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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鬼面

““你们费尽心思将我引到汉阳,藏头露尾莫非当我是傻子吗?”

随着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身着男袍的女公子现身二人眼前,裁剪得体的青色长袍,头束紫色玉冠,身形修长高挑,比二人还要高出一头,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没有半点多余的指甲分外引人注意。

二个人都没见过谢道韧,其自爆身份令罗信有些惊疑不定,看她气息晦涩不定也只有武道十重的样子,完全与想象中的铸基高手没有半点关系。

赵无极瞳孔却是一缩,谢道韧转头看向二人,只有罗信身上停留了一丝转而打量起前者来,特别是他腰悬的青鞭长剑。

“藏剑阁的小子?”谢道韧秀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皱眉不太肯定的问道。

“青剑弟子赵无极,小心”

赵无极一脸慎重,拱手一礼话还没说完,那原本倒地不生死不知的老鸨子一下弹起,也不知道使什么武功,一双骇人巨掌拍向谢道韧背后,二人之前接触竟没发现她也是一名武者,而且出手不弱威力至少武道九重,显然会秘法隐藏气息,连忙出声提醒。

“好胆”“找死”甲字十三房内几道身影怒喝而出。

谢道韧却不慌不忙,身形微错,右手上抬狠狠拍下,也不见作势,气势凶狠无匹,与老鸨子双掌相交,骇人的轰响,老鸨子像被巨象踏中,炮弹一样弹回去,砸破窗子掉落下去,甲字房在三楼,这一跌落不死怕也是残废。

怡君阁层丈高有余,三层十余丈,受这一掌重击再落下这十丈高楼,即使是老鸨子隐藏武道境修为也九死一生。

‘砰’一声巨响老鸨子陨身落地颤了二颤没有动静,打开窗子就看到一个黑衣鬼面的身影,探了一下老鸨子的气息冷冷的抬头看了谢道韧一眼,转身跃上院墙消失不见。

谢道韧好像看不出对方的刻意现身,一扶窗沿,‘蹭’地跳了出去,‘轰’落地,曲膝泄力,跟着翻墙追去。

罗信看的头皮发麻,江湖中也有轻功流传,但那要铸基凝练内力之后才能修习,传闻一跨数丈,练到极致其至可一苇横渡百丈大江。

谢道韧受过重伤境界倒退,如今看去仅有武道境气息,全凭气血之力,十几丈高度一跃而下,那怕体魄远超常人也绝对不会好受。

赵无极毫不犹豫跟着跃下,罗信犹豫了一下,黑水真功修炼体魄颇有独到之处,没道赵无极可以他却不行的,咬牙跟上,‘呼呼’风声充塞耳鼻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跟随谢道韧下人这才慌张的奔向楼梯,他们是汉阳谢家安排的随从,十丈高度看着都发晕,他们可没胆跟着跳下去。

‘砰砰’二人先后落地,罗信曲膝冲力去了几分,双掌扶地,身子还止不住,就地一滚这才无恙。

这一跳浑身有些酸痛,骨骼肌肉有不同程度的轻伤,麻烦不大,只是大腿间的皮肉被这一蹭,让他眼前一黑差点起不了身。

老鸨子原本娇好有些微胖脸庞整个变形,双眼突出一片血红,身下三尺尽是殷红一片。

赵无极只是扫了一眼有些惊讶,罗信轻叹一口气,片刻之前他还不堪其扰,此刻就没有身息,真是生死无常,收敛心神对吃惊的赵无极一笑。

确认后者无恙,赵无极没有多说,用力一蹬跃过墙头,追着鬼面人和谢道韧的身影而去,后者紧跟翻墙而出。

怡君阁这才传来尖叫,“啊~~有人跳楼啦”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

谢道韧消失在小巷的转角,赵无极拔腿跟上,怡群阁的老鸨,神秘消失心如,还有神秘的鬼面人让他开始正视谢方二家的风波,绝不是简单意外,连晋阳嫡女谢道韧都被引来,仿佛有支无名黑手在背后操控一切,他心中有些不安。

按这情况来看,汉阳谢方二家风波只是引子,藏剑阁和晋阳谢才是他们的目标,一方是九大剑派之一,一方是十四世家之一,二个庞然大物,若起了冲突后果不可想象。

鬼面人与老鸨关系不知,但肯定跟引谢道韧前来汉阳有关,女公子前脚进城,方子根后脚被人有掌力击毙,此时又刻意现身吸引敌人,黑手的心思难以揣测。

赵无极脚下发力,施展秘法,速度暴增转眼就没入黑乎乎的巷子中,罗信不顾胯下火辣辣一片,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无极越来越远。

深街小巷可不是被火光照的一片通明的怡君阁,仅靠着尚算明亮的月色,大概追了四条巷子,罗信就完全失去了前方三人的形迹,只有被惊醒的狗吠勉强能给他指明方向。

“早知道就不跟着跳下来受罪,明明修为气息相近,却追不上这三人,这二个家伙显然有提纵秘法,只有自己傻乎乎的硬跳,结果完全跟不上人家”

