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觉得那云州能不能攻下来,”“玉衡这是在和萧笙讨论国事?”“萧笙不防说来,”“那就得看有人想不想攻了,”“如何说,”玉衡问道,
“云州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已经大城紧闭十多日,难道玉衡信它真的没有粮草食尽之日?若那北卫军依然守城不出,那么它肯定是有所倚仗,若断了它的倚仗,再守它个几日,就算难攻也能攻得下来,况且这太原府,隆德府,泽州,晋州,汾州自然有兵可借,到时候围住应州,两方攻打,再堵了北卫的援军,萧笙就不信它还能固守,”凤潇湘随意说完,眼眸闪了闪,
“玄笙此法固然行,只是若到时候北卫军被逼急,拿两州城里的百姓做人质呢,”玉衡随意开口,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寻个巧妙方法把百姓换出来就行,”听了凤潇湘的话,玉衡来了兴趣,“那可是上千百姓,不是若无其事便能换出的,不知道萧笙有何妙计,能不出一点声响的换出人来,”
凤潇湘放下手里的筷子,“玉衡你说,这云州紧关城门不出,那八万北卫大军是靠什么填饱肚子的,”“自然是粮食,”“那么它粮食是从哪里来的呢,”玉衡抬眸看向凤潇湘,她不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眼眸闪了闪,“萧笙是说有密道?”
“到现在为止,云州城里不闻百姓闹事,说明北卫军并没有动百姓的粮食,那么相抗多日的粮草北卫军是从哪里来的呢,萧笙不信它能储藏如此多的粮草,”
“如若它真的贮存了呢,”“它自然贮存了,不然又是从哪里运来的粮草,”凤潇湘笑道,
玉衡的眼波动了动,抬眸看向凤潇湘,“萧笙读过兵书?”“看过一些杂章,并未深究,”“萧笙真的是能举一反三,”“玉衡夸赞了,萧笙只是刚好脑子没有那么笨而已,”“萧笙谦虚了,”玉衡看着眼前之人,眼眸笑意浅浅,一脸温润如玉。
凤潇湘再次拿起筷子,夹菜入口,玉衡看了看桌上的菜,双眸微惊,这小家伙饭量还是如此,又看了看她玲珑高挑的身材,她都不长肉的?“萧笙可要再叫一些饭菜,”“不了,萧笙已经饱了,”凤潇湘说完,那手里的玉筷还是动个不停,玉衡好笑看着,
“驾,驾,”街上传来来紧急的马蹄声和吼叫声,百姓急急让向两旁,十余匹乘马疾速而过,带起地面尘土飞扬,但见那领头之人一身蓝衣,头带黑帽,身后跟着一众身披甲胄之人,转瞬间消失于街角,玉衡向外随意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眸,
凤潇湘听着疾驰而过的快马声,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萧笙可要出去走走,”“也好,”
二人出了城,游于郊外,此时三月暖阳,新枝而发,青草乱冒,二人并肩而行,
凤潇湘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扑开了双手,玉衡在身后看着,脸溢幸福,突然,玉衡双眸一眯,身影一动,搂着凤潇湘凌空倾倒,那凌空而来的利箭,就这样咻咻从两人身前而过,凤潇湘看着横身而过的利箭,眼眸骤缩,她刚刚不过是放松了一会,竟然差点葬身在这利箭下,是谁?这人是想要她命?
“咻,咻,”凤潇湘思绪刚停,隔空又飞来了三只利箭,每一只利箭都来势汹汹,直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凤潇湘眉宇冷凝,玉衡再次搂着她向右侧倒,那三支利箭横穿过两人周围,直穿破了二人被风带起的长衣,凤潇湘闷哼了一声,她看着玉衡护着她的手,果断挥开,她不想欠人太多情,
玉衡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眸光停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凤潇湘的已经溢出血的手臂,眼眸发沉,凤潇湘站起身来,低眸看着自己被箭带走的袖袍,脸色发沉,连伤也没管,抬眸看向发箭的方向,只见两人款款踏步而来,看见来人,凤潇湘更觉火冒三丈,
“夜王,”玉衡挑了挑眉,稍有点意外,
“司南王,”独孤夜华接着又道,“本王说为何不见这司南王踪迹,原来司南王,是来这赤城了,”
“夜王又不是不了解本王,本王心在四海,夜王不见本王也是常事,只是今日,”说到这看了看旁边的凤潇湘,独孤夜华自然也看到了受伤的凤潇湘,红唇轻启,
“本王刚刚追逐猎物而来,森林繁茂,见猎物窜出来,只好隔空而射,司南王无事吧,”龙华语气冷冽,声音依然平淡没有情绪,全程未提身旁受伤的凤潇湘一字,
玉衡笑了笑,“本王无碍,只是本王的好友,”“额?司南王的好友?”独孤夜华疑惑问道,“夜王旁边的小兄弟正是本王的好友,”玉衡解释玩,独孤夜华侧眸看向凤潇湘,眉宇间带了一点兴趣,而凤潇湘已经恢复了怒气,一脸平静任由独孤夜华打量,
半晌,
“阁下无事吧!”
