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翠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说道,“小姐,那个子恒公子冷冰冰的真吓人。”
云裳笑道,“吓人?那你刚才还凶巴巴的跟他理论?”
“那不是为了保护小姐。别看我说话大声,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就怕那个冰块人的红鞭子抽到我的身上。“翠玉心有余悸的道。
云裳摩挲着手中的玄影,说道,“那个子恒公子的血红长鞭倒是好东西,通体都是血红透亮。就不知道他说的紫藤又是怎样的,应该也是一根长鞭,估计也能跟玄影媲美。”
翠玉拉着云裳就往凤宁号里走,边走边说,“别管那红鞭子和什么鬼紫藤了,我们还是快些去找夕少爷吧小姐。”
云裳跟着翠玉走进凤宁号,心里却打着鼓,刚才虽然极力否认了子恒的话强调自己是云府的七小姐云裳,可是他的话却让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丝丝的怀疑。
苏子恒唤她洛儿,云裳想起前些天那个奇怪的梦,梦中似乎也有人唤她洛儿。
苏子恒说洛儿擅使长鞭,而她第一次拿起玄影的时候也无师自通的运气将三哥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给劈成两半。
苏子恒又说洛儿擅于左手使鞭,而她的左手那么巧受了伤。云裳曾听娘亲说过她的左手经脉险些整个被利器划断。如果不是左手受伤,她会不会也恰好擅于使用左手?
虽然也可以说是巧合,可这么多的巧合在一起是不是说明些什么呢?云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苏子恒口中所说的那个洛儿。如果她是洛儿,怎么能将青梅竹马共同生活十六年的人说忘就忘了呢。
我究竟是谁?云裳皱着眉沉思着。
正想的入神的时候,就听见头顶传来云佩夕温柔的声音,“裳儿,在想什么呢?”
云裳一抬头就看见那双柔光闪烁的眼睛和那抹温暖的浅笑,微微一笑,道,“三哥,巡铺结束了吗?”
云佩夕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端起桌上刚沏好的茶,浅抿一口,道,“结束了。让裳儿久等了。瑜香楼的小菜好吃吗?”
裳儿点点头,“很好吃,桂花酿也很香醇。”她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三哥,你知道一个叫苏墨,或者苏子恒的人吗?”
云佩夕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苏墨?”
云裳点了点头说道,“或者叫苏子恒。用的武器是一根通体血红的长鞭,表情冷冷的。三哥,你认识吗?”
云佩夕放下手中瓷杯,缓缓道来,“苏墨,字子恒,是阗烟国内紫环门的大弟子,江湖人称逐月公子。”
云佩夕稍微顿了顿,定定的看了云裳一阵,又继续说道,“逐月公子擅于使鞭,也擅于使毒,武器是一根血红长鞭,称为玄魄。”
“玄魄?”云裳看着云佩夕略微有些颜色的脸,问道,“和玄影有关系吗?”
云佩夕眉头挑了挑,道,“其实这根玄影本也属于紫环门。紫环门的标识是三根长鞭组成的环环相扣的圆环,玄影、玄阴、玄魄。玄影也是一个机缘巧合下我从一个朋友那里高价购买回来收藏的。”
云裳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急切的问道,“三哥,那根玄阴是不是紫色的?”
云佩夕点点头,道,“玄影是通体漆黑,玄魄则是通体血红,而玄阴则是通体深紫。据说紫环门这三件武器都有灵性,长鞭都会自己认主人。玄影第一次到你手里就把那柄匕首断成两半,或许就是认了你这个主人。而逐月公子的玄魄力量则更为强悍。据说在紫环门,除了门主宁修泽外,武功最高的就当属逐月公子苏墨了。”
“为什么江湖上都称苏墨为逐月公子呢?”云裳有些好奇的问,那个冷冰冰的苏子恒居然有一个这么美的称号。
云佩夕轻轻的笑了笑,言道,“有一种传闻是说,苏墨出生在晚上,他出生的时候原本天空悬挂的一轮皓月居然在那一瞬间隐藏了起来,是以称为逐月。当然还有一种传说是,苏墨长相颇佳,面如冠玉,气质高华,堪比天上明月,同时性子也如寒冬冷冰,如冷月一般清凉,所以称为逐月公子。而更广为流传的一种传说则是,苏墨曾在某个夜晚血洗一个仇家全家,那晚恰巧也是满月之夜,苏墨好似地狱修罗一般挥舞通体血红的长鞭,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的血液的味道,甚至那殷红将那轮满月染成了血月,生生的将明月驱逐了。而那场厮杀过后,苏墨的逐月公子的名号是响彻江湖了。”
云裳不可思议般瞪大了双眼,“将明月染成血月?那该是一场怎样浩大的屠杀啊。”
云佩夕轻轻的揉了揉我头顶的发,说道,“江湖传闻大多都有夸大之词。不过逐月公子的武功之高确是公认的。”
子恒的武功很高?
