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此日起,她白翮更是得了势,只要一得空就赖到烛清的仙居,扯着烛清喝酒。
烛清拿这人无法,便只得顺着她,同时还要考虑到她的伤势,着实无奈,只得每次都抢着将酒喝尽。至于白翮,有时能抢上个一杯半杯的酒喝都是运气好。
对于此,白翮也曾抗议过,只是终究抢不过烛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将自己带来的佳酿给饮尽,一点儿都不给自己留。
想想都挺气人,不过还好,这烛清醉酒熟睡时,着实好看。
于是,这白翮便趁着烛清睡熟,偷望着她的面容,一直到看够为止。
如此反复,又是过了半月的时间,白翮的伤已经恢复,一点后遗症也不曾落下。
她自是喜出望外,换了身素色白袍子,提了壶酒,便往烛清的仙居蹦悠哉悠哉走去。
一路上有仙人望着她摇头,她自是不在意,一直笑着,步伐轻快,是啊她从来都没有这般的像自己过。
如此行了半柱香的时间,白翮方才到了烛清的院中。
于是便弯眼一笑,将酒壶搁在桃树的阴影下,自己却是两步并做一步,朝着烛清的房门行去。
一边行,一边言:“烛清烛清,开门,我白翮来找你喝酒了!”话落,人已在门前。却是不曾站定脚,那门便开了,烛清站在门后,一脸无奈地揉着眉心。
白翮见了,并没有半分愧疚,反倒笑得更欢:烛清出来啦!“”
“是啊,出来了。不过话说阿翮啊,怎的这段时日对我没大没小的?”烛清笑着弹了弹她的头。
“因为清儿是我的人啊。”白翮笑着答,眼中却又光芒闪烁。
烛清见了,一愣,不晓得如何接,只得笑笑,却有无限欣喜。
“阿翮,你不是说要同我喝酒吗?”烛清为了避免出现无言的局面,匆匆开口言。
白翮听了不甚在意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去往那棵桃树伸展开来的阴影下,将陶壶开了封,自己席地而坐,随手从桃树斜下的枝干上扯了片叶子,放置于自己的面前,这桃叶便幻成了个碧色的酒盏。
“诶,阿翮,不是说要同我饮酒么?”烛清站在门前,有一瞬不晓得如何言语。
白翮听了,懒洋洋抬头,心不在焉:“是来找清儿喝酒不错。只是看如今这样,清儿怕是也喝不成了。”
杵在门前的烛清一愣,旋即弯眼一笑。大步流星便走到白翮的身旁,弯下腰去,在她耳旁轻声低语:“阿翮都说了来找我喝酒,我又怎的不同阿翮喝?再说,今日便不会让你白来。”
言落,便隔着发丝,轻咬白翮的耳垂。
“那就坐下。”白翮笑着说,转头蹭了蹭烛清的嘴唇。酒香带着桃花的香甜,只留有片刻。
烛清乐不可支,却不曾有多余的动作,只稍稍用力一咬,逗得白翮一个哆嗦之后,便带着几分不舍地离了去,在她的对面坐下。
“清儿可是调皮了?”白翮亦是乐了,用着同样的办法将桃叶化成一酒盏,倒满了酒,推给了烛清。
烛清见了欣然接受,端起酒盏便是一饮而尽。
白翮偷偷瞥着,也学着烛清的模样将一杯酒匆忙饮入肚中,却是呛得她连连咳嗽。
烛清见了,着实无奈,只得言:“阿翮,这般饮酒伤身。”说完,替她顺了顺气儿。
“咳咳……没……没事啊……咳咳”白翮一边咳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不曾想到自己带来的是烈酒吧。既是烈酒,便喝慢些。你又不常喝酒,别有呛了。”烛清低声言。
哪晓这白翮今日格外安分,顺过气来,不是同烛清顶嘴,反倒听了进去,小口小口抿着。
烛清见了可爱,揉了揉她的头顶,方才重新坐下,饮那壶烈酒。
……
酒过三旬,两人喝得半醉半痴,斜斜倚在桃树下,不想那酒壶却被白翮踢翻下了那天裂缝之中。
寂静无声,二人都不当一回事,皱了皱眉便继续睡去。
如此只过了一柱香,那裂缝底竟隐隐传出阵阵龙吟。
翮、清二人方才惊醒,均是茫然神色。
待完全醒酒,那裂谷张开了几分。紧接下一秒,便是龙吟穿耳。裂缝中有白光一闪而过,飞沙走石,待一切平静时,只见有一白龙,盘桓于裂缝的上空。
翮、清二人一吓,不明觉厉,却见那白龙缓缓游至她二人的面前。落地时,已化成个穿着素白锦袍的女童,只有七八岁般大小。
这女娃也不怕生,一伸手便拽住了白翮垂下的袖子,却是老气横秋言:“吾不曾有姓有名,于天地孕育。已有多年,只差一点引子,便可幻得人形,得实体。本想着这引子难寻,不想今日幸得机缘,恰逢二位在此处饮酒,撒酒于池中。吾方才得以一跃成龙,得人形。吾为抱二位之恩情,定当肝脑涂地。愿二位可让吾追随,伴于二位之身侧,不离寸步。”
白翮听闻此番言论,怔了怔。
是的,她并不信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能说出此番话来,便疑惑望向烛清。
果不其然,入眸的烛清亦是一脸呆滞,愣在原地。
二人还沉浸在这女童慎重的话中,却不想这女童竟再次开口,加强了语气:“吾甘愿追随二位,不离寸步,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