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是希望,希望减轻了我们的苦恼,为我们在享受当前的乐趣中描绘出来日乐趣的远景。如果人类不幸到目光只限于考虑当前,那么人就不会再去播种,不再去种植,人对什么也不准备了,从而在这尘世中的享受中,人就会缺少了一切。”为了减压我朗朗的说道。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范慧萍回道。
“看文字须大段精彩看,耸起精神,竖起筋骨,不要困,如有刀剑在后一般。就一段中须要透,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方始是。不可按册子便在,掩了册子则忘。”我又说道。
“少年为学者,每一书皆作数次读之,富如入海,百货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尽取,但得其所欲求者尔。故愿学者每次一意求之。”范慧萍又附和道。
“由于友谊蕴含着极多的和极大的裨益,因而它比一切都优越,他能用美好的希望照亮未来,它能弥补心灵的创伤,或挽救心灵的堕落。”我说。
“缺乏真正的朋友乃是最纯粹最可怜的孤独,没有友谊则斯世不过是一片荒野。”范慧萍回道。
“时间会刺破青春表面的彩饰,会在美人的脸上掘深沟浅槽,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什么也逃不过它那横扫的镰刀。”我说。
“时间正像一个趋炎附势的主人,对于一个临去的朋友不过和他稍微握一握手,对于一个新来的朋友却伸开了两臂,飞也似的过去抱住他,欢迎是永远含笑的,告别总是带着叹息。”范慧萍说。
“爱情是感觉,同时也是思想,正如美本身是形式也是表现一样。没有接吻的爱是不完全的,没有柔情和尊重的爱也是不完全的。学会混合这两种幸福的源泉,按相同的比例混合,绝不使它枯竭,这就是爱的艺术。”我说。
“在我看来,真正的爱情是表现在恋人对他偶然采取含蓄、谦恭甚至羞涩的态度,而绝不是表现在随意流露热情和过早的亲昵。”范慧萍附和道。
“真实和美是不可以分割的,美就意味着真实,虽说真实的东西不一定都美,但美的东西,永远都是真实的,丧失了真实性,也就丧失了艺术性。”我说。
“爱大海只爱大海的惊涛骇浪,爱新绿只爱新绿点缀在废墟之间。一切事物,非要从中得到切身的利益不可,。凡是无助于她的心灵的直接宣泄的东西,都视为无用,不屑一顾。她的气质是多愁善感型的,而非艺术鉴别性的,寻求的是感情而不是景物。”范慧萍附和道。
“自一开始有了这种爱情以来,我就觉得,我不受任何的约束,把全部身心都奉献给爱情,即使如此,我的机会也很小。但是,机会大小与否对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当我去爱的时候,非考虑这一点不可吗?不!绝不考虑!一个人爱就因为他爱。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别让心灵蒙上了阴影,也不要隐藏自己的感情,不要让火和光熄灭,而只能说:感谢上帝,我在爱着。”我说。
“人不应当屈服于任何强制,但也不甘于任何不公正的忍从。让勇敢,强壮,成熟的认识并且运用自己的力量的人类随心所欲吧。但是,我们这一代的人类却是贫苦而可悲的。我们的法律都是最悲惨的鄙陋欲匮乏的产物,很少是智慧的产物。爱情不需要任何法律。”范慧萍说。
“我心中奇异的经受着激动和怜悯,全然是对你的新的爱慕之情。它是我完全倾心与你,是我感觉到你对我的一片深情。这种神圣的美好的感情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我们的这种感情很奇怪,就像晚霞,只是有时被我们彼此间分歧的薄云减少了他的光彩。我依然相信,这一切终会消失在夜幕降临之前,夕阳西下的天空也会出现光彩夺目的景象。”我说。
“没有希望,人就无法将生命延长的明天,人为了明天,需要施舍诸如留在明天缝补的东西,明天起程的旅行车票,留在明天饮用的瓶子里的剩酒一类的东西。”范慧萍说。
“人,总是不爱一个人就必然爱着另一个人,而爱着另一个人就必然不爱另一人。”我说。
垃圾随着我们的对话而迅速的减少,一个小时后,四个垃圾箱,我搞定了三个零一箱的三分之一。
范慧萍也尽力了,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我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范慧萍也是香汗淋漓,脸红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如果不是从我们口中冒出来的那些词句,我们会更劳累。