云裳一听乐了,笑道,“子恒的武功若真如传闻中那么高,那看来我的功夫也不低。”她得意的看向云佩夕,却发现三哥的脸色有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霾,随即又恢复浅笑,他问道,“何以见得?”
云裳得意的说道,“因为我今天和他交手了,虽然我没有占到便宜,可他也不算胜了我。我大病初愈就能勉强的和他打个平手,若是我彻底养好身子,再勤加锻炼,说不定还能胜他!”
云佩夕脸色剧变,紧张的问道,“你和他交手?为何会与逐月公子交手呢?”
“三哥你不用紧张,我这不是没有吃亏。”云裳出声安慰神情紧张的三哥,“他一口咬定我是什么洛儿,我说我不是,他却不信。他抓着我的肩膀还碰我的额头,直嚷嚷说什么什么印记怎么不见了。他说了好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想君子动口不动手,可他抓着我肩膀疼的要命,我一时气不过就动起手来。”
没想到听完她解释,云佩夕脸色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阴暗。
云裳低声问道,“三哥......你怎么了?对不住,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云佩夕乌云密布的脸渐渐平息,又恢复了浅笑嫣然,“没事就好。下次若遇见什么高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了裳儿。”
“裳儿知道了。”云裳点头回道。
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云佩夕又开口,“裳儿,这个苏墨还是少惹为妙。紫环门人不仅武艺高超,还擅于使毒,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道。”
可是我总觉得他不会对我使毒。虽然云裳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她点了点头应道,“反正现在也打不过她,我才不会笨到去招惹他。”
云佩夕笑颜逐开,换了个话题道,“九月十五是爹爹的四十大寿,裳儿想好送什么礼物给爹爹贺寿了吗?”
“九月十五是爹爹大寿?那只剩四个多月了。送些什么好呢?”云裳偏头想着。
“往年爹爹生辰都是简单庆祝,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就当庆贺。可是今年大伯一家人都回了凤栖城,裳儿又失去了记忆也算是重生了一次,又恰逢爹爹四十大寿,想必是要大肆操办了。”
“三哥打算送什么礼物给爹爹庆贺大寿呢?”云裳想起爹爹那张儒雅的脸,是如此风雅清隽,真是不像有四十岁的人。
云佩夕轻轻笑了起来,“爹爹虽然是个商人,可琴棋书画茶酒香都喜欢的紧。贺礼当然要投其所好了。”
“三哥是要写一副字送给爹爹吗?”云裳抬头看着云佩夕,笑着问道,“三哥院落前刻在石头上的夕风院和我别院的青云阁的匾额上的字都是三哥所作的吧。”
云佩夕略略惊讶,不过片刻又恢复,笑言,“裳儿还真是心思细腻,蕙质兰心。爹爹说你别院原来的名号黎清意头不好,遂改了叫青云阁,三哥就自作主张为了刻了一块匾额。”
云裳笑答,“三哥书法造诣之高,裳儿真是望尘莫及。裳儿还没谢谢三哥的匾额呢。三哥准备给爹爹的礼物可见用心,倒让裳儿有些不知该送何礼物为爹爹贺寿了。”
云佩裳说道,“需要三哥为裳儿置办吗?”
云裳摇摇头,“不用了,给爹爹的贺礼,在乎心意,我还是自己琢磨琢磨。”
云佩夕点点头,答道,“也是。其实我觉得对爹来说,裳儿能快乐安康就已是最大的礼物了。”
回府的时候依旧是骑马。当云佩夕和云裳一行人回府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了。
云佩夕把云裳和翠玉送至青云阁门口,嘱咐了翠玉一声就欲离去。
“三哥!”云裳喊住云佩夕。
他转过身,轻声问,“裳儿,还有事?”
云裳略略犹豫片刻,说道,“三哥,今天我遇到苏墨的事就别告知爹娘了,以免他们担忧。”
云佩夕微微一笑,如醇香浑厚的茶一般沁人心脾,“好。裳儿早些休息。”
云佩夕还真担得起映雪公子这个美名。温润如水,婉转若溪,白梅映雪一般干净。
云裳抬起头看见幕布一样的天空上挂着一弯上玄月,此刻虽已入夏,可初夏的夜里多少还有些凉气,那弯若柳叶的上玄月此刻也泛着丝丝的寒气。
冷月?逐月?
云裳脑子里又浮现白日里那青衣男子,火红的长鞭和冰冷的脸。
“或许我真是他口中的洛儿也说不定。”云裳喃喃自语。
翠玉走上前,“啊?小姐,您说什么?是要用晚餐吗?”
云裳摆摆手,说道,“没事,翠玉,上菜吧,我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