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出现的人?”
从烟囱上,看到这一幕,门凤心里怔忡以后。疑惑的问出了,红云这一股生力军到底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军部的高层情报有误?
然而视线里,一个团的兵士,五分钟就集体覆灭,最重要的是,这个团可是患难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团,这不得不让她惘然的同时,又有一种揪心的感觉。毕竟她二十天前还是这个团中的一员队长。如今看着曾经在一起战斗过的队员,全部死亡,可以想象她此时的心情。
无人的时候,可以掉一滴眼泪,这就是沾满黑色粉末的脸上,她的眼泪。
虽然说,如今生命死亡,是诸多事情里,最不可言及的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的事情,但不免有兔死狐悲的黯然。
良久以后,她按下为时过晚的通讯器调频按钮,向她根本不愿意和他说话的人,报告了,这一个应该说是患难军团最阴霾的情况。然而只得到了一声,继续刺杀的命令,让她心中更加疑惑。
“陷阱!”她嘴里咬出这一词,再想到从被调离一团,在到成立侦查小队,在到任务出发一系列的举动,也想到了任务前她与父亲单独面见时,那一番谈话,再与今一串联,可谓是错漏百出。
“到底谁才是猎人?”门凤把视线看向荣升粮食加工厂,骤然间,眼睛大睁,恍然悟,心里明白了那股生力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她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一辆车坐两人,挡住假山的视线角度,隐藏一些人员埋伏在了开发区的西道口。
“难道,红云的指挥官会未卜先知?”
门凤最不相信的就是迷信,哪怕是如今。只是她不明白,红云指挥官是怎么发现了他们踪迹?故而做了一个兵士尽入加工厂的假象,从而导致自己发出了一个错误的情报信息。
赤灵开发区很大,但对于拥有两队百人团,一个三十人大队的红云来说,又很小,小到三个小时就已经把整个开发区的丧尸清理得一干二净。
她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任何一名兵士走进过假山?
如果己方踪迹被敌方发现,或者推测出来,那是不是应该派兵搜查一番?
门凤想到,离赤灵开发区东一百多公里的地域,那是战争爆发时期,留下的一个核武爆炸区,即使过去三年,辐射影响依然让方圆百公里的地域,恶劣不堪!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类的生存势力。以此,如果对方通过卧底知道小队已经处在了开发区,那对方肯定会认为,小队一定隐藏在开发区某处。
还有······在雨天里,最不可能的隐身地点,就是淋浴在雨水中,然而这样更说明,最可能的藏身之处,就是公园假山林深处!
然而,她并不知道,真正暴露小队的是那辆鱼目混杂在废弃车辆里的,黑色越野车。
门凤把前前后后捋在一起,不可能的,可能的,以身份互换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突然间,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杀你们几个人,不如用你们嘴,帮我伏击你们的后援部队,更有价值。”
高处不胜寒,是因为风大······门凤就是这种体会,趴在烟囱上,浑身寒冷,脸部皮肤被红云指挥官的精明,惊恐的发紧,甚至忘了去想百人团覆灭与她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林林总总的想法,她放弃了深究,像兵行令止,令到兵行一样,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执行任务。至于是否是患难狩猎红云,还是红云狩猎患难······只有用枪声,去礼赞生命的终曲,等落幕时,必然会全盘通晓。
与她不同,与这里所有人都不同,心里最受煎熬的是宁城----武装直升机,子弹飞射,杀人,被杀,死亡是如此的真切,仿佛走进了剧情里,像是做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战争梦!
他知道,这不是梦。
直升机轮番的扫射时,整个加工厂里的红云兵士除了死亡的尸体暴露在外,剩下的已经隐藏在极深的掩体里,而这些掩体就是加工厂的建筑群。当时他就像豹子一样,窜进了加工厂的粮食出品区,借助一辆辆货车,隐藏了身影。他前左上方,是三层的小楼之处,就是他的任务目标。左手盒子炮,右腿藏着三棱刺,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向着左侧白面出品间,闪了进去。
空间很大,两旁堆满了白面包装袋,中间只留下一道仅能通过一个人的缝隙。宁城顺着缝隙向出品间深处移动,行进了三十米左右,也就是房间的东侧,出现了一道消防门,两扇门已经被撬开。他迈过门槛,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是楼道拐角,前方是长长的走廊,右侧是楼梯。
宁城没有犹豫,轻抬脚轻落脚,等到出现在三楼的出口时,听着里边发出的声音。他躲到门后,大约五分钟内,听清是三种声带发出的声音,在相互交流着。直到又过去了五分钟,一道脚步声传入了耳朵里,不稍一会儿,一个身影便走进了楼道里。
宁城从门后轻轻移出,贴近兵士的后背,一手伸到兵士的身前,在惊诧的目光里捂上了他的嘴,在他挣扎的时候,手握着盒子炮,用寸劲击向兵士的脖颈上,轻轻把晕过去的兵士放在地上。
直到此时,宁城还没有适应如今的生存法则。
就像女人说过,红云军团的每一个兵士的手,都染上过人类的鲜血。
只是今天,宁城看到的一切,同样认为患难,也不见得光明。在武装直升飞机收割着生命的那一刻,他看得见,也想得到·······
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处在了这样时代里。
红云三团团长,看着手下消失的方向,注目良久,半眯眼皮在睁开,转身看向东方,确定幸存的一架武装直升机不再回来以后,走到破碎的窗口,问:“死了多少队员。”
身后的兵士回:“除了西口的三十人,我们······”
团长看了他一眼,“把你的话说全。”
兵士小声说:“重伤十五人,还能战斗成员不足三十人。”
团长沉默一会儿,又问了一句,“二团呢?”