范慧萍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家伙,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坐在市场露天停车场的一辆机动三轮车上。这里有呼呼吹来的本是寒冷的风,现在我们只渴望它吹得更猛烈些。
“累吗?”范慧萍小声的问我。
“就是再来十车八车的我也一样收拾了。”我摆出仍旧体力充沛的样子说。
“你真好。难怪身边从不缺少女人。”她既神往又嫉妒的说。
“我不好,因为我没有令她们幸福。”我实话实说。
“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她肯定的说。
我没有解释下去的原因并不是我膨胀的厉害,而是我的解释会变的不真实。不真实的话,这时说起来难受。
我抬头看起天上的星星,冬天八点钟的夜晚,星斗已经明亮而密布了。
范慧萍也学着我的样子抬头看起天空。嘴上哼起了张国荣的‘与谁共鸣’。我们坐了约莫十分钟,呼吸顺了,身上的汗水也干了。
“第一份工作还说的过去,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何选择这份差事,它并不适合像你这样的女孩?”我问道。
“这堆垃圾我可以赚一百块,这是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而平时我只需花去四个小时。如果这样算,四个小时可以赚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那不是超级划算吗?而且我还可以得到那堆东西。”她说着指了指放在市场台阶上的一堆蔬菜。
我看着那些土豆,包心菜,白萝卜,洋葱,想象着它们可能是摊主卖不掉而准备丢弃的东西。
“有了它们,我日常的菜肴就解决了,幸好我基本上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她苦中作乐的说。
“你平时几天来一次。”我说。
“广告单那边,只要有活就会信息联系我。这里四十天来一次,这个活儿是我和刚才那位大叔分摊的,我们是老乡。我还有一份正式工。”她津津有味的说。
“正式工?”我问。我并不是疑惑正式工,而是疑惑她怎么还要工作。
“就是隔天就要去的地方。”她开心的说。
“今天也要去吗?”我问。
“是的,还有十分钟我们又要启程了。”她说。
“会是什么工作啊?”我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她卖起了关子。
十分钟后,我们出发了。
中途里,范慧萍拉着我走进了一处小公园,寻了一个隐蔽的地儿。她并没有避讳我。她从背包里掏出衣服,再将刚才的脏衣脱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难怪她会背着一个如此笨拙大号的背包。我虽然很色,但绝不会趁人之危,转脸避之是肯定的。她告诉我,她一般都会到女卫生间换衣服,还是安全第一,毕竟她是一个貌色出众的少女。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一家名曰‘萍水相逢’的音像店前停下。
“我在这里只呆一个小时,主要是打扫卫生。可以拿到十五块。这里对于我,重要的不是钱,而是我可以在这里寻找到另一个充实的我。我喜欢音乐和书籍,可惜L城没有一个像样的书店。”她流利的说。
我对她彻底臣服叹而观止了。
走进去才知道,这是一间相当规模的音像店,足有一百六十个平方。店里只有店长和一名服务员,服务员会在范慧萍到来时后下班,这也是范慧萍为什么会被雇佣的原因。
店长是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个子稍瘦,皮肤白皙,很显贵气。
范慧萍告诉我店长姓李名萍,我不必过去打招呼,因为我帮不上什么忙,李店主话语很少,我只管将自己当成这里的顾客,看看片子,听听音乐。
范慧萍先进去,我稍等了四五秒中再走进去。
我看到范慧萍过去跟李店长说了两句话,似乎是生活上的客套话,李店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启嘴唇。这并不是冷漠,而是一种习惯。
唱片店里的生意还不错,一个小时内,范慧萍没有停嘴,一直在给顾客推荐碟片。她的嘴巴真管用,推荐之碟片统统都卖出了。稍有空闲时,范慧萍就会跑到我身边,把我当成她的顾客,向我口如悬河的介绍。