罗信心中无奈,对于这些大派弟子微微有些妒嫉,上乘功法随意先择,师傅长辈指引,时时提点指导,只要按图索骥一路修行,只要资质不差,修行勤奋,自然可以一路高歌猛进,那像自己,完全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摸一步,若不是有些运道,此时还在南孝城挣扎求生,根本没有跟他们比肩的机会。

心思百转脚下却没停,罗信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一条漆黑的身影从另一条横贯而来的巷子中迎面而来,这一招面,黑影一声惊讶,转身就钻进右手小道埋头狂跑。

罗信略微一顿起了兴趣,反正追不上赵无极,黑灯瞎火的到处乱窜,看那神情绝对没有好事,不如跟上去看看,当下尾随其后。

那人气息普通,最多三重天的样子,见到罗信追来更是慌张,左转右绕显然十分熟悉地形,几次险些被他甩掉,罗信干脆跃上墙头,远远吊上,那人在深巷中钻进钻去,几经磨蹭确定身后无人才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罗信四下打量不由生出疑惑,汉阳城地处交通枢纽,由此带来的经济人口倍增,城中竟然还有这样荒芜之地,四下空旷人有人迹,小院左近更是杂草丛生看上去无甚人烟。

似乎快到地方了,黑影还特地休息了一会,调平气息才继续前行,罗信有些郁闷,看那人样子,整理衣帽,抹去汗渍,分明是与人幽会的做法,这种情况你八岁就在南孝城见过,心中不由起了去意。

‘笃笃’敲门声响,隐隐有人声响起,黑影窜入院中,罗信听到那人开口,脚下一顿收敛气息靠了过去。

“如姑娘,您交待的事我办好了,这是谢家运货帐册,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偷出来的。”一个男声应该就是刚才进去的人所说。

“不错,谢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定要好好谢谢你才是,你且过来,这一路上可有人尾随?”

声音清脆很是好听,光听在耳中便能让人生出一丝惹人怜惜的味道,罗信脑中闪现一个小巧可爱的女子形象。

“谢安为如小姐办事,心甘情愿。”男声声音微颤,有几分色授魂与。

“咯咯,谢掌柜切且客气,让奴家好好看看你。”随着男子粗得的呼吸,墙外都听的一清二楚,他脑中闪过香艳的情景,身躯都有些颤抖,只听“咔嚓”一声闷哼重物落地,院中除了一道绵长细微的呼吸再无一丝声音。

罗信心中一惊,脑中闪过一幅画面,一双巧手摸上脸颊男子色授魂与,还没来的及享受小手的滑嫩,小手化作魔爪,夹住他的脑袋轻轻一拧,脖子一声轻响便没了声息,好狠辣的女子,他有些失神。

“谢家掌柜,难道是谢家人,一本帐册也值得**加灭口,这女子什么来头?”

“门外的朋友听了这么久,不若出来一叙如何。”

“不好。”心思百转一头乱麻的罗信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被发现了!”

“小女子难道是青面恶鬼吗,或是朋友暗藏歹心,连现身都不敢?”

……

女子声声催促,既然被发现了,罗信也不欲隐藏,正好试探一番心头所想,吸了一口气压下心绪,一步踏出道:

“看过一场好戏,也当与姑娘道声谢才对,倒是我有些失礼了,还望姑娘莫怪。”

‘吱呀’一声,木门大开,清冷的月光之中一名身材小巧,一身紫衣的女子站立院中。

此时女子手捂小嘴,一副吃惊的样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罗信,若不是谢安尸体还在地上,只怕连罗信都只把他当作当成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姑娘,细细一看她眼中分明有些促狭之色。

罗信至此那还不知上当,女子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不过故意出声,试探而己,没想到自己果真中招。

紫衣姑娘惊讶过后‘哧哧’笑个不停,罗信脸上微红,幸好月光之下看的并不真切,只听她道:

“本姑娘不过是随心一试,没想到还真有只小老鼠跟在后面,姓谢的还真是废物呢!”

说罢还踢了谢安的尸体一脚,似乎发泄心中不愤。

月光如水,紫衣女子不过双九年华,琼嘴瑶鼻,眉目如画,初见之下几乎让人忘记呼吸,罗信浮现一个词“倾城绝色”,当初许贵拿来算计楚林的画中女子在他看来己是绝美,此刻一比却感觉相差甚远,继续打量。

紫色单衣之下身形玲珑有致,加上楚楚动人之色很是惹人怜爱,怪不得谢安妄送性命,只怕世间男子,没有几个不会为之倾倒,罗信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只是觉得如姑娘十分好看,目中一片赤诚欣赏。

女子也在打量对方,年约十四五岁,脸有稚气,眉目倒是清秀几如女子,身材挺拔,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了眼中的灵气,翻个了个好看的白眼,一幅娇叱地样子道:“臭小子,你家大人没教你不要乱听女孩子家的秘密吗?”