“夜王殿下可真是好兴致,在这平原处射猎,也不知道殿下是从哪里赶逐的猎物,让在下很是好奇,”凤潇湘平眸直视独孤夜华,红唇开启,语气带着三分怒气,
玉衡在旁听着凤潇湘的语气,眼眸动了动,并未开口,
凤潇湘说完,独孤夜华未开口回答,而是深眸看着凤潇湘,那眸中的威严让人胆寒,奈何凤潇湘就是一直平视着他的双眸,他又想威压她?心里冷笑,
“阁下似乎对本王很有意见,”本姑娘不仅对你有意见,对你全家都有意见,“夜王殿下哪里的话,在下只是对夜王殿下口中的猎物好奇罢了,”凤潇湘刚说完,
“本王不知,你一个小小的百姓,见着本王不行礼不说,现在对着本王大呼小叫,是谁给你的权力,质疑本王的话又是谁给你的权力,恩?”龙华削薄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句缓慢而出,三个罪名安下来,却让凤潇湘心里咯噔一跳,她一直是视所有人平等而待,却忘了封建等级制度的严格,面上沉静,
“我想问一下夜王殿下,有人拿箭指着殿下的头,殿下是何感觉,”
“大胆,竟敢冒犯殿下,”独孤夜华身旁的侍卫上前一步怒斥出口,独孤夜华侧了一下头,那侍卫又退回了原地,独孤夜华未开口而言,而是等着凤潇湘接下来的话,
“在下不过打了个比喻而已,刚刚在下的反应是属于人体反应,夜王殿下射伤了在下,在下发怒难道不应该?还是说殿下视人命如草芥,在下的性命在夜王殿下眼里就如那猎物一般,可以任意射杀?在下不过是怒气攻心,一时忘了对殿下行礼,发怒忘了殿下掌管生杀大权,想要找个借口让在下死轻而易举,但是在下依然还是忍不住要发怒,如果殿下真的想要治在下的罪,那么在下也无话可说,”
凤潇湘说完,立于一旁,完全没有要开口求饶的趋势,她知道如若她表现得懦弱害怕,那么这夜王只怕更不会放过她,
司徒玉衡在旁开口,“萧笙是在下的好友,夜王可否看在本王的面上,恕她不知之罪,”
独孤夜华收回看向凤潇湘的眸光“既然司南王开口,本王自然不会再追究,只是司南王下次可得提醒自己的好友一声,无知者一犯可以饶恕,若再犯,本王就没有如此好说话了,”独孤夜华语气淡淡,
说出的话却让一旁的凤潇湘咬牙切齿,他是在警告她?却闭口不再发作,她可不想再让这家伙有借口为难她,低眸看着自己的伤口眼眸幽深,
“夜王还是如此,”“司南王了解本王就好,”独孤夜华说完,却见北面黑烟冒天,独孤夜华暗眸发沉,红唇轻抿,“麟一,”身旁的侍卫突然消失在了眼前,
玉衡看着黑烟的地方,也是微微抿了抿唇,“夜王用火攻了云州?”
独孤夜华未回话,而是依旧看着冒烟的地方,玉衡看他的表情也知他是不知道火攻之事,也静静看着,凤潇湘见两人都看着黑烟发沉,欲要遁走,麻的,再呆在这里她怕她忍不住要发作,
“萧笙这是,”玉衡开口叫住了转身的凤潇湘,凤潇湘身形一怔,脚步顿住,转过身来,“萧笙见那边的山丘高一点,想去那上面看看是哪里冒如此浓的黑烟,”“是?萧笙好奇?”玉衡显然不信,这小家伙怕是在找机会遁走吧!
“玉衡不了解萧笙?萧笙自然是有几分好奇的,”
“萧笙的手臂,”“无事,就擦伤了一点外皮,玉衡不用担心,”“既然萧笙说无事,那萧笙就过去吧,只是萧笙可千万不要先走了,”
独孤夜华在旁听着凤潇湘和司徒玉衡的对话,眼眸动了动,依然红唇紧抿,不发一语,
“萧笙解了好奇自然回来寻玉衡,与玉衡一道出来的萧笙自然不会独自离开,”“萧笙能如此想就好,”玉衡说完,
凤潇湘转身往山丘而去,她今日绝对是撞了霉神,最不喜欢那家伙偏偏还遇着他,偏偏还受了他一箭,这个时候的凤潇湘全忘了与独孤夜华相见的惊鸿一瞥,只余下满胸的怒火,王八蛋,给本姑娘等着,
随即眸光又沉了下来,看来不能遁走了,凤潇湘抿了抿唇,刚刚看那黑烟飘向天空,她就知道了是那里冒的烟,见那两人的神色,显然对火攻是不知情的,管它的,那家伙不是让人去查了?凤潇湘缓慢走上了山丘,假装四目眺望,然后便坐了下来,她只想离那家伙远点,然后从怀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伤药涂于受伤之处,眸光暗沉难言,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