兵士说:“我猜测,他们应该还有五十人。”
“就是说,此次将近三百人的队伍,现在就已经失去了一半战斗力,只打爆一架直升机。而且死的所有队员,好像都是我们的狱警势力吧?这······难道你不感觉奇怪吗?”团长眯着眼睛,像是自语的说,又像是对着身边的兵士说,等说完他眼睛一亮,是阴狠的一种。
然而,骤然间团长便向右侧扑去。对于危险信号敏感的他,想也没有想,在后方枪响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在了地面上,轱辘了几圈。
砰!宁城暗恼自己心软的同时,再次扣动扳机。
自始自终只发射过两梭子子弹的他,还没有适应盒子炮的后坐力,枪法其差,不过却被幸运的女神所眷顾,那位倒霉的兵士不躲倒没事,反而在枪响前一刻,就向着另一方移动,正好被后坐力的惯力打偏的子弹射入他左肩。
第一次杀人是无意识,这次杀人对宁城来说,如同练心一般----宁城不再犹豫,砰的一声,第三枪几乎在第二声响起以后,与兵士的惨叫声中,响起!
也开始了,他一生中杀的第二条生命!
事情不过三,宁城在兵士死亡的眼神下,停顿了一下,然而却忽视了他要杀的目标----敌方阵营的指挥官!
砰!一声枪响,滚落在地上的红云三团团长止住身影,便抽出手枪,对着宁城的胸口一点击。
做为四阶人类,宁城危险预警意识非常强大,脑海指令发出,身体顷刻间,就向左横移了一尺多远。
但是毕竟先前处在怔神中,后发后觉只让他逃过了胸口位置,子弹还是擦着他腋下的皮肤而过,打在后面墙壁上。
两人离得不远,都迅速的找好了掩体。
整个白面出品工房的三楼是一处闲置区域,很空旷,除了光滑的地板上的灰尘以外,就是一些破损的加工机械设备。
宁城靠着立柱,身影迅速的向着左面一闪。随着他一闪,两声枪声几乎间隔不到一秒的时间,子弹便先后射击到他移动过的轨迹。
宁城脚步微微一挫,看着前方立柱,身体迅速一翻,再次向着另一根混凝土凝固的立柱后面移动了过去,而在移动中,子弹看似打在了他的身影上,却没有击中肉体的声音。
十分钟以后,两人越拉越近,红云团长紧紧握着手枪的手,关节绷得嘎吱,嘎吱脆响。
十五分钟,他额头出现了汗水,当视线扫向兵士身边的冲锋枪时,他咬牙,脑门青筋暴露,显示着他既紧张,又仿佛在下着决心。
而此时的宁城,伏在加工机械下,手中盒子炮早就别在了腰里,他知道刚才的幸运不可能再次发生在那位指挥员的身上。对方也不可能像丧尸一样,不知道躲闪。他想起路上,吴越对着他禁言冷语中。认识到这种特殊手工打磨子弹的昂贵时,就选择了放弃开枪的行为。
然而就是如此,宁城的紧张不下于对方,毕竟还没有自大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宁城心里在计算着对方的子弹数量,心里大概估摸了一下。
他还是决定再次冲出掩体,向着另外一处掩体进发,身体落下起身,前扑,直到子弹打出,又一声空响以后,他终于安心的走出掩体,不过并不是放心的大步行风,而是试探了一下,又回到了掩体里,再次走了出来。
此时的红云团长,心里感想颇深,如果他还不明白,就不配是一个中型势力的团长,就更不可能控制得了一支百人队伍。
“四阶人类!”他咬着的牙更加用劲,而脑门上的汗水,滴在他的粗糙手背子上。他的眼睛始终看着那把冲锋枪,想要燃起心中的一丝活着的希望。
只是,他知道在四阶人类的手里,他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团长,而是一只等待挨宰的羔羊而已。
咚!咚!咚!恍惚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随着身后的脚步声,像是踩在跳动的频率上,让他像无法忍受,狂吼一声,起身向着躺在地上的兵士便虎扑了过去,随手从死者手中抢出那把重逢枪。
他的枪口还没有调转,就咬着他紧绷的牙齿,喊道:“去死····”
死字刚出口,声音就刹然而止,脖颈一凉,到一热,他眼睛从凶残到温和,仿佛看到了······昨天!
宁城拔出三棱刺,随着一股血喷射而出。
他做到了一而再,再而三,到接受鲜血的颜色为止。
他也仿佛看到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