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秒后,保安才发现了前方有异常情况发生,开始快步向我们跑来。
范慧萍开始快步倒退着发放,神色一样镇静,手上动作一样娴熟。我跟随着她,模仿着她的一切。
保安在快速的缩短与我们的距离,我们手上的广告单也在快速的减少。待到保安离我们还有五六米时,我们已经圆满完成任务。
“又是你这个丫头,这次我看你往那跑?”一个保安信心满满的说。他认为这次一定可以抓住这个惯犯。
“灰太狼是永远抓不住羊的。”范慧萍丢下这句话,拉起我的手,飞速的向前跑去。
我们像犯了滔天大罪的人使出全力在人群中左闪右闪,慢慢的拉开了距离。等跑出步行街,穿过一条马路时。我们在马路这边,保安被撇到了马路那边。这时正好路灯变成了绿色,像鱼儿似的车辆游满了整条马路。它们将我们和保安分成了两个世界。
“谢谢你们的关照,我还会来的。”范慧萍大声的朝保安喊。
两个保安找不出言语反驳,只得瞪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范慧萍呵呵笑了几声,拉着我拐进另一条街道,继续跑了起来。
“我们已经安全了,不如歇息一下下。”我说。我累了,我相信她应该比我还累。
“居安不思危的家伙,老天给人去做坏事的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再也没有了。”她回道。
“这有道理。”我接受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老婆。”她快乐的说。
“谁是你老婆?”我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舍高鄢其谁,之乎者也。”她欢快的说。
“我怎么又成你老婆了?”我不解的说。
“你以后不止是我老婆,还是我的小孩,我还要剥夺你反驳反抗的权利,你必须全心全意马首是瞻的听从我的命令。”范慧萍坚定的说。
“我可以搞婚外恋吗?”我摆出认真的模样,心里却很惬意接受了她的蛮横要求。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顺从她,许久的以后也没明白。
“可以啊,我是恋爱自由的人,但是你可能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绑得像个麻花,接着你会尝遍世间所有的酷刑。剥皮、腰斩、车裂、惧五刑、凌迟、烹煮、宫刑、刖刑、穿针、鸩毒、锯割、棍刑、断锥、灌铅、梳洗、抽肠。样样给你来一出。”范慧萍犹如终结者一样下了定论。
“够狠的,只需一样我便不在人世了。”我装出胆颤的声调说。
“女人就应该对男人狠一点。”范慧萍果断的说。
又跑出约有三四华里之后,范慧萍认为安全了,松开了我的手,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喘着粗气,用手背一下一下的擦着脸上的汗水。
我坐在范慧萍旁边,也喘着气,也擦着汗。
“生死逃亡的感觉如何?”范慧萍问我。
“刺激!”我说。
“要不要再来一次?”范慧萍说。
“改天吧,英雄也需要休息啊!”我说。
“那就给你十分钟。”范慧萍说。
“真的打算再来一次?”我说。
“这次不会被人追了,只是单纯的出卖劳动力。”范慧萍说。
“这样就好。”我说着掏出一支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片很大的烟雾。
“给我抽一口!”范慧萍看着我抽烟的样子,命令道。
“小女孩是不可以抽烟的。”我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认为她只是闲着没事,找些话题聊聊,看的出来她是一个嘴巴闲不住的人。
“那你为何还在小女孩面前抽烟?”她反问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说着又吸了一大口,准备抽完这一口,就丢掉。
“你自然知道错了,那我岂不也可以错一次。”范慧萍说。
“这是什么逻辑?”我说。
“中国历代的传统,夫唱妇随!”范慧萍说。
“真的想抽?”我问。
“特想抽。”我说。
“只抽一口?”我说。
“可以像圣洁的丘比特保证,就两口。”她理直气壮的说。
我将烟递给了她。她不熟练的接过去,缓缓张开嘴,含住烟蒂,轻吸了一口,感觉了一下。颇为享受。受到这种享受的诱惑,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大口,结果被呛得咳嗽起来,一双眼睛成了泪眼。燃烧着烟也被她抛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在我意料之内,我即好笑又担心。
“吸烟有害健康,果然名不虚传。”她难受的说。
“人活着就是这样,明知道许许多多的事做起来无益,却偏偏还要去做。”我说。
“人其实是世界上最笨的动物。”她定论道。
“或许是吧。”我说。
“但现在的我们俩除外,我们是在做有意义的事。”她想了想说。
“做起来有意义,但说起来也许就没有意义了。”我说。
“你动摇了。”她紧张的问我。
“我的意志坚如磬石,这会儿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解释道。
范慧萍笑了笑。由于它很快的遮掩掉了这个笑,所以我没有看清楚她笑时的模样,只知道她笑了。
休息过后,我们继续顺着马路向前走。又走了约莫二三里,拐进了拙政路。这条路两边都是明清时期的建筑,店铺林立,行人也很多。我们又顺着拙政路走了二三里路。范慧萍在一家农贸市场前停了下来。
“这里又是我赚钱的地方。”范慧萍稍有骄傲的说。
我不明白这里她可以赚到什么钱。
“有信心完成任务吗?”她激励我道。
“保证完成任务。”为了让她高兴,我勉强自己情绪高昂。
我们走进去时,看到市场内已经人影稀少,十有八九收摊了。
“小美女来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穿着清洁工人的老师傅笑呵呵的与范慧萍打招呼。
“俺是永远不会迟到的。”范慧萍眯合起双眼,笑呵呵的说。她说了徐州方言。
“今天的活要重一点。”老师傅担心的说,显然他很心疼让一个小女孩做这种事。
“所以我请了一个帮手。他是我堂哥,在一家大型公司上班,今天来看我,我就将他拉了过来,他养尊处优惯了,现在该劳改劳改了。”她说着,用肩膀撞了撞我。
“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干。”我拉着徐州的话调说。我明白范慧萍要赚哪门子钱了。看样子,她真是一个不可以小瞧的人。
老师傅上下打量着我。我脸上的老实让老师傅放心了。我们随着老师傅来到市场外面一大堆垃圾旁。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垃圾移形换位到四个长两米宽一米半的大垃圾箱内。明天一早,市场的管理人员再用叉车将垃圾箱铲起,翻倒进拉垃圾的大卡车内,拉走。
作为男人,我有义务多出力多流汗。我挥舞着铁锨,一下一下满满的从地上锄起垃圾,翻进垃圾箱内。
范慧萍看着我出着牛力,边呵呵的笑着边努力的挥舞着铁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