了其他被高阳县君荼毒过的贵女的感谢礼,真是让林忆慈无语,嘴又疼了:高阳县君,你的人缘要差到何等地步?她真怀疑高阳县君走的那天,那些小贵女会不会放鞭炮庆祝。
重华长公主也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完美无缺的贵妇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不过显然见惯了女儿的脱线,很快就恢复过来。重华长公主似乎有事情和林槿谈,留下刘姮陪这林忆慈,两人就走了。
刘姮向来是唯我独尊的性子,对林忆慈这个一打出生就备受关注的郡主表妹,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又跟与她不睦的悠郡主交好,刘姮就更不喜欢了。虽说父母要她和林忆慈交好,但是从来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骄傲的刘姮到底放不来自骨子里的骄傲,不故意找茬尚可,讨好逢迎实在做不到。
同样的,林忆慈对刘姮这个表姐也没好感,于是两人大眼瞪大眼,不过好在林忆慈本来就有伤不好轻易开口,这场面也算不上尴尬。
林忆慈是躺在床上的,高床软枕,瞪着瞪着困意来袭,刘姮见状正好她也不想玩瞪眼睛游戏,便告辞自去玩耍。跟着刘姮的丫鬟很忧伤,重华长公主出门前还说了要郡主和兴国郡主最好能冰释前嫌,言归于好。
林忆慈朦朦胧胧醒来就见林槿坐在她的床头,目光温润的看着她,下意识一笑,立马又呲牙咧嘴,真疼。林槿嗔怪道:“又忘了吧,太医说了再过上三五天才能好。”
林忆慈眼神哀怨,当哑巴,当面瘫的滋味真不好受。
也许是因为身体弱的缘故,林忆慈脸上的伤痕直到腊月里才完全消失,期间自然是一直在坤宁宫里养病。眼下又是快到除夕夜了,林槿便将林忆慈留在宫里头过年了,反正文帝也喜欢这个侄女。
所以今年的年夜宴与往年除了多出一个林忆慈外并没有什么不同,年夜宴结束之后,其余嫔妃就知情知趣的跟皇帝和林槿告退回自己宫里。
而文帝自然是留在坤宁宫与林槿以及孩子们一起守岁。
念公主和林忆慈正一人一边盘腿坐在榻上,中间的小几放着红纸和剪刀,念公主正拿了一把剪刀低着头认真的剪纸。等剪好之后摊开来展示给林忆慈看,上面剪的赫然是一个年年有余。
念公主笑着道:“怎么样,好看吧?”
林忆慈拍着手,道:“好看好看,念表姐也教我剪。”
而在另外一边,刚学会走路的悫皇子和恣公主各自拿了一把小弹弓,用文帝今晚刚给他们的金豆子射着玩。两个人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将汉白玉制的地板踩得“咚咚咚”的响,两个人比赛似的,一个射花瓶一个射茶碗,偶尔你射我一下我射你一下,追着跑得哈哈笑。
他们两个的奶娘在后边追着他们劝道:“七皇子、四公主,快别射了,小心射坏东西。”
悫皇子回过头来,对着说话的奶娘也射了一下,射中之后就站在那里得意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