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翮醒来时,已是天明。她卷着锦被,揉着眉心。回忆着昨夜。
只可惜,当时的她已是醉人。既已醉酒,又如何能记得清楚事?就算记起,又如何能记得全,只不过是记了零星碎点罢了。
只是不巧,她为后者,且偏偏记得那烛清将自己抱起的片刻。
愣了楞,瞬间红了脸。一个转头,却又见了躺在榻边的烛清。更是手足无措,愣愣地坐在榻上,目光却一直落在烛清的脸上。
这个角度很好,室外的光线透过窗棂,恰恰落在了烛清的脸上,照亮了她整张脸。
白翮望着,不敢出声,连喘气,都放得很缓,生怕惊醒榻旁熟睡的烛清。
就这般盯着盯着吧,烛清的睫毛动了动。
白翮一惊,还没做出反应,这烛清便睁了眼。这一睁眼吧,便又对上了白翮那双清澈的眸子,具是一愣。
两人对望,不言语。却有似有似无的暖昧。时间凝结在此。
待二人回过神来,均红了脸。匆匆将目光从对面的面容上。
烛清摸摸鼻子,开口:“阿,阿翮醒了?昨天,昨天夜里,阿,阿翮喝醉了,我见,我见阿翮叫不醒,便自作主张地把阿翮留下来了……阿,阿翮莫言怪罪。”说得结结巴巴,倒是给她自己添了几分如同孩子一般的可爱。
白翮听了,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脸上已不见残红。恢复了常态,掀开锦被,便翻身下榻,迎上了烛清的目光:“我怎会怪罪清儿,反倒的,我可是该谢谢清儿留我过夜,而并非将我这个醉鬼踢出自己的屋子?”
烛清一听,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白翮戏弄,旋既皱了皱眉,一伸手,便打算推开白翮。
却不想这一推,便推到了白翮的伤处。
白翮吸了口冷气,轻声呼痛,额头却又一层细密的冷汗。
烛清听了、见了,也没敢再推一次,反倒走上前去,用袖子替她擦去那层冷汗,将她扶到榻上,点着她的眉心,用灵力探查着她原先的内伤。
白翮见她这幅认真的模样,笑了笑。
也不顾这烛清是在替自己查看伤势,低下头,便在她耳旁轻声言语:“清儿,你可晓得,我心悦你?”
烛清听闻,不言语。
白翮却是望得出,她在强装着镇静。
于是笑了笑,直起身。
“阿翮,你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日后莫要再饮酒了。”烛清恍若无闻,低着头,强压着颤腔言。
白翮听了,一笑:“饮酒也只同你一人。”说完,顿了顿:“抬头看我。”
平静无奇的一句话,带着莫名的威压。
烛清一愣,鬼使神差地抬了头,却见白翮笑着一脸狡黠。
“有何……唔”烛清的话还不曾说完,便被白翮堵了嘴。
软糯地触感,从唇瓣处传来。烛清睁大了双眼,震惊之余,有些欣喜,她贪恋这一分一毫的柔情。
只是这柔情来得快自是去得快,只有一瞬,似有似无,似蜻蜓点水,却柔情全在。
烛清愣住,却见白翮舔了舔唇,缓缓开口:“我喜你。”
烛清不答,仍旧发愣。
白翮也不恼,语调郑重:“我,喜,你。”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烛清却是不答。
白翮笑了笑,正准备再重复一遍时,烛清动了,站起身来。
白翮原以为她要拂袖离去,却不料她竟红了眼,倾了倾身,将自己狠狠抱在了怀里。
她嘴唇动着,说的却是:“我也喜你……”小心翼翼,生怕失了至宝。
清冽酒香萦绕在鼻尖,白翮笑着松了口气。
她没输。却是赢得惊险万分……