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想脱口而出地喊出一个名字,可是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要喊的是什么。
苏晋不知道自己这又是怎么了,总是这样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是仔细来想,又好似完全没有,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他揉了揉眉心,在车子拐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可是那道身影却又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转回头。
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真的出现幻觉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将整个人放松地躺靠在座椅上,阖上了双眼休憩。
王寻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老板疲惫不堪的模样,也不由暗暗叹气。
自从梨白走了以后,所有有关她的消息全都被苏老太爷封锁了,王寻眼睁睁地看着老板每日总是精神恍惚地看着一处发呆,时不时问起一些他记忆碎片中的奇怪的事情,可是王寻却什么也不能做,他不能告诉老板那些零碎的记忆都是和他深爱的女人有关,也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老板知道他们这些人都在骗他瞒他。
王寻只能庆幸,庆幸老板几年来都没有恢复记忆。
什么不知道,也就意味着不会有痛苦。
即便他活得如此清冷枯燥,活得如此茫然和疲惫,那也总好过知道一切真相。
王寻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有一日老板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可是梨白却再也找不回来,那老板该会有多难过多崩溃。
有的时候,王寻心里也有些没底。
老板总好像时不时表现得和梨白还在的时候一样。
比如那个丽山孤儿院,在没有认识梨白之前,苏氏集团为了规划是要拆除那所孤儿院的。
后来老板失忆了,梨白走了,市场部向老板汇报这件事的时候,王寻还以为老板也许又会将这所孤儿院拆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老板看着那份楼盘建设进度报告半晌,最后却同意了将它迁移重建的方案,甚至在重建后还亲自出席了剪彩揭牌仪式。
就连他们偶然经过这里时,老板也时常会不自觉地看着那所孤儿院走神。
王寻再次深深地叹气,将车内的音乐换了首舒缓的钢琴曲。
梨白坐着的士回酒店的路上,鬼使神差地居然让司机拐道去了锦绣园。
可是等车真的停在了小区门口,她的脚却仿佛生了根一般,无论如何也迈不下车了。
看着这曾经住了几百个日夜的地方,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梨白在车上静静地坐了一会,直到司机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才狠下心让车继续开回酒店。
第二天早上,梨白为了躲过郁老和郁诚挚他们的“盛情邀约”,只好赖床多睡了一会,等到再次醒来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然后一个人下楼去餐厅吃了点东西。
到了中午,郁诚挚打电话来喊她出去外面吃饭,梨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郁诚挚闷闷不乐地在电话里怪她和自己这个哥哥一点都不亲近,说得梨白心虚不已,只好向他保证回澳洲以后一定时常和他出去玩,郁诚挚这才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