女子也不见作势,口中轻声报怨,身形却有如鬼魅,几步近到罗信身前,一双仿佛白玉雕琢的小手一前一后拍向他的胸口,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素手如玉,却暗藏杀机,罗信早有防备,单手竖掌,掌出如怒涛,双掌相接,女子惊呼一声身子,巨力如波涛巨浪一浪接着一浪,暗运巧劲,似乎毫不受力,身躯倒退近丈,脸上隐现惊讶和薄怒之色。

“小小年纪,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不知道是哪家高人弟子?”

罗信脸上闪过一抹潮红,没想到女子会突然发难,仓促间只用了五分力,吃了一个小亏。

女子巧笑倩兮出手却狠辣异常,身上气息晦涩不清,很难看出修为,令他想到怡君阁老鸨子,心中一动道:

“山野小子,不懂礼数且莫见怪,什么人狠心将心如姑娘赎身安置在这般荒芜的地方,汉阳诸家公子知道只怕要伤心欲绝了,更没想到的是心如姑娘一身武艺竟深厚至此,可笑那方少华和谢俊辉却茫然不知,被人当成傻子戏耍。”

罗信脸上露出浅浅笑意,名叫如姑娘,又跟老鸨子一样精通隐匿气息武功,现学现卖试着诈一下。

女子闻言一愣,脸含薄怒道:“什么心如赎身,本姑娘可是良家女子,初来汉阳不过三日,看你相貌堂堂怎么可以污人名节,该打。”

紫衣轻展,玉手隐隐反射着洁白的月光,散发杀机笼罩罗信全身要害。

“小家伙你掌法精湛,也试试我这天女散花手的威力如何!”

罗信心中打鼓,“莫非猜错了,刚好名字里有个如字而己”

他心中转动念头手下却不慢,这二日见识颇多,几招刀剑棍法,连方少华和谢俊辉这中地方豪族的弟子都有所不如,展开黑水真功中击技之术,正好磨练一番,女子修为虽然隐藏但刚才出手力度他自有判断,猱身而上。

掌出开山,挟滚滚大江之势,船上体会的大江汹涌不息之式溶进掌中,寸步不让的迎上那双玉手。

如奶娘一双玉手轻灵如天山撒花,妖艳而又诡异,招招不离罗信胸腹脖颈要害之地,罗信拳掌手指交替,招招硬拼不给对方半点机会。

随着十几招交换罗信心中总算大定,心如武功不过与自己相仿,自己招式精妙有所不及,但一味硬拼之下,反而占了上风,蛮人传承万古的功法,气血最为深厚远超常人,即使赵无极的剑体术都逊色一筹。

心如越打越是心惊,对手气血雄浑,体魄强大力量惊人,唯有招式粗糙,显得有些生疏,以她武功见识半点不怯,有把握百招之内将之拿下。

不想随着交手对方招式渐渐熟练,破绽越来越少,关键是他拳掌之间隐藏波涛汹涌,让她出手间隐有无尽狂潮笼罩全身,越打越是难受,别说拿下对手,再照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就要被他拿下了。

“真意,你竟体悟了掌法真意!”得如结论的心如心下震惊,惊呼一声飞身而退。

罗信似乎再次进入早晨修炼的状态,却见心如一声惊呼随后退却,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姑娘怎么停下来了,君怡阁那些隐气匿息功夫还可以,就是太不经打,还好给我指引了个好对手。”

如姑娘轻轻一拨秀发,笑道:“小子又来诳我,这地方可只有谢安知道,而且隐匿功夫也是有区别的哦?”

罗信挑挑眉头道:“姑娘可否指教?”

“嘻嘻”如姑娘掩嘴,大眼睛转了转,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道:“小子挺虚心的,本姑娘就大发慈悲指点你一番吧,有的只能隐藏气血波动,一动手就露了馅,怡君阁的妈妈就是那种,至于另一种,哼~本姑娘不告诉你。”

如姑娘兴高彩烈说到一半,自觉失言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瞄人,罗信拱手一辑道:“小子名叫罗信,多谢心如姑娘指点。”

“罗信小子,你还真是贼心不死,我可不是什么心如姑娘,我是良家姑娘。”

“良家可不知道怡君阁跟君怡阁的区别,更不会知道里面有妈妈一说。”

罗信嘿嘿一笑,抬步伸手道:“心如姑娘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方兄可是对你念念不忘,不惜与谢家开战呢!”

黑水滔滔,奔流不息,二掌将心如尽数笼罩,“咯咯‘紫衣纷飞,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二下脱离掌下。

“小子,穷追猛打,本姑娘可不跟你一般见识。”小小院墙丝毫阻碍不了心如的脚步,轻轻一踏便跃过院墙,罗信再追己经来不及了,只有月光之中谢安和有些冷寂的杂草在风中摇曳。

有些气结地罗信在小院搜索了一番,没有半点收获后悄声离去,谢安自有谢家的人来处理,轮不到他来操心,反倒是失去踪影的赵无极让他有些挂碍,几日接触二人也算趣味相投,再者他一直想要拜师学艺,如果能借他东风拜入藏剑阁正好遂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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