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梨白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起床洗了洗迷蒙的脸,正好许缤纷来敲门叫她去吃晚饭。
看到梨白脸上仍旧郁郁寡欢的颜色,许缤纷本想劝慰她几句,郁老却正好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她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还是又咽了回去,只是在梨白的肩上轻拍了拍。
吃过饭,郁老本想带梨白去几个老朋友家里走走,梨白想趁着天黑偷偷去趟丽山孤儿院,于是借口说想去找几个以前的朋友聚一聚,就没答应。
郁老也知道年轻人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自然没多大在意。
到了丽山孤儿院的位置,梨白才发现那里已经耸立起了一座新的高楼,原来的丽山孤儿院早已拆除了。
她心里不禁慌张起来,难道苏晋竟然连过去的承诺也不想再履行了,还是将孤儿院拆除了吗?
梨白一片慌乱地想着各种原因,最后想出一个可能性才稍稍冷静下来。
之前苏晋答应过她,要修建一所新的孤儿院来安置这些孩子们,莫非她离开的这几年,他们已经都搬到新的孤儿院去了吗?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过去苏晋对她提起过的那个地方,好像离这里并不算太远。
梨白寻摸着往大概的方向找去,在路边碰上两个散步的老人,一问得知,原来不远处真的有个新建的孤儿院。
她这才安下心来,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找到了新的孤儿院。
站在新的孤儿院围墙外面,梨白看着里面一盏盏明亮的灯光,心里是这几年来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
还好,还好大家都过得不错。
这所新的孤儿院一看就是设备齐全条件很好的,可见出资修建的人下了一定的本钱。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苏晋仍旧记着答应她的条件,才将这所孤儿院修建得这么好。
如果真的是,她是不是至少还觉得有些安慰?
梨白很想进去,和院长叙叙旧,和孩子们一起讲故事做游戏。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解释自己这几年为什么都没有回来看她们,也不知道如果她们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她又该如何回答。
她呼吸着这暗夜里带着些凉意的冷空气,缓缓轻叹,还是算了吧,与其给彼此留下虚假的念想,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现状,也许她们早已经习惯了她的离开。
梨白在孤儿院外愣愣地站了许久,任由着思绪飘飞,直到双脚已经感到了麻意,才发觉自己似乎应该离开了,再这样继续傻站下去也是徒劳。
她沿着有着昏黄路灯的小道,徐步往外走,一辆黑色的车在黑暗中驶过她身边带起些凉风,寒意使她微拢了手臂,加快了步伐,在路口拦了一辆的士回酒店。
与梨白擦身而过的黑车中,后排坐着的冷峻的男人忽然像是感应到一些什么,没来由地往车窗外看去。
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可见一个女人的身影轮廓,模糊的面容只在那一闪而过的车灯中闪现了瞬间,却好似一根针突然扎进了他的心里,刺得他浑身的筋脉都瞬间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