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祖师爷忽略掉的老爷子依旧是面如死灰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嘴里还是喃喃道“花家不肖子孙,请求祖师爷赐教!”
花木兰偷偷打量眼前“二人”,不由得有点心疼自家爷爷,祖师爷倒是仙风道骨,长发美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样,与身旁的老头比,岂止甩了一条大街。
“哦?”倒把你忘了,祖师爷依旧铁青着脸,狠狠的咬着牙,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说着右手生出一柄流光之气,左手掐起剑诀,摆开架势。
老头子倒也不喜,两手前推作揖,胳膊还未伸直,整个人便僵硬了,只见一道白光从其体内飞出。
元神出窍!花木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真有这等功夫,不过既然见识满山的剑魂在先,这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她这才想起小时候颇为不信的前辈高人梦中斩龙。
井底之蛙,花木兰突然觉得是在说自己,不由得擦亮眼睛看着这片井外的天地。
“求教!”那白光化出的人形倒精神了不少,只见他也是单手执一把流光化成的长剑,顿时就气势如虹。
这时的祖师爷又恢复到最初的慈祥,笑眼看着面前的对手,眼神里充满了欣慰,似乎忘了刚刚命运给他开的那个玩笑。
“你入这剑冢修炼,也有十年了吧。”那语气满怀对后辈的关怀,“这十年,你从山脚到山顶,每一把剑都讨教到了,嗯,很好!终于到我这把泰阿剑了。很好,很好。”
话虽然说的温和,但手上的剑并却不再温和,“小子!我这泰阿剑当年以霸道见长与武林,当世无敌!强弱只凭心中剑意,意盛则剑强,意弱则势衰,几百年了,凭我这半缕残魂怕是只能使出三招便已是极限了。看,第一招!”
祖师爷话音未落,手中的把柄流光剑剑气便不断地高涨,竟聚成了有数丈之长,照亮一方,“这一剑,有我毕生剑剑意,敢接否?”
看着半空中那把不断生长的巨剑,花老头似乎有些兴奋,“接!”
“好!”祖师爷在半空中居高临下,一幅天下老子第一的气势,纵手一挥,巨剑向花老头劈来,只是简单的劈了过去,花木兰还在吐槽你这第一招也随便了吧,都说抛砖引玉,您这抛的连砖都算不上好不好。
不过花木兰很快就明白祖师爷抛的砖可是实打实的金砖,别的不说,就那股子压迫感让数十步之外的她就有些站立不稳了,何况是剑锋下的爷爷。
“来得好!”花老头愈发的兴奋,却改双手握剑,横剑向上,势要以硬碰硬,扛下这一剑。
“啊~”老头子也吼了出来,为自己壮势,花木兰赶忙识趣后退几步,只见两把流光剑空中十字相接,也没看清是谁强了几分,只有一声轰鸣,寒光闪闪,照的四方通亮,刺的花木兰眼睛生疼,待她揉罢双眼再看,祖师爷好似憔悴了不少,但依然风度翩翩,一手背在腰后,另一手提剑,“我剑以霸道见长,你能扛住,便是我败了。”
而花老头此时却是单膝跪地,凭剑支撑着站起,神色也不轻松,“泰阿一出天下跪,果然名不虚传,祖师爷仅凭半缕残魂就使出如此大的威力,如若再配上霸剑泰阿,别说是我,放眼天下也未必有人可不跪。”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祖师爷捋了捋胡子,“至少在我那个时代,就有不少人比我强,江山代有才人出,世间怎会有什么无敌。好啦,刚才那是我的剑意,第二招便蕴含了我一生中所有的剑招,可接否?”
“接!”花老头用力站了起来,“来!”
好快!花木兰惊叹道,祖师爷这次手中的流光剑与凡剑无异,招式却复杂起来,而且出招之快,更是无法捕捉,这第二招在几次眨眼的时间内分解出一百余式,二人短兵相接,这次花老头却是气定神闲,应付的十分轻松,并且在接招的同时还予以还击。倒是祖师爷有些招架不住了,待到一百余式剑招耍完,整个人更加憔悴之外,又多了几分狼狈。
祖师爷苦笑道,“我剑道重剑意,轻剑招,所以在招式上并无出彩之处,甚至不如葬于同山的诸多小辈,败于你,也并不意外。”
花老头的脸上并无欢喜的色彩,反到略有些失望,确实,祖师爷的剑招甚至都算不上精妙,当年祖师爷传下来的剑招只是留给花家入门的小徒修练。
花木兰仔细回想祖师爷刚刚的一招一式,怪不得那么熟悉,明明就是家里的小辈最开始练的招数,自己是女流,不得练剑,可花木兰每天爬墙偷看,看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套剑法了。可祖师爷竟把这如此简单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木兰再一次冒了冷汗。
第一招好似费了祖师爷不少气力,毕竟一缕残魂逗留世间数百年,他也好像感觉到时间不多了,对眼前的后辈长话短说,“第三招,是我一个朋友所创,他曾说,破此招,成剑道,若陷于此招,剑术修为便江河日下。可惜我破不了这招,你确定要接着一招吗?”
听的祖师爷说的那么玄乎,花木兰都有些不信了,就一招能有多厉害,还到了决定个人剑道的程度,心里异常期待爷爷接招。
花老头似乎想到了一些关于祖师爷的传闻,竟蹩起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接!”
祖师爷嗯了一声,提剑并没出击,只是自顾自的舞了起来,踏起罡步。看着看着,花木兰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不知为何悲从中来,祖师爷的剑有问题!她赶紧一把掌打在自己脸上,这才清醒过来。
只见花老头也有点迷醉,这时祖师爷飞身来刺,花老头下意识的出剑格挡,二剑只是轻轻的接触便一闪而过,二者背对而立,都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
不一会儿,祖师爷有了反应,收剑的同时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嘴角却扬了起来,“悟了,悟了!”
而那花老头还是僵在那里,和他一旁僵住的身体并无不同。
花木兰一头雾水,却听到祖师爷的声音,“女娃娃,你过来。”那声音很是和蔼,与最初对待自己的态度有着千差万别。
花木兰虽满是疑惑,却也是怔怔的走过去。
“这把剑,是你的了!”祖师爷一挥手,插在地上的泰阿剑出鞘飞出,落在木兰手中,“当初定那规矩是我错了,误了你这些年,不怪我吧?”
花木兰心想您这变的也太快了吧,讲真我这心里可打小就恨您呀,但她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