我反问她喜欢谁的唱片,她说她最喜欢张国荣,其次张学友,欧美的比较喜欢林肯公园,日韩她最爱宇多田光。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打扫卫生时店长接替范慧萍的工作,让范慧萍主攻打扫,店长在没有顾客的时,会过去帮忙,有了顾客就丢下活儿,急急过去招呼客人。
我成了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我将一摞唱片放在收银台上。
李店长抬眼看着我,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好几秒钟,像是遇到了一个老朋友。她慢悠悠的算过价钱后,又端详起我,以至于她找零钱时,有些糊涂了。
在洗涤间洗过拖把擦着湿手走来的范慧萍,看到了我和李店长的尴尬。嘻嘻笑了起来。
李店长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收回了眼神。
范慧萍视我不存在似的向老板道过别,拿起背包,提起蔬菜,径直走了。
我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范慧萍在前,我在后。
她走的很快,我快步也追赶不上。她似乎没有在短时间里给我说话的可能。待走出音像店约有500米时,她将那包蔬菜,一下子丢在了地上,转过身,怒视着我。
“别这样看俺,这眼神令俺有点儿心寒。”我缩短了与她的距离,在她跟前小声的说。
“你才令我心寒呢?这么短的时间就跟别的女子的勾搭上了。”她嘲讽道。
“这那跟那啊?”我说。
“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这。”她没有解气的胡搅蛮缠道。
“这是送给你的。”我将那包碟片递给了她。
“送给我的?”她不相信的说。
“舍你其谁。”我说着将一次性袋子挂在了她的手腕上,弯腰提起那包蔬菜,迈步向前走去。
范慧萍高兴的跟在了身后。
范慧萍平时都会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在离寓所最近的站台下车,之后步行二十多分钟到家。总花去近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坐摩托车只需十五分钟,但要花去十五块,与她的工资刚刚持平。打出租车需要二十分钟,要花去二十八块,这就亏大了。偶尔有那么一次两次,范慧萍也只会坐摩托车,打车是想也不会想的。
这次我坚持打车,我请客。
她的寓所距离学校有十分钟路程,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
走到楼下,我决定回去。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停下脚步,将那包蔬菜放下,深沉的说。
“你们男人在深夜送异性回家,不是都喜欢送到房间里吗?尤其对方很漂亮。我不但漂亮,而且清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范慧萍用一双醉眼看着我说。
“你这是诱惑我!”我眼睛直直的扫视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充满诱惑的棉花糖。
“我相信你是一个真君子。”她自信的说。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去参观一下你的闺房?”我说。
“何尝不可呢。”她说。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说。
“请。”她说着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我从新提起那包蔬菜,范慧萍在前带路。她住在二楼,是三个房间中最小的一个。房中间横铺着一张用了许久底下垫着砖块的床,床的南边是一个不知何年所造表面油漆已经斑驳的大衣柜,床的底角是一张低矮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显示器,电脑主机放在两个并排的鞋盒子上,显示器的北边有一个碗,一个盘子,一双筷子,看样子她吃饭也是在这张桌子上进行。墙角处放着一个电饭锅,一个热水壶,两个脸盆,一个洗脚,一个洗脸。床头旁边还有一个木箱子,箱子里塞满了书籍。
这个房间令我先想起了曾经小湘的房间,两者一比,她还优胜小湘。但小湘的这种生活已经结束,我会让其彻底结束,而范慧萍的日子看不到头,至少现在看不到。
我又想到了邵华琴的房间,这是一个多么悬殊的对比啊。我很快的从这种对比中逃了出来。它们简直